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戲精夫人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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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著傷,意志便不如尋常堅定。 但只言片語已足夠震撼,清嘉雙眼瞪圓,驚異道:“這些個貪官污吏被殺,竟是出自你手不成?” 宋星然見露了餡,也無甚好隱瞞,無奈道:“一半一半罷。” 最早出事的,是都給事中胡亮。 胡亮是言官,負責稽查六部百司,日日在朝堂上挑這個不對,挑那個不是,只一點,他是趙炎黨羽,是趙嚴手上最趁手的一桿槍,指哪打哪。 莫說皇帝厭煩,連宋星然都嫌棄,偏這老頭子油鹽不進,裝得一副清高模樣,都要告老還鄉的年紀,還日日在朝堂上嗆得臉紅脖子粗,一言不合便要撞柱子,以身殉國。 卻被人列出了四五頁紙的罪狀。 李炎與宋星然簡直要拍手叫絕,其后接二連三地有官員出事,又皆是趙嚴派系的,李炎與宋星然合計合計,這些年手上搜集的東西正愁沒處使,索性一招渾水摸魚,效仿前人手段,將眼中釘一一剔除。 清嘉嘖了聲,借力打力,倒像是他的作風,但仍皺著眉,打量著他如今狼狽模樣:“既是你去殺人家,何以落得這番模樣,被人反殺了?” 她懷疑道:“你會失算至此么?” 第58章 清嘉長發未挽,只用紅綢系在發尾,方才跑動時也散了七八,鬢角碎發落在腮邊,素白的小臉未點妝容,濯濯清艷,很有天然去雕飾的美態。 宋星然抬起手,將她碎發拂在耳后,低聲的:“嗯?我們清嘉怎么這么聰明?什么都猜中了。” 他嗓音還帶著傷后的喑啞,低沉帶笑時別有一陣繾綣寵溺的意味。 清嘉也不知,自己聽他一個傷得近乎奄奄一息之人說話,是如何會面熱心跳的,只無奈地別他一眼:“莫吊我胃口,快說。” 宋星然雖已過了傷口最疼的時刻,但如今捏著她軟綿綿的手,又覺得渾身哪哪兒都不對勁,用氣聲道:“疼,說不清楚話。” 清嘉哂了聲,索性站起來,將手抽了出來,無情道:“那夫君好生歇息,我也該睡了。” 宋星然疼得乏力,竟真叫她鉆了空子,與她指尖擦碰而過,手臂懸在空中,顯得無比寂寥,只好道:“我說還不行么。” 清嘉這才掛起笑容,將他擺在床邊的手抓住,重新在床頭坐下,拍了拍他的面頰,似獎勵一般,哄道:“說罷,我陪著夫君。” 宋星然心情復雜,既很受用她的糖衣炮彈,又覺得她變臉太快,偏還不舍得她離開,只好吐露實情:“我今夜,是去了趙炎府上,目標是趙家長子,趙世鴻。 清嘉訝然。 他們膽子真是大,殺幾條小魚小蝦也就罷了,趙家,如今只手遮天的趙家也敢闖進去,且若她不曾記錯,趙世鴻是如今大皇子的岳父罷。 如此一根硬骨頭,難怪傷痕累累地回來了。 “只是,我與李炎抵達趙世鴻書房時,他已昏死在書桌上,房中另有一隊人馬。” 清嘉嘖嘖稱奇。 大賊撞上了小賊。 她追問:“后來如何了?” 宋星然搖了搖頭:“那會子他們正在趙世鴻房中翻找,那書柜都七零八落的,似乎目標是要搜尋什么信件,我們一來,大家眼中全是驚駭,那書房霎時逼仄起來,也不知無意中誰碰著了個物件,引來了趙家護院。” 他雖然傷的很重,但清嘉仍不厚道地笑了:“你們辦事,怎么也如此烏龍。”又覺得自己此舉多少有些落他面子,又勉力止住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夫君受累了。” “那你如今這副模樣,怕也上不了朝。” 宋星然腿上好大一個血窟窿,她乍然一見,幾乎能看見森然白骨,怕是幾天下不了地,得虧趙家兵器無毒,否則他可要受好大的苦。 