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戲精夫人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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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然只用一臂,扣在她纖細的腰肢上,臉上表情淺淡,似澄澈寂寥的月影,十足清高。 徐長陵心中妒火狂燒,覺得宋星然搶了清嘉,又恨極了他淡漠得近乎蔑視的眼神,壓根發癢:“你真以為她喜歡你么?不過是她信手尋的避風港罷了?!?/br> 徐長陵是氣急敗壞的詆毀之言,卻直直戳在宋星然頂頂介意之處,他心底已波濤洶涌,臉上卻四平八穩絲毫不顯,反而笑了:“大丈夫,為妻兒遮風擋雨原是應該?!?/br> 宋星然挑了挑眉,飛揚的桃花目中泛出似笑非笑的譏誚之色,淡淡道:“徐世子,你爹找你?!比缓筠D身,長臂撈在清嘉纖細的腰間,帶著人往殿內走去。 徐長陵并無功名在身,不過依靠安樂伯的關系,得了個無甚實權的封官。 徐長陵睜了睜眼,臉上是無人在意的羞憤錯愕,他手攥成拳,死死盯著二人相攜離去的背影。 清嘉終于松動了些,轉過身子去打量他的神色,他臉上一絲表情也無,狹長一桃花目,在雪色映襯下,顯出十足的冷清之色。 清嘉心底咯噔一下,宋星然多少有些氣性的,心眼子又多,被徐長陵胡沁一場,也不知心底作何想法。 她攀著宋星然手臂,略帶討好的口氣:“夫君……你生氣了么?” 宋星然垂著眼,眉心略有疲倦,凝神去望她。 兩彎清凌凌的杏眼,乖巧又嫵媚,宋星然被她撩了一下,心弦驟動,言語都堵在喉頭,說不出囫圇話,只抬手撫了撫她的面頰,略略有些凍手。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發澀,低低地在風中散開:“沒有?!庇值溃骸捌痫L了,我與你進去坐會。” 清嘉察覺不出異樣,邊走邊搭話:“大皇子尋你,是說什么?” 宋星然淡淡一笑:“與我道謝,說多謝你及時將小皇孫抱住?!?/br> 清嘉的“見義勇為”還是有人發現的,他們回了國公府后,流水般的禮物便送了過來,竟是一夜都未曾耽擱。 有皇帝賜的,有太后賞的,還有大皇子夫婦的謝禮。 清嘉也不是從前才從揚州回來時的窮酸模樣,十分冷淡地吩咐人抬回庫房,然后便回房吃夜宵了。 宋星然還記得她信口一提的事,真叫長亭樓送來了一席宵夜,但分量都少。 明大夫說,孕婦夜間慎食夜宵,對脾胃不好。 但她在宮中吃不下東西,宋星然只好開了“恩典”。 清嘉見了夜宵,倒比見了宮中的賞賜還歡喜,摟著宋星然的脖子親了又親,偏偏她身量不夠,清甜濕熱的吻游游移移,落在唇上,又移到下巴,她氣息吹拂在他脖頸間,撩得他發癢,啞然笑出了聲,將人攔腰抱在膝頭,抵著她的后腦認真地親了下去。 清嘉靠在宋星然胸前,吸著鼻子聞了聞他身上松柏木的氣息,唇角逸出一句松軟的嚀聲,宋星然艱難地扯開些距離,含糊地罵了一聲,犬齒磨著她的唇畔,嘶啞著嗓音:“你還吃不吃了?” 二人許久不曾親近,宋星然近來極易受撩撥,常常半夜起身沖冷水澡,才堪堪忍住。 此刻人在他懷中,噙著柔軟的唇,宋星然吐息纏綿,眼尾忍得發紅。 一雙眼真似桃花潭般,清嘉倒還清醒,只在他手中變得衣冠不整,中衣衣帶松散著,伶仃地懸在身上,衣裳內鼓出個小山似的形狀,他附在她耳邊,似笑非笑道:“乖乖,長大了不少?!?/br> 也不知是在說孩子,還是在說什么。 她氣息也漸漸不穩,咬唇哼個不停。 突然在滿室凌亂的呼吸中亂入了幾聲“咕?!保涡侨灰活D,略抬了抬眼瞼,幽幽地嘆了口氣。 清嘉勾著他脖子,撐起身體來,抱著咕咕叫的肚子,對他抱歉一笑。 她杏眼彎成兩彎,又甜又靈,宋星然十足的無奈也被她驅散,替她掩好衣裳,免得受了寒氣侵擾,才道:“不動你,吃罷。” 清嘉唔了一聲,才高高興興吃了起來,只是人仍被他圈在懷中,進食速度委實緩慢,咬著匙羹問:“五皇子與小皇孫的事情,便這樣揭過去了?” 宋星然下頷卡在她鎖骨上,輕輕別了別,緩聲道:“不然呢?與做祖父相比,自然還是當爹更高興些?!?