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戲精夫人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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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宋星然最厭煩女子與他糾纏,她一直安守本分,一星半點的愛意,都不曾表露。 曲煙波周旋于達官貴人之間,也為宋星然做了許多事情,漸漸地,她成了眾人口中,呆在宋星然身邊最久的女人。 “jiejie,可國公爺對您很好呀……金銀珠寶,高床軟帳,還將偌大的云瑯閣交給你打理,他心中定是有你的。” 曲煙波跟在宋星然身邊三年,曉得宋星然待女人向來闊綽,她也得了不少錢財……作為獎賞。 但她卻愈發貪心了,她以為宋星然永遠不會屬于哪個女人的。 曲煙波酒杯不停,金鈴兒想要再勸,房門卻被龜公破開:“煙波jiejie,趙爺來了,指了名兒要點您,快準備準備罷。” 曲煙波不耐:“說我身體不適。” “嘖。”龜公跺腳,著急道:“我的好姑娘,您曉得趙爺是誰罷?那可不是好相與的主兒。他想點的姑娘,莫說是身體不適,便是人都涼了,也得抬了過去。” 趙世鴻,趙嚴的長子,如今大皇子的岳丈。 “曉得了,我收拾收拾,且等……”曲煙波話音未落,房門“嘭”聲被破開,趙世鴻醉醺醺地靠在門邊,身子歪歪斜斜,不滿道:“怎么這么久?” 曲煙波眉頭仍蹙著,笑容卻熟練揚起:“爺來了。” 他步伐踉蹌,跌至曲煙波身上,大半的重量皆壓在女子身上,撅著滿是酒氣的嘴在她臉上拱,已將她衣衫拽下,露出大片肌膚。 趙世鴻余光掃到金鈴兒嫩生生的小臉,“嘶”了一聲,色瞇瞇道:“好嫩生的小姑娘。” 金鈴兒瑟了一下,跪在一側,將頭臉皆埋下。 金鈴兒養在曲煙波身邊小半年,雖是在風月之地生活,但云瑯閣與那下三流的窯子又不同,做的是勛貴子弟的生意,講究風雅情趣,尋常瞧不著腌臜事兒。 更兼曲煙波鮮少叫她隨身服侍,不過做些漿洗跑腿的活兒,所以金鈴兒以為曲煙波是花魁娘子,受達官貴人追捧,是十分體面的。 可在趙世鴻面前,曲煙波便好似泥塵一般,尊嚴全無。 曲煙波纖手攔過趙正脖子,嬌滴滴道:“爺,不過是個小丫頭,又干癟又粗魯,如何能入您的金眼?” 又佯裝發怒:“小蹄子,還不快滾!” 金鈴兒低垂著頭,幾乎是小跑著撞了出門。 但身后男女的聲音卻透過門穿了出來,曲煙波的聲音始終帶著哭腔,十分悲痛的,金鈴兒本想要逃開,又聽見一聲器物砸在地上的尖銳聲響,忐忑地貼在門邊。 曲煙波貼身伺候的丫鬟福秀來拽她:“小丫頭片子,快躲開,莫擾了貴人的好事。” 但金鈴兒擔心曲煙波,趁福秀燒水的間隙,又跑了回去,只聽見一陣咽嗚,是曲煙波細弱的求救:“爺……” 氣若游絲的,似快斷氣了。 金鈴兒心驚,大喘著氣將窗戶紙戳開一個小洞。 層層疊疊的幔帳下,曲煙波頭顱仰倒在床邊,她雙目瞪圓,脖頸上掐著一雙手,將她面色逼得發紫。 金鈴兒險些便要沖進去,好在那雙手驀地松開了,然后男子的身軀“嘭”一聲自床上跌了下來。 趙世鴻雙目反白,竟突然昏了過去。 曲煙波捂著喉嚨,從床上爬了起來,已是衣不蔽體的狼狽模樣,零星碎布根本遮不住春光,更為惹眼的是脖頸間發紫的痕跡,十分駭人。 金鈴兒推門而入時,一陣濃烈的腥膻氣息在房中彌漫,曲煙波半跪地上,哆哆嗦嗦地去探他的鼻息,金鈴兒卻不管那么多,取了外袍披在曲煙波身上:“jiejie,您還好么?” 女子身上痕跡斑斑,青紫交錯。 金鈴兒訝道:“您身上……是怎么回事?” 曲煙波確定趙世鴻呼吸尚存,或許是飲醉了,或許是藥勁上涌,松了口氣,就著金鈴兒的手站起身,渾身已是虛乏,雙股顫顫。 