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戲精夫人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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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然愣了愣,眉頭微蹙,嗓音一瞬間竟變得沙啞,仿佛緊張。 “何事?” 謝云嵩醞釀一陣,才說:“王子和昔年,被賣到蘭香班,你家夫人,好似從前,也在蘭香班呆過小半年,后來才被家人贖了回去。” 清嘉乃是官宦之女,其實(shí)此事說來荒誕,謝云嵩初初一聽只以為是造謠,細(xì)察之下才發(fā)現(xiàn)確有此事,他糾結(jié)再三,還是覺得應(yīng)該與自家兄弟說一聲。 卻見宋星然緩慢地眨了眨眼,濃黑的眼眸瞧不出情緒來,淡淡道:“我知道。” 第81章 宋星然早就知道。 自江南回京時(shí),得知清嘉懷孕那一陣,他們激烈地吵了一場,那時(shí)聽雪支支吾吾的怪異發(fā)言,便讓他心生了好奇。 他始終想不明白,既然清嘉與王子塵萍水相逢,交情泛泛,為何還要費(fèi)盡心思替他尋親。 清嘉的個(gè)性,宋星然很清楚,她從來不做多余無畏之事,也不會平白無故與自己找麻煩。 那要尋個(gè)消失多年的人,可不正麻煩。 既不解,他便著人去查,查清嘉在江南的過往。 早在清嘉因早產(chǎn),失血昏迷時(shí),他便知曉了。 大抵尋常男人曉得自家夫人曾被賣入青樓,還蓄意欺瞞,會被氣得火冒三丈,但宋星然卻十分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更覺得心疼清嘉。 她小小年紀(jì),便被那黑心無知的舅母賣去青樓,在小船上飄蕩了半年,定然受了許多磋磨。 最后被孟君皓贖走,也是老天垂憐,是她該有的運(yùn)道。 得知此事后,宋星然登時(shí)便釋然了,更為自己那小氣的醋意感到愧疚:清嘉是真的對王子和動(dòng)了惻隱之心,因她昔年受過同樣的苦,所以愿意去幫助深陷泥濘之人。 她對孟君皓夫妻的無度容忍,也是有原因的…… 謝云嵩見宋星然垂著眼睫,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辨不出喜怒,良久,才輕輕咳了一聲,不解道:“你……你明知道,那還對她……” 如珠似寶地捧在手心? 謝云嵩自認(rèn)瞧得真切,宋星然待清嘉是千嬌百寵,無又不應(yīng),他又是那樣傲氣的人,其實(shí)心中該有疙瘩才對。 宋星然抬目笑笑,極松散的姿態(tài),半靠著窗互,雙手撐在窗臺上,身軀微微后仰,他想起了清嘉,眉目都纏繞著溫軟,認(rèn)真地同好友解釋:“莫說她小時(shí)候,是受人報(bào)復(fù),被人擄走,短短時(shí)日,也被人救了出來,如今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家女眷身份嫁與我,即便她如今還是賤籍,我也同樣愛她。” “我喜歡的是她這個(gè)人,又不是她身份高貴。” 這些話說出來,宋星然竟覺得輕松,如釋重負(fù)。 他立直了身體,雙手?jǐn)n在胸前,鄭重其事地鞠躬,沖謝云嵩行了個(gè)禮:“拙荊幼年日子過得艱難,煩請阿嵩替她遮掩一二。” “你這是做什么?”謝云嵩被宋星然的大禮驚得措手不及,愣了一瞬,反應(yīng)過后忙去扶他:“你我之間做這些生分姿態(tài)做什么?” “你不說我也會呀……” 宋星然淡聲道了句多謝,然后便離開了長亭樓。 他并未乘坐轎攆,在街上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歸去,滿腦子想得都是他與清嘉從相識到相愛的點(diǎn)滴。 竟是越想越心急,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她。 —— 清嘉才將宋曦哄睡了,正翻著府上送來的賬本,房門“嘭”聲被推開,她嚇了一跳,握在手上的筆也抓不住,落在賬冊上氤了一層黑印。 她驚愕地抬頭,發(fā)現(xiàn)是宋星然回來了。 