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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梅她有點難追 第9節

    她在等一個契機,希望好好表現一陣后,可以重拾畫筆。

    畫畫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成為畫家是她的夢想,即便是一個可能永遠都無法實現的夢想,她也不愿輕易地放棄。

    朱韻見女兒像魔怔了一般,幾不可微地嘆了口氣。

    “杳杳,爸爸mama沒說永遠不讓你畫,只是現在是關鍵時期,一切都比不上高考重要,聽mama的話,咱們先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等明年你拿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馬上把畫室的鑰匙給你?!?/br>
    母親說完,姜書杳陷入了沉默。

    安靜的客廳里,女孩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她緩緩抬起眸子靜靜看著母親,“如果,明年我高考失利了呢?”

    女兒超乎冷靜的一句,直接將朱韻震的說不出話來。

    此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打破母女倆的對峙。

    朱韻拿起手機看了眼,是科室那邊的電話。

    接聽前她舒緩了下情緒,朝坐在沙發上的女兒溫柔地笑了笑:“杳杳,你不會讓爸爸mama失望的,我們相信你?!?/br>
    望著母親離去的背影,姜書杳的心里再無法平靜。

    相信她。

    自懂事以來,這是父母對她說過的最頻繁的一句,姜書杳似乎已經麻木了。

    有時候在想,為什么裴衍可以一直那樣任性妄為的活著,而她卻做不到。

    她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聽爸爸mama的話,身邊的人都在教她應該怎么做,而不是想要怎么做。

    父親覺得她應該考建筑系,母親希望她能做一名醫生,高二文理分班,按照父母的意愿,她未做任何掙扎就選了理科。

    她所做的一切不喜歡的事,只是不想讓他們失望而已。

    姜書杳抱著抱枕窩在沙發里,視線飄過客廳的盆栽,遙遙觸及到那間緊挨她臥室的房門。

    那扇門已經被鎖了整整四個多月,她的畫筆,顏料,還有畫架應該都蒙上灰了吧。

    女孩失落地垂下眼皮,動了動蜷的有些發麻的雙腿,正準備起身回屋復習功課,手機卻嗡嗡震動了兩下。

    這么晚了,小混蛋給她發微信干嘛。

    估計也不是什么要緊事。

    姜書杳沒去點開看微信,直接關掉手機神情懨懨地進了書房。

    第19章 十幾年的情義說沒就沒

    晚上十一點,裴家別墅里。

    裴衍洗完澡出來,頭發還濕漉漉的滴著水,身上穿了件黑色浴袍,一邊擦頭,一邊走到露臺外坐下。

    趁著微弱的月色,他拿起擱在玻璃圓桌上的手機看了眼。

    果然,沒理他。

    心里頓生出一股挫敗感,就因為轉了個學,聽旁人瞎扯幾句,那小丫頭片子竟然真就打算疏遠他。

    整整十幾年的情義,說沒就沒?

    裴衍嗤笑一聲,隨意擦了幾下頭發,就把毛巾扔在了一旁。

    煩躁的從煙盒里抽出根煙來,習慣性去摸打火機,卻摸了個空。

    他才想起,這陣子在戒煙。

    煙癮一上來胸口就跟貓抓似的,裴衍將身體靠在躺椅上,閉眼靜思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又起身回到臥室將香薰點上。

    不過片刻,房間里被淡淡的藜木香填滿。

    香薰是心理醫生給的,藜木具有鎮定安神的作用,可以短時間內緩解煙癮。

    林臻出國那年,他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差,每每受到外界刺激就會控制不住的動手傷人,后來他被父親送去看心理醫生,診斷出的結果是,重度暴躁癥。

    為了克制住自己的雙手,他開始學著去抽煙,靠香煙來麻痹情緒,效果比藥物來的還要明顯。

    不得不說,那個女人對他的影響幾乎超出了身邊所有人的預料,畢竟,因為她的決絕與無情,如此輕易就逼瘋了自己的兒子。

    想想也是可笑,明明恨透了她,在得知她下個月中旬要回國給外婆掃墓時,他心里居然還能生出一絲絲的欣喜。

    離婚前,林臻最討厭的就是父親身上的煙味。

    為了在掃墓那天干干凈凈的見她,從來煙不離身的裴衍,第一次下了狠心的要把煙戒掉。

    夜已深,涼風拂過吹動臥室的紗簾微微輕揚。

    月色灑進露臺,投映在少年輪廓分明的臉上,顯得冷白而又深邃。

    那雙狹長的眸子微瞌著,隱掉所有情緒,半睡半醒間又恢復了白日的慵懶與不羈。

    ......