待喚人將他收拾走,福秀已抬著熱水進門伺候,曲煙波沐浴時,金鈴兒服侍她搓洗身子,她坐在霧氣翻騰的熱湯中,神色寡淡:“鈴兒,你還覺得我過得日子好么?” 像趙世鴻這般,于床事上暴虐的男子不少,斯文敗類,衣冠禽獸,曲煙波從前周旋于他們之間,是心甘情愿,如今卻覺得一顆心碎了一般。 金鈴兒嚇得哭了,眼淚跌入熱水中,了無痕跡。 “jiejie,你不樂意,咱們走罷,離開此處,離開京城,也能過得很好。” 曲煙波猛地搖頭,捂著臉哭泣:“我不舍得……不舍得他呀……” 金鈴兒撅著嘴,喃喃:“信國公有什么好的?他那新夫人又有什么好的?難不成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么?” —— 宋星然與清嘉這樁婚事,高興的還有宋蔚然小娘子。 她屢次寫信相邀,清嘉忙著繡嫁妝,卻沒空陪她,好不容易得了空閑,便答應陪宋蔚然出門游玩。 宋蔚然先是在零嘴鋪子掃蕩,又買了許多小玩意兒,才拽著清嘉去茶館聽書。 今日他們幫襯的茶館名為憶思樓,比不得宋星然名下的長亭樓上檔次,幫襯的客人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但因說書先生朱麻子口才極好,引得客流不斷。 二人趕到時,周麻子已立在臺上,手中折扇緩緩而搖,不知說了什么,引得在場觀眾拍掌叫好,聲若雷鳴。 放眼望去,幾乎都滿座了,宋蔚然將隨行的丫鬟侍衛轟在外頭,拽著清嘉擠了進去,才在個偏僻角落,勉強尋得兩個座位。 同臺的兩位大哥,邊剝著花生,邊大聲叫好,十分認真。 宋蔚然有樣學樣,招手喚來店小二,也要了兩份花生,十分嫻熟地問:“小哥,如今說得是那一出故事?” 小二替她們斟了茶,上下打量她們的裝束,了然道:“二位是第一次來罷?今日說的這出,可是近來京里最火的故事《風流公子俏花魁》。” 清嘉抿著茶杯默了默,心道京里人的口味真是……別具一格。 見她興致缺缺,小二著急嘖了聲:“姑娘,您不曉得,此書非同一般。” 他湊近了些,又將聲音壓低,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此書,原是有根據的,便是咱們近來街頭巷尾討論的事情,主人公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故此咱們小老百姓聽起來,格外興奮些。” 他頓了頓,又問:“您能猜的著么?” 真人真事呀……難怪大家如此熱情。 清嘉又將方才的書名在心中過了一道,風流公子,俏花魁? 忽然閃過個奇怪的想法,這出戲,莫不是折射宋星然罷? 清嘉被濃茶嗆了一口,磕巴道:“是說……信,信國公么?” 小二興奮拍手,點頭不迭:“正是!” 這廂話音剛落,臺上朱麻子響木一拍,憶思樓內笑聲頓止,議論之聲亦淡了下去,只回蕩著周麻子如洪鐘般的聲音:“書接上回,朱小姐尋死覓活,朱大人為全女兒一片癡心,求天子賜下圣旨。” “花魁小紅袖自覺身份低微,也不想心上人左右為難,偷偷收拾包袱,于一月黑風高夜,離開傷心地。” “但朱小姐是個心胸狹窄的,橫刀奪愛不說,竟買/兇/殺/人,欲永絕后患。” 此話一落,哄堂喧嘩,議論紛紛。 同桌的大哥憤然一拍,花生殼碎裂開來,半顆花生米濺在清嘉身上,她低頭整理衣裳時,聽見那位灰衣大哥義憤填膺道:“祝家小姐真是惡毒!” 聽他們說漏了嘴,清嘉錯愕地眨了眨眼,才發現,朱通祝,那位買/兇/殺/人的朱小姐,原來是自己。 隔壁的黃衣大嬸接上話茬:“人家郎情妾意,偏她個小賤人橫插一腳,累得有情人勞燕分飛,便是嫁過去,也沒什么好果子吃!” “強扭的瓜不甜,咱們信公這般風流人物,日后還要出去快活的。” “這惡毒的祝小姐,又如何比得上活色生香的曲煙波。” “……” 惡語不斷,十分刺耳。 