宋星然摸了摸她的肚子,沖她飛了個委屈的眼神:“委屈夫人了。” “我明日會與陛下告假,說我家夫人孕中不適,要在家中照顧三五日。” 又牽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親了親,口氣竟然忐忑:“你說,我如此胡言,咱們孩子不會有事罷?” “要不,請母親去桃花庵上上香,同滿天神佛說一聲,咱這都是虛假之言,權宜之計,前往不能作數。” “......”她無奈又好笑。 從前宋星然可是撒謊不眨眼的狐貍精,更是鬼神不信,如今也瞻前顧后了。 她說:“叫母親走一趟,菩薩信不信,我不知,但能將我身體不適的謊說得更真,更叫人信服,你自斟酌吧。” 宋星然皺眉一愣,喃聲道:“也是。” 清嘉嫌棄地敲了敲他的腦門,心道真是疼傻了。 聽宋星然將前因后果交代完畢,他又再無大礙了,清嘉是真實地困倦起來,掩唇打了個呵欠,眼角淚花都溢出來,便也不打算陪他,直言道:“夫君,我累了,要回房歇息。” 她迷糊犯困的小模樣瞧得宋星然心軟,既心疼她,又rou疼自己。 當時打算瞞著她時,身上的痛楚都不算什么,如今全然吐露出來后,驀然變得軟弱,痛感自骨縫中蔓延出來——仿佛她在能止痛一般。 揚聲將宋諒喚入房內:“取輪椅來,我回房歇息。” 清嘉訝然,滿臉不贊同道:“你作什么死呢?明日不必上朝也不必如此呀......” 才裹了傷,止了血,一挪騰傷口裂了,遭罪的是誰? 宋諒雖不同意,也不敢反對,只尋了幾個壯實的小廝將宋星然挪上了輪椅,清嘉在旁邊跟著,卻見他被人扛上床時,果不其然扯著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面容慘白,風儀全無。 清嘉雖忖度他自討苦吃,見他受苦模樣也焦心,不得不在旁安慰。 宋星然虛弱笑笑,在空蕩蕩的大床內側拍了拍,示意清嘉上來,清嘉無奈,踢了軟布的拖鞋,乖乖爬上床,還小心翼翼地避開他,才躺下呢,他長臂一展,又將她摟了過去,貼在她耳廓低聲控訴:“清嘉,疼。” 此刻房內燈火都熄了,四目相對間,宋星然桃花目中的光亮便分外明顯,亮得灼人,他氣息拂在耳廓,燙極了。 她迷糊的睡意都被吹成了繾綣的曖昧,纏繞彼此呼吸之間,若此刻燈還亮著,宋星然定能瞧見她面紅耳赤的模樣。 只是他們,一個在孕期,一個受重傷,無論什么動作都顯不合時宜。 宋星然眸光閃了一下,緩緩湊近,將她唇含住,極溫存地舔咬,大掌貼在她脊溝,將人往懷里撈。 清嘉記著他的傷勢,想要出聲提醒,卻被他堵得只能發出零星哼吟。 宋星然略偏少許,guntang的唇舌凌亂地落在她鼻尖與面頰,含糊道:“夫人親一親我,便不疼了。” 清嘉被他圈的死緊,腿腳卻還得繃著,腦袋暈暈乎乎的,生怕一個激動觸了他的傷患。 但二人肌膚分明已貼在一處,清嘉稍一偏頭,他的親吻便疾風驟雨似的打了下來,美其名曰:止疼。 次日,宋星然告假,堂而皇之地宣告自家夫人身體不適,容城郡主的車架晨早便出發前往桃花庵,如此全套做戲,連皇帝與大皇子深信不疑,紛紛賜藥,以昭恩德。 趙世鴻遇刺一事,趙府自不敢聲張,生怕皇帝再起疑心。 如此,宋星然平安無事在家中養傷,京中大臣遇刺一事也漸漸停歇。 謝云嵩處遞過消息來,都察院根據遇刺官員的罪己詔,已算出一本總賬,上呈御前,林林總總皆是趙黨的罪證。 雖未直言上疏趙嚴罪證,宋星然看過都察院上呈的奏疏,想也知道宣明帝那般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對趙嚴的提防愈甚,或許都在暗中憋什么招數呢。 但李炎與宋星然都錯估了皇帝對趙炎的忍耐程度,最后也只訓了趙嚴馭下不嚴,在家中禁足兩月罷了。 不足半月,陸云卿上疏,復請趙嚴回朝,皇帝竟欣然應允,沸沸揚揚的官員被刺案,徹底被擱置,成了懸案。 