    次日一早,裴東翰特意推遲了會議時間,想和兒子一起吃頓早餐。

    哪知在餐桌前等了半小時,那小子才拎著個書包懶懶散散地下樓。

    距離父子冷戰已過去兩個星期,本來裴東翰打算停掉裴衍的零花錢,趁機磨磨他的性子。

    可是經李叔勸說一番后,考慮到臭小子的病,做父親的又軟下心來。

    罷了,再不成器也是自己親生的。

    就當給至臻留個繼承人吧,畢竟是他幾十年的心血。

    裴東翰剛開解完自己,抬眼朝樓梯口望去,發現那里早就空無一人。

    那道清冷的身影未作絲毫停留,直接穿過客廳走到玄關處彎下腰去換鞋,對周圍一切無視的徹底,包括餐桌前翹首良久的父親。

    此時傭人們都不在,偌大的別墅只剩下父子兩人無聲交戰。

    見兒子換完鞋打算走人,裴東翰那張極力維持的老臉終于繃不住了。

    “先過來吃飯,反正遲到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司機聞言扯了扯嘴角,想笑,不敢笑。

    每次父子冷戰,都是董事長最先敗下陣來。

    公司人人懼怕膽寒的裴董,實則在生活中,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慈父。

    兒子曠課,沒關系,學習講求勞逸結合。

    兒子飆車,沒關系,派人在后面盯著不會出事。

    兒子考試回回倒數,沒關系,下次再接再厲。

    兒子把老師打進醫院,更沒關系,捐一棟樓可以解決,如果不能就兩棟。

    由此,造就了裴衍如今的樣子。

    而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三年前這棟別墅里少了位女主人。

    夫人走后,董事長將所有的思念都寄托在了這唯一的骨血身上。

    把兒子慣得無法無天,想必也是一種對失敗婚姻的自我麻痹。

    眾人唏噓間,似乎又感到慶幸。

    好在少爺為非作歹這么多年,對傭人們還算客氣,至少沒把他們送進醫院。

    最后,裴衍仍是沒留下來和父親吃飯,走前說了句,“從下周開始我搬出去住,房子已經找好了,等會兒發到你手機上?!?/br>
    裴東翰聽完直接黑了臉,正待開口反對,微信里彈出一串地址。

    他拿起手機一看,短暫的驚訝后,頓時沒了聲。

    第20章 不良分子

    云中早自習時間是七點二十,別的班早早就坐滿了教室,再不濟也是踩著點進去。

    唯獨二班,上課鈴聲形同虛設,課本可以用來當球踢,教室里試卷滿天飛,對于他們來說紀律是什么?

    是狗屎。

    裴衍踏進教室時,上午第三節課都已經過去了一半。

    少年單肩挎著書包,雙手插在褲袋里,也不喊報告,宛若無人之境的慢悠悠走進來。

    講臺上的老師正想呵斥,看清來人后,生生將話咽了回去。

    算了。

    這等不良分子,管了也等于白管,只要別在課堂搗亂,什么都行。

    裴衍才一坐下,旁邊的陳勁就立馬伸頭過來,賊兮兮的問:“衍哥,昨晚你把小仙女拿下沒?我看你尾隨人家上車了。”

    尾隨……

    裴衍懶散地靠在椅子后背,斜斜睨了他一眼:“你是受過九年制義務教育的人,能不能有點文化?!?/br>
    “……”

    沒聽錯吧,衍哥這個語文考十幾分的狠人,竟然擱這兒跟他談文化?

    哈哈臥槽。

    受不了了,衍哥好特么搞笑。

    陳勁在座位上笑得顛三倒四,被后排徐侃風踢了一腳,“安靜點,老子要聽課,憨批?!?/br>
    哦,給忘了。

    侃子人家將來是要繼承皇位的人,被家里勒令好好學習,考不上大學,就要把家產全部分給他那個私生子弟弟。

    很難想象,一群二世祖中,會存在徐侃風這樣的另類奇葩,別看他平時吊兒郎當,回回卻穩拿全班第一。

    只是可惜,最高的一次也只考了401,離本科線還差多少來著?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