清嘉本也不大介意的,就是有些不習慣,她素來會討人歡喜,忽然被近百來號人指著鼻子罵,實在是……感受奇特。 宋蔚然比她還憤然,捏著小拳頭:“jiejie,這些人說話也忒難聽,根本不是這么回事!” 清嘉笑著搖搖頭:“坊間傳言,不必在意。” 但宋蔚然卻聽不得眾人攀污清嘉,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胡說八道!信國公才不喜歡那勾欄女子!分明是他親自求旨的!你們有什么證據說祝家小姐買兇?” “呸!誰不知信國公風流?” “他可最愛逛花街柳巷。” 話音才落,一把花生殼便落到宋蔚然身上:“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么?分明那祝家姑娘是個狐貍精,你小小年紀不作好,偏替那狐貍精說話!” 市井之人行事粗莽,果皮果殼紛紛砸了過來,清嘉瞧得眼皮一跳,護在宋蔚然跟前,笑道:“小孩子的話,諸位不要當真。” 偏旁邊的黃衣大嬸很是氣憤,斜著眼瞪她:“呸!我瞧你妖妖嬈嬈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狐貍精,滾出去!” “狐貍精”三個字,如油入滾水,瞬間將憶思樓內氣氛點爆,眾人轟轟起身,將桌上零散的果皮零嘴皆扔在二人身上,聲音紛雜,基本上都在叫囂著讓她們滾出去。 清嘉也怕,護著宋蔚然跌跌撞撞往外躲去,臨出門了,有個核桃氣勢洶洶地飛了過來,她躲避不及,腦門被正正砸中,刺痛似要穿過腦顱一般,更是急匆匆離開這是非之地。 二人形容狼狽,侍女護衛險些跪在大街上,又被清嘉叫停,她揉著腦袋,疲憊道:“咱們回去罷。” 宋蔚然愧疚道:“祝jiejie,是我連累你了。” 又垂著頭嘟囔:“那些話也太過分了。” 清嘉揉了揉她的腦袋:“閑話是旁人的,日子是自己的,不必介懷。” 但又不免思考,宋星然紅粉甚多,為何偏偏是一個曲煙波的故事宣揚開來,在這故事中,她更是搖身一變,仿佛是宋星然此生摯愛一般。 若背后沒個人指點,清嘉才不信呢。 想宋星然個血氣豐沛的大血庫,是個人都想吸一口血,那位曲花魁,也是有些手段的。 但清嘉也不介意,左右對自己沒什么實質影響,宋星然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能是自己。 宋蔚然面皮仍是氣鼓鼓的,清嘉戳了戳,笑著安慰:“你瞧,他們罵我,卻連我坐在他們中間,都不曉得。” “此事于我而言并無影響,何況,要引得大家都愛聽,總得編些跌宕起伏的故事,博人眼球罷了。” 這話落下,額頭上又傳來痛感,沒忍住,齜著牙“嘶”了一聲,方才那帕子上都瞧見了血,不要留下疤痕才好。 宋蔚然望著清嘉的額頭,顯得憂慮:“疼么?壽益堂離此處不遠,要不咱們去看看罷?” 清嘉點頭,二人相互挽著,才走了一步,卻有個小乞兒突然沖過來,宋蔚然被撞得一踉蹌,忽然大聲吼道:“小賊別跑!” 身后兩個護衛沖了上去,宋蔚然也不消停,緊跟在后,追了上去。 清嘉無奈,也只能小跑著跟上去。 拐了大約四五個街頭,清嘉才氣喘吁吁地趕上,停下來時,此地香粉撲鼻,不時有些女子嬌笑聲傳來,才發覺,他們是從東市,追至了平康坊。 他們誤入了勾欄之地,便是白日青天,宋蔚然一個小姑娘,也不適合在此處呆著。 只見宋蔚然手中攥著錢袋,那乞丐亦被按在地上,瞧著不過十歲,瘦骨伶仃。 清嘉催促道:“既抓住了人,雪青,你提著他報上官去,咱們便先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