/br> 清嘉咽下一口糖水,默默評價:“也是,喜當爹,嬌妻幼子,證明自己雄風仍存,當了祖父,不免覺得自己是個風燭殘年的老頭?!?/br> 宋星然被她的快言快語逗得悶笑,忍不住在她面頰上香了又香:“皇帝的小老婆一抓一大把,這位賢妃卻獨得恩寵,她是馮憑獻上去的,馮憑事發后,她很是眼淚汪汪地求過情,皇帝才未將他斬首,不過流放罷了?!?/br> 他若有所思道:“皇帝是個狠辣人,從前,殺妻戮子也不見手軟,如今倒真切為她變了?!?/br> 清嘉吸了口氣,訝然道:“殺妻戮子?” 她只知,六年前,懿文太子薨逝,同年,蕭皇后郁郁而終,皇帝罷朝一月,舉國同悲,卻不知下手之人竟是宣明帝。 宋星然冷笑了聲,點頭。 他低眉斂目,眸光溫軟地注視著清嘉,暗自思忖是否該將這些事說與她聽,半晌,才淡淡道: “皇帝昔年為了坐穩江山,迎娶了蘭陵蕭氏之女,二皇子乃中宮嫡子,出世便顯貴,冊封太子?!?/br> 清嘉略數了數,其實皇帝子嗣不豐,只生養了五位皇子,其中大皇子李誠的母妃是潛邸舊人,五皇子李景又還年幼,可是這位皇后家世太盛,處處壓著皇帝一頭。 清嘉問:“蕭皇后,可是專橫跋扈之人?” 宋星然搖了搖頭:“恰恰相反,蕭皇后溫柔端方,對皇帝并無過多掣肘,且我記憶中,帝后十分恩愛,宮妃也不多?!?/br> “但我漸漸長大才明白,明面上的風和日麗,底下也是暗藏洶涌的。太子逐漸長成,羽翼漸豐,皇帝從前是有頭風之癥的,他犯病時,竟有朝臣上書請太子監國,太子母族又顯貴,在朝在野聲名皆盛,” “皇帝那般多疑猜忌的性子,自是容不得他?!?/br> “所以,做了個局,誣陷太子謀反逼宮,將其賜死,蘭陵蕭氏從此一蹶不振,再難對他的江山指指點點?!?/br> 清嘉聽了,生生打了個哆嗦,到底是帝王心術,竟能將父子情深的戲碼演了十多年,那如今,皇帝對賢妃母子,又是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清嘉問了出口。 宋星然垂下眼眸,若有所思,良久才略帶譏諷道:“或許是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罷?!?/br> 若依著皇帝原來的個性,對馮憑定會斬草除根的,卻因趙賢妃的求情而網開一面,宋星然也覺得匪夷所思。 他嘆了口氣:“連李炎都說,對她刮目相看?!?/br> 說起李炎,清嘉放下湯匙,憂慮道:“你分明知道皇帝最忌諱人結黨,又為何要替李炎……” 整個京城,鮮少有人知曉宋星然與李炎是知交好友,更不知宋星然早早站了隊,要為李炎爭皇位。 她今日所見,皇帝對宋星然十分倚重,大皇子對宋星然亦是拉攏巴結更多,做個純臣,定然也是青云直上,安享榮華的,為何要兵行險路? 李炎……一是殘疾,二是無依靠,三是脾性怪,爭皇位的勝算顯然低人一等,宋星然機關算盡一個人,為何會……義無反顧? 見她蹙起眉頭,一臉為自己擔憂,宋星然心中反倒好受,他敲了敲瓷碗邊緣,張嘴“啊”了一聲,示意清嘉喂他。 清嘉勺了一勺小圓子喂到宋星然口中,他表情淡淡的,但清嘉莫名覺得他心情不錯,他嘴巴嚼著東西,半晌不說話,清嘉心急,撞了撞他的肩膀,才被他扣住,聽他語調幽幽地說了一句:“本來便是我欠他的?!?/br> 欠?欠了什么,值得他以身家性命相搏? 清嘉還想再問,宋星然卻忽而低下了頭,含住了她的唇,慢條斯理地碾,含糊道:“總說這些煞風景的作什么?” 清嘉后頸被他寬大的手掌握在手中,只得仰起頭來承受,到最后難受的人還是他,清嘉聽他伏在自己頸側興奮難耐地喘,最后漫出了一句罵,許久啞著嗓音說:“叫聽雪進來服侍你?!?/br> 他撫了撫她的發頂,嘆聲:“不早了,你累了一日,洗漱歇息罷?!?/br> 說罷,略起身,將她擺在凳子上,竟是要離開了。 清嘉扯住他衣襟,一雙杏眼水汽氤氳,喃喃:“夫君陪我好不好?” 幾次三番,清嘉也被宋星然撩得起興,反正明大夫都說她坐穩了胎,一切無礙,索性大大方方挽留他。 “嘶——”他太陽xue興奮一跳,聲音啞得不像話:“你可知在說些什么?” 清嘉都未來得及說話,整幅身子都被人抱得凌空起來,他步伐又大又急,很快便挪到浴房,順著碧石鑿的臺階逶迤而下。 