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戲精夫人 第46節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農場家屬院日常、小青梅她有點難追、穿成年代文對照組后、慈悲星、攻勢漸明、欲染 校園h、渣仙的情劫、熊貓下山、傻徒兒今天又走火入魔了、婚后每天都給相公預備著葬禮
話才落下,便有人在前頭喊:“宋諒!公爺叫你!” 宋諒將口中rou包子艱難咽下,一揮手跑開,氣喘吁吁趕回去時,卻見宋星然神色仍舊古怪,桌案上放著香噴噴的rou包子,他沒吃,卻只捏著個水罐,仔細端詳。 都魔怔了,宋諒默默想。 “找到她了么?” 當然沒有。 宋諒搖頭。 宋星然皺眉,將杯子放下:“你看。” 宋諒伸著脖子去看,平平無奇。 但宋星然這般仔細,想來非同尋常,他艱難措辭:“水里有毒?” 宋星然白他一眼:“這是豆蔻熟水,豆蔻熟水,能解酒,健脾開胃,在家時,若我飲了酒,次日清嘉必然會奉上。” 所以呢?宋諒看來,其實并不能說明什么,他撓頭:“也許是,夫人交代了,后廚幾位mama也記在心上,故此昨夜見您喝了酒,今日才備上了。” 宋星然只是沉默,捏著水罐子,若有所思。 清嘉聽見了宋諒與黃mama的嘀咕,行事更加謹慎,易容裝扮更不敢懈怠,如此又是平安無事地過了幾日,一行人抵達西河鎮,此時距離他們離開京城,已足足過去二十天。 西河鎮坐落在涼州邊陲,為群山環抱之態,人口流動很少,且十分貧窮。 宋星然記得,去年西北上報,鬧旱災與饑荒的城鎮,西河赫然在列。如今一看,此處房屋破敗,街上人跡罕至,顯然一副災后未建的模樣。 他讓車隊緩下速度,打算在此歇息一夜。 但此處驛站空置,蛛網密布,飛塵遍天,顯然是個逃驛,是歇不了人的。 商隊四處打轉,才在鎮里尋到僅有的一家客棧。 這客棧不大,三間茅草屋拼湊起來,門前支了個木棚,置了桌椅臺凳。 京城街邊的茶棚都比此處精細。 但街上人跡罕至,連官營的驛站都倒了,這小小客棧,一年能迎幾次客人? 更古怪的是,此處粗陋,但門口迎客的掌柜卻稱得上風姿綽約,烏發斜斜挽起,簪著三支黑銀的桃花釵,一身棗紅棉布裙,袖口寬寬大大,行走間如水波微漾。 講究得過分了。 宋星然覺得有趣,但人在涼州,這些怪異都成了正常。 那半老徐娘、奉茶的小二、五大三粗的廚子,步伐穩健,呼吸綿長,一看便是練家子,這憑空出現的客棧,簡直已將“黑店”貼在門邊。 此處灰塵密布,想是平時空置的,聽聞有京城來的商隊四處打聽客棧,臨時攢了個局。 薛崇便是死在土匪刀下,他倒要看看,這幫綠林好漢手段如何。 因是扮豬吃老虎,宋星然出手格外大方,斥巨資將客棧包下,但地方實在有限,清嘉與 三位mama擠在一間屋子。 若是平時休整,清嘉與三位mama少不得還要燒火做飯,但今日宋星然特地傳令,叫她們好生歇息,一切交由客棧打點。 清嘉出門方便時,那黑壯如熊的廚子正在忙碌,一旁的柴火灶濃煙滾滾,顯然生火的業務不大純熟,那廚子被熏得眼淚橫流,手下咔咔剁rou,血腥四濺,他吸著鼻子怒罵:“娘的!老子非整死你們!” 清嘉被嚇得一哆嗦,悄聲回了房。 夜里,端來的菜也很粗糙,一盤羊rou,切片參差不同,瞧著便只是熱水焯熟的,清嘉嘗了一口,咸得像在鹽堿地中撈出似的。 這里窮得吃不上飯,rou、鹽皆是貴品,卻被這樣糟蹋。 清嘉便是不比宋星然敏銳,也察覺出怪異,西北匪患嚴重,他們大約撞上了。 偏宋星然如同沒事人一般,該吃吃該喝喝,縱容手下兵士喝得爛醉,清嘉倒是警醒,袖口始終藏著匕首,但深知若打斗起來,決計搏斗不過刀頭飲血的土匪,倒不如相信宋星然。 糾結半天,她也忍不住困意來襲,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有打斗聲傳來,預感真的應驗,清嘉心弦驟然一繃,將聽雪搖醒:“有土匪作亂。” 聽雪與三位mama睡得七葷八素,半睜著眼,表情皆很空洞,清嘉急得直跺腳:“快醒醒!外頭打起來了!” 她將窗戶紙戳破,透過小洞望去,門外涌進來一群土匪,皆持著明晃晃的大刀,瞧著像是將這幾間茅草屋圍了起來。 宋星然真睡了么?怎么叫人這般大剌剌地闖了進來。 聽雪問:“怎么辦?” 三位mama也清醒了,黑燈瞎火中,將清嘉扯了過去,圍在中間:“夫人,老奴護著您。” 清嘉是很感動,但土匪若來,又怎能護住?只安慰道:“隨行的皆是五軍營的精銳,不會有事的,咱們小聲些,莫要發出響……動。” “嘭”聲,門被破開,領頭的是黑熊廚子,見屋內只得幾個老婦團在一處,輕蔑地切了一聲,刀頭向下,反插在地面,揮了揮手:“先捆起來,翻翻有無貴重之物。” 賊匪一擁而上,三位mama與聽雪皆張開雙臂,將清嘉護住,卻又瞬時被踢翻在地。 “咦?”小弟驚訝道:“老大,這還藏了個細皮嫩rou的小娘們。” 清嘉屏住呼吸望去,恰與廚子的視線碰在一處。 “等等!”屋內沒有點火,他離遠只看見一個纖薄瘦削的女子,一雙杏眼水汪汪的,瞧著人心里發癢。 “嘶。”他背著雙手走過去,眸中是顯而易見的驚艷:“白日怎么不見這小美人?” 清嘉下巴被他捏在手中,頜骨生疼,仍沖他溫溫柔柔地笑了下。 與這些山賊莽人,她是沒能力硬碰,只能拖延時間。 廚子大喜過望,搓著雙手,興奮到:“將這小美人捆寨子中,與我做壓寨夫人!” 清嘉心中咯噔一下,卻笑呵呵地:“大爺,您,先將我松綁,一切好說。” 廚子在她嫩滑的小臉摸了一把,眼見就要湊近來親她,清嘉原來想忍辱負重,但沒想洪mama很激動,狠狠沖廚子啐了口唾沫:“呸!你也配!” 廚子大怒,搶過一旁小弟的武器,對洪mama撲面砍去,清嘉著急,只能張臂擋在她跟前,大喊:“不要!” 廚子瞪著眼,露出驚詫氣惱,對清嘉多少還有些憐惜,刀鋒偏了一寸,寒芒一閃,唰聲劃過清嘉左臂,淅淅瀝瀝滴下血珠來。 “夫人!” “小姐!” “你不要命了!” “……” 幾聲叫喊交織在一處,清嘉耳邊轟鳴一片。 又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五軍營的兵士終于趕來,反將山匪圍住,幾下的功夫,便將山匪擊的七零八落。 受困的黑熊滿臉煞氣,手肘扣在清嘉細弱的脖子上,將憑空她提了起來,大聲吼道:“都別過來!” 清嘉呼吸窒住,血氣反涌在顱內,面頰脹痛,耳鳴不止,連意識都要恍惚,聽見哭泣聲,是聽雪和mama們。 聽雪哭嚎著去搖徐康的手臂:“快救救我們小姐。” “小姐?哪里來的小姐?” 在幾位mama與聽雪七零八落的解釋中,徐康才知清嘉身份。 他一時間也蒙了,不解幾時宋星然的妻子也在隊中,如今更被賊人挾持,心中只罵自己大意,這么嬌嬌弱弱的貴夫人藏在自己營中,竟毫不察覺,如今釀成大錯,也不知如何是好。 “將家伙都放下!” 眼見著清嘉面頰漲得青紫,雙腳在空中無力亂踹,徐康只能照辦,命將士們都將兵器卸下,空出一條過道,他雙手抬起,交涉道:“我們放你走。” 廚子挾著清嘉往外退去,在她耳邊咬牙切齒:“你這小娘們,老子定叫你不得好死。” 清嘉已然聽不清話,連蹬腿的力氣都無,仰著脖子,毫無意識地流淚,發出脆弱的哼聲。 宋星然就在門外,恍惚聽見清嘉的聲音,細細弱弱的,又湮滅在風中,他暗罵自己鬼迷心竅,清嘉怎會在此。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無奈又焦急的喊叫:“公爺!” 是徐康。 像遇到了險事,宋星然心頭一緊,匆匆往里走去。 卻發現更叫他懼怕的畫面。 清嘉被山匪挾在手中。 她一身血痕斑斑,杏眼半闔,顯然已失了焦距。 第35章 宋星然有種周身血冷的感覺,一瞬間面上的緊張甚至忘記掩飾,赤/裸/裸/袒露出來。 廚子見他臉色突變,仰天大笑,十分猖狂:“這小娘們真值錢。”笑聲一停,手臂上抬,將清嘉鎖得更死。 清嘉覺得自己喉管快被捏碎,發出痛苦的“呃”聲,宋星然聽在耳中,心臟都要停跳,他主動放下手中兵器:“松開她。” 廚子冷笑,低首見清嘉面容紫漲,額角經絡泵出,半個腳都踏入鬼門關的樣子。 真是脆弱,經不起折騰。 他內心唾棄,卻明白此女是他唯一出路,稍松了力氣。 清嘉雙足終于落到地面,喉管也不再被夾捏,她劇烈地呼吸,汲取更多的空氣,才漸漸恢復神智,更是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的瀕死掙扎的動作引得廚子大笑,口氣嘲弄:“放了我大哥大姐,拿些錢財來換,這小娘們的命才算保住。” 好猖狂的口氣。 此刻清嘉面色稍緩,宋星然松了口氣,有了耐心與廚子談判:“你要多少?” 廚子笑得張狂:“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了。” 宋星然向徐康使了個眼色,淡淡一笑,桃花眼中盡是譏嘲,顯得涼薄無情:“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清嘉一顆心驀然下沉,如墜冰窟。 她也知自己在宋星然心中分量不重,但聽他直言,毫不在意的口氣,仍難免傷情,何況是生死一瞬,正祈求他搭救的時分。 廚子也暴躁起來,他使出蠻勁,手臂一抬,險些將清嘉絞死,清嘉喉管發出嗚嗚哀鳴,不住拍打他的手臂。 剎那間她心緒忽明,想起自己袖中還藏著匕首,幾乎是奮死一搏,她拼出殘存的力氣,將那尖銳的刀鋒,對準廚子咽喉,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