氣喘吁吁地?fù)卧陂T邊,視線鎖在她身上,眸光很亮。 清嘉撇開筆,站起身子走到他跟前,擔(dān)心道:“夫君是怎么了?” 她伸手去探宋星然額頭:“哪里不舒服……”卻被他反手抓住手腕,一把拽入懷中。 二人交頸而抱,清嘉能感受到他血管中澎湃的血液,以及胸腔傳來的錯(cuò)錯(cuò)鼓動(dòng)聲——他確實(shí)不對勁,卻似個(gè)鋸了嘴的葫蘆似地,什么也不說,只曉得抱著她傻笑。 清嘉被他抱著,聽見自己的聲音也悶悶的:“謝大人同你說什么了?” 宋星然指腹蹭了蹭她面頰,并不想與她說這事。 倒不是想瞞著她,只是,擁住她,嗅著她香甜的氣息,整個(gè)人似都懈怠了,便很不愿意去思考那些彎彎繞繞的破事。 他搖了搖頭,哼哼唧唧的聲音,好似撒嬌:“今天不想說這些,腦袋疼。明日再說好嗎。” 清嘉被他這嬌俏的口氣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后腦勺,配合他的狀態(tài),也似哄小孩一般:“怎么頭疼了,我替你揉一揉好嗎?” 宋星然被她溫軟的話語哄得如在云端,似飲了罐蜜似的,一手摟著她的纖腰,一手握住她的腕子,艱難地將二人的距離挪開稍寸,低笑道:“大約是,太想你了。” 清嘉愕然愣了一愣,這前言不搭后語的,但好歹是句情話,很給面子地笑了,撓了撓他的下巴,無奈的:“那夫君不與我說正事,要說些什么呢?” 宋星然此刻心情上佳,方才在街頭空空蕩蕩的胸腔也變得充盈,環(huán)顧著一股幸福之感,摟著她的肩膀,往屋里走:“你在看什么?我陪你。” 他音調(diào)溫柔的很,清嘉不會在此刻違逆他,二人竟真只抱在一起看了許久的賬冊,清嘉沐浴了,昏黃的燈光晃了晃,在他懷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再睜開眼時(shí),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上,被宋星然摟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稍稍掙了掙,他便醒了,迷迷糊糊地唔了聲,下巴在她發(fā)頂蹭了蹭,全憑本能。 待他自己清醒了半刻鐘,便老老實(shí)實(shí)地交代昨夜謝云嵩同他說的消息。 末了,補(bǔ)充一句:“王子塵,大約很快便會抵京了。” 這話,情不自禁地參雜了少許怪異的情緒。 清嘉笑了笑,捏了捏他耳朵,湊近:“不是吧?不是吧?你還在吃他的醋呀?” “真有你的,我都快不記得他的模樣了。”語畢,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 宋星然心思被她看透,耳廓微微泛紅,傲嬌地哼了聲,微微別過頭,清嘉窩在他懷中嘻嘻地笑,被他摟緊了,頭埋在她頸側(cè)胡亂地拱,清嘉被他鬧得發(fā)癢,嘻嘻哈哈地扭著身子。 宋星然被她蹭得起了興,二人方糾纏一陣,卻聽得外頭震天響的嬰兒啼哭,然后便是聽雪火急火燎地聲音,還伴隨著劈里啪啦的敲門聲:“小姐——小少爺哭鬧不止,非要找你。” 清嘉擔(dān)心兒子,雖也情潮涌起,但也嚇得消散七八,軟著骨頭去推他:“起開……兒子哭呢。” 宋星然自然也是擔(dān)心的,不過他一下被那響亮的聲音鎮(zhèn)住了,僵了片刻,被清嘉推了下,險(xiǎn)些在床上翻了下去,深深吸了口氣,替她將散亂的衣裳稍稍理好,才說:“進(jìn)來吧。” 清嘉聽見,他低喃罵了句:“臭小子。” 聽雪見兩位主子都未起,榻上也是凌亂一片,自家小姐脖頸間更是紅印斑斑,當(dāng)即明白為何二人拖了這樣久才回話,尷尬地笑了笑,顛了顛哭得起勁的宋曦,無奈道:“少爺他……” 清嘉伸手去接過宋曦,見他面頰都哭得通紅,在她懷中也沒有歇下的趨勢,蹙著眉,擔(dān)心道:“哭得好厲害,叫明大夫瞧過了么?” “看過了,沒什么的,只是鬧得厲害。” 清嘉忙抱著孩子站了起來,哄了半刻鐘,宋曦響亮的哭聲才稍稍收歇,小娃娃嗓子啞了,水葡萄似的大眼睛還閃著淚花,撲閃撲閃地望向清嘉,仿佛控訴:怎么不陪著小爺呢? 宋星然見清嘉抱了許久,怕她手累,自告奮勇想要接過兒子,還在交接時(shí)候,宋曦便呀了聲,像是不滿,小嘴一扁,又像要哭。 宋星然“嘖”了聲,皺眉:“你是男孩子,不可以這么嬌——” 氣。 