浴房內熏蒸著濕熱的水汽,清嘉靠在宋星然胸膛上仰面望他,只覺得他側臉流暢豐逸,石刻壁畫都鑿不出來的標準,平時故作端方時還好,斯斯文文的,如今面泛緋緋,眼尾潮紅,喉骨急切地滾了又滾,似從九天神臺上傾頹下來,雍容又松懈。 他倒還慢條斯理,似剝蛋殼一般,只是在看見她后背一道青紫淤痕時,呼吸也緩了,指尖一頓,眉頭深蹙:“這是怎么回事?何時弄的?” 他用力碰上去時,還微微發疼,清嘉不覺也皺了皺眉,卻不敢說疼。 是方才她被徐長陵逼得無路可走,不慎磕在欄桿上造成的。 宋星然倏爾有些急躁的開始檢查她,他那樣慢條斯理的人,手腳竟罕見地忙亂起來:“才叫你離開眼皮子底下一會,竟……” 清嘉將他手抓住,捧在胸前,啼笑皆非地解釋:“宋星然,我沒事?!?/br> “剛才被徐長陵追著跑,才不小心磕了一下,如今連疼都沒有了?!?/br> 似魔怔了,徐長陵的話又在宋星然腦中閃回——你以為她真的喜歡你么? 成親前,他既不介意,也未懷疑清嘉對他的愛意。 但時日愈久,如今二人連孩子都有了,他卻變得患得患失起來:清嘉待他的一言一行,都會反復斟酌,有時候被甜蜜潤了滿心,有時候又覺得不對。 只是清嘉已是一個非常稱職的妻子,溫柔婉順,宋星然挑不出錯處來。 此刻只將帳全數記在徐長陵頭上。 宋星然默了半晌,桃花眼烏濃沉郁,凝在她身上,似要灼穿一般,彎腰又將她圈在懷里,低聲道:“往后都不敢放你出去了?!?/br> 省得招些不三不四的人惦記。 清嘉卻急了,從他懷中掙扎起來:“不許,你說過上元夜陪我出去的?!彼欀迹緡伒溃骸澳悴蝗ヒ残?,但我得出去透透氣?!?/br> “嘿。”宋星然捕捉到她的“大膽發言”,氣極反笑,伸手捏了捏她尖尖的下頜:“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上元月夜,燈火憧憧,夜不閉市,是少有的熱鬧時候。 自懷孕后,宋星然將她拘得緊了,清嘉又才從江南回來,自由散漫慣了,常常都覺得憋悶,好不容易逮著個熱鬧時分,自是不容錯過,一聽宋星然不許她出門,頓時孕婦的脾氣也上來了,顧不得衣衫不整,一掌推在他胸口:“不同你好了,你走開?!?/br> 宋星然不曾設防,被她輕輕一推,咣當翻下貴妃榻,落在地上,臉色晦暗難辨。 清嘉雙臂撐著半仰在貴妃塌邊緣,白生生的腳趾頭蜷起,一點一點敲在青瓷磚面上,俯著杏眼看他,心底也在打鼓——沒想他這樣脆弱。 方才衣裳都蹭得七零八亂,松垮地掛在身上,露出大半胸膛,深刻的鎖骨,流暢的肌rou,本來他麗色過人,又一副健美身軀,該是很好看的,此刻卻無端顯得狼狽。 清嘉低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試探道:“你……還好么?” 宋星然發出聲悶笑,伸手捋了一把額角散落的碎發,再抬眸時,一雙桃花眼亮得灼人,他咬著牙,極力忍著,憋出自認柔和的口氣,聽在清嘉耳中卻覺得瘆人。 “你是好了吧——” 話音一落,他從地上站起來,清嘉便覺得自己腳踝被人輕輕握住,又狠狠一拽,便被騰空抱了起來,不過頃刻,便落入溫暖的水中。 水花四溢,清嘉也被嗆得直咳嗽,脊背有個大掌輕輕拍了幾下。 宋星然將她呼吸撫平,便扶著她的后腦,低頭吻住她的嘴唇。 清嘉原來心有余悸,一雙腿在水底胡亂蹬著,拍出凌亂的水花來,宋星然分出一只手,將兩彎腿攏在一處,抓住脛骨末端,生生將她的激動捆住,專心致志地去親她。 她唇齒間還殘存著蜜糖的甜香,混雜她身上原有的香氣,十分清潤甘甜,宋星然癡癡抵近,清嘉也晃了神,渾身骨頭像被抽走,闔唇又啟。 宋星然再有十分的惱怒也煙消云散,臉上是若隱若現的紅,瘦長的指骨捏得泛了白,笑得沙啞:“我伺候夫人?!?/br> 清嘉幾次瞪目失聲,面上濕淋淋的一片水光,有汗與淚,整個人似蒙在云雨中。 撈出水時,她連指骨都軟著,宋星然將她用綢布裹好,抱了回房,在她耳邊不厚道發言:“這才哪兒到哪兒?我都才——”清嘉張臂捂住他的嘴,又被他舌尖滑滑膩膩地刮了一道,頓時呀了聲,松了手,低聲罵句:“登徒子?!?/br> 宋星然發xiele一陣,雖未全然魘足,但心頭卻滿,哪里會在意她的打趣,反而將人摟在懷里沒完沒了地親,更自我打趣:“夫人嫁我前不就清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