冬去春來,又至百花綻放之季,莫雪笙徹底將病養好,于春分這日,入宮覲見。 太后cao辦了一場賞春宴,邀外命婦入宮,一同玩賞。 清嘉如今已有七個月身孕,再纖細的身條,肚子到了該大的時候,導致她近日心情都不甚美妙。 這日,宋星然于李、謝二人有要事要議,在長亭樓用的晚膳,回家稍晚。 剛拐入房門,便瞧見清嘉在西洋鏡前打轉,唉聲嘆氣。 她大約是才沐浴,未挽發髻,發梢捎帶潮氣,寢衣單薄,也是卸下厚重的冬裝,她懷相才稍微分明,總算瞧著不似個纖弱的小姑娘,多了些豐腴與柔和。 宋星然笑問:“這是怎么了?誰惹你了?” 但清嘉此刻惆悵得太過沉溺,連個大活人走近也未發現,嚇得倒抽口涼氣,回頭發現是他,氣得去錘他:“你好端端地嚇我作甚?” 宋星然牽過她的手,無奈:“想什么呢?這樣入神?” 他一身銀藍長袍,腰間別著玉樹花腰帶,將腰線收得筆挺,他倒是一如往常俊逸,自己卻似吹了氣一般脹了起來。 清嘉心中頓覺不平,一把將他手甩開,小鼻子哼了口氣,俏臉冰冰:“莫碰我,一陣酒氣,臭死了!” 今夜,李炎帶了幾瓶自家儲的梅花釀,他極力推薦,宋星然也才喝了兩口,酒氣十分淺淡,聽她這樣控訴,以為孕婦鼻子敏感,悻悻松開她,展開手臂仔細地嗅了嗅,很無辜的表情:“沒有哇。” 合著他今夜真是出去喝酒了,清嘉火氣燒得更旺,陰陽怪氣的:“夫君倒很快活。”伸出纖纖素手在他胸膛上狠狠一戳:“你好沒良心。” 宋星然被她一推,仰倒在塌上,一手撐了起來,大掌支在面頰,桃花眼上揚,笑得邪氣橫生:“全是我的錯。” 雖不明所以,但服軟總是沒錯的。 清嘉卻不滿意,覺得他這話全是敷衍,甩了甩袖子,說出近來困擾已久的想法:“你是不是覺得我如今丑了,比不得外頭那些嬌艷。” 此話的重點在前一句。 她生得美,更吝惜自己的美麗,見自己變丑才是最大的折磨,比宋星然去外頭偷腥更叫她難受。 宋星然啞然失笑,伸出手,討好地去摸了摸她小腹,又被清嘉狠狠拍下來,她力氣一點兒沒守著,將他手背都拍得發紅。 宋星然算明白過來,自家小妻子的怨氣從何而來,又很享受她的飛醋,笑得沒臉皮,湊前去吹她的手,柔聲問:“手疼了沒。” 清嘉想去推他,卻已被他緊緊抓著手往下帶。 他笑容放蕩,無遮無掩,貼在她耳朵邊上吹氣:“你看看,夫君喜不喜歡清嘉?” 清嘉霎時面熱,低喃:“誰……誰與你說這個了?” 宋星然笑了聲,將她扯了近。 清嘉便被宋星然圈在膝頭,他將下巴輕叩在她鎖骨上,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腮邊,嗓音輕得幾乎是氣聲:“夫人,冤枉。” 清嘉原來沒想表達這個,只單純對自己身材走樣感到不滿,但他一解讀,走勢便偏得離譜,顯然感受到他的劍拔弩張,清嘉垂著頭咳了聲,想逃開。 但她稍一動彈,聽得宋星然喉間發出一聲急促的喘,將她肩膀用力按下,鎖在他身上:“別動。” 她徹底僵住,不敢亂動。 宋星然唇瓣仍抵在她耳側,低低地訴著衷腸:“昨夜……前日,我如何熬的,你個小沒良心,還敢詆毀我?” 清嘉早就說要分房睡了,是宋星然老不樂意,這才常常鬧得尷尬,她有時候都驚嘆,大約男子腦中皆裝著些廢料。 如今又是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見他并沒有松開自己的跡象,清嘉支支吾吾地扯開話題:“太后娘娘,發了帖子下來,說是過兩日置了個賞花宴,我如今大腹便便的姿態,實在不想見人,你說,我推了可好?” 她今夜的煩憂也是因此而起的。 如今天氣漸暖,春裝輕薄,也在遮不住她的孕肚了,美人大抵都有些包袱,總希望自己現于人前時能叫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