但最后個(gè)字未說完,清嘉已抱著人繞開了,剩下他無奈、煩惱,又甜蜜地笑了下,搖了搖頭,又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喊道:“清嘉,別走呀——” 風(fēng)平浪靜的日子總是一閃而過,很快,清嘉便接到了王子塵的來信,說他不久后便能抵京,自家jiejie亦在京城云云,多謝她幫手追查——是了,宋星然誘王子塵來京城的信件,是以清嘉的口吻寫的。 因李、宋、謝三位大神暗中相助,王子塵抵京的時(shí)間一趕再趕,不過半個(gè)月,他便在京城尋好了落腳處。 這日,是清嘉在長亭樓設(shè)宴,與王子塵接風(fēng)洗塵。 宋星然原來也要陪同,但皇帝有急召,他今夜得在宮中留宿,是以只得清嘉孤身以赴。 還未踏入長亭樓大門,清嘉便瞧見兩個(gè)熟悉的面孔,半遮著面,似乎想要躲避她的視線。 少男少女身量都纖細(xì),但卻同抽了條的樹木一般,纖長挺拔,加之她們行為怪異,清嘉幾乎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迎上去問:“你們怎么在這?” 這二人,是蕭鈴和蕭牧兩兄妹,當(dāng)初在街上陰差陽錯(cuò)地撞見,被她送去了慈幼局生活的。 近兩年不見,其實(shí)兄妹二人變化頗大,尤其是哥哥蕭牧,長高了許多,褪了稚氣,肩寬腿長,眉目冷峻,仿佛一柄出了鞘的利劍。 meimei蕭鈴變化不及他,卻也非當(dāng)初那面黃肌瘦的黃毛丫頭,渾身上下一股機(jī)靈勁兒。 前不久,清嘉陪容城郡主進(jìn)香時(shí),還曾與庵堂中的師太打聽過,師太還夸他們,既聰明又懂事,學(xué)問也學(xué)得好,他們此時(shí)該遠(yuǎn)在桃花庵,怎會出現(xiàn)在此? 清嘉瞇了瞇眼,還是沖他們招手:“別躲了,過來。” 但兄妹二人卻置若罔聞,還邁著小碎步往遠(yuǎn)處逃。 第82章 行事怪異,清嘉生怕他們替自己惹了事,叫侍衛(wèi)天青、雪青去將他們喚過來。 在門口等了一陣,才等到天青與雪青一人提了一個(gè),竟是僵持的姿態(tài),將兄妹二人拿了回來,蕭牧與天青臉上隱有青紫,竟是動(dòng)了手的。 清嘉都好奇了:他們遮掩面貌,對她處處躲避,分明是認(rèn)得她的,且天青雪青,他們也曾見過,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為何要如此抵抗? 清嘉掃了一眼人來人往的街市:“進(jìn)店里說。” 進(jìn)了包廂,清嘉便叫人松了手,好聲好氣地問:“你們跑什么?” 蕭牧是一貫的沉默寡言,眸光閃了閃,并不敢與清嘉對視,蕭鈴從來是主意大的那個(gè),憋了半晌,說了句:“我們不曾瞧見夫人,以為是壞人要將我們拐走。” 胡編亂造。 天青和雪青,他們初見時(shí),清嘉身邊的護(hù)衛(wèi)便是這二位,更是他們親手救下了這兩兄妹,她去桃花庵時(shí),至少見過三五回。 清嘉笑了笑,并不揭穿他們,只湊近了說:“是我太魯莽了,嚇著了不曾?” 兄妹詫然一愣,清嘉這手認(rèn)錯(cuò)倒叫他們措手不及,她這樣身份的人,竟輕而易舉地服軟了,蕭牧眼前,清嘉姣好的容顏又倏然放大,他眨了眨眼,訥然道:“沒......沒有。” 清嘉又問:“那你們來京城,是要做什么呢?” 兄妹二人眸光莫測地對視一眼。 清嘉挑眉,笑得玩味。 過了一陣,才聽見蕭鈴支支吾吾的:“咱們,咱們就是想出來瞧一瞧。”她眼睛咕嚕一轉(zhuǎn),聲音陡然堅(jiān)定了,抱著蕭牧的手臂:“我,我們是想來京城尋間靠譜的書院,哥哥想要上學(xué),考功名。” 念書? 清嘉柳眉微蹙,念個(gè)書,何至于如此躲著她,大大方方同她說一聲,指不定她還會替他尋個(gè)關(guān)系呢,蕭牧年紀(jì)不小,與京中的士子不能比較,他們二人悶頭尋,怕是一家都進(jìn)不去。 蕭鈴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忙接著“躲著夫人,是,是覺得,承您的恩惠已經(jīng)太多,此生都怕還不清,所以才,特特避開您。” 她口氣還算真摯,但清嘉打量這小丫頭,總不能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