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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熟悉的、男人的頭顱。 男人只有大半個腦袋還留在案板上,在雪亮鋒利的刀刃下無所遁形,稀爛的血rou和骨渣混在一起,稀疏的頭發三三兩兩飄到地上,覆在那層薄薄血水上像是一層蠕動的黑色芝麻蟲。 看上去腥臭又惡心,讓人作嘔。 男人的半顆頭顱還在案板上掙扎,嘴巴張開,露出空蕩蕩的食道。 它眼珠暴起,血管賁發,猙獰又扭曲地看向站在廚房里的男人,發出無聲又可怕的哀求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那顆頭為什么這么熟悉? 佐伯剛雄呆呆看著案板上的那坨東西,內心一陣惡心,但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那顆人頭,怎么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他終于意識到這件事,驚恐睜大眼睛,與此同時,他聽見了自己的妻子似乎冰冷又急促地低喘了一聲,喘息中包含著興奮且不加掩飾的惡意。 這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把戲 巨大的驚恐讓他下意識想要去質問伽椰子,最好能用暴力讓她屈服求饒,以此來獲得片刻安心但,下一刻,他的意識忽然消失了一下。 佐伯剛雄迷茫地睜眼,此刻他還沒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下一刻他就明白過來 自己竟然成了案板上、砍刀下那顆血rou模糊的頭! 劇痛傳來,他驚恐瞪大眼睛,目眥欲裂,試圖張嘴發出絕望的嘶吼和求饒,然而發出的只有喉管間嘶啞的氣流聲。 白裙女人低下頭,慢吞吞舉起了剁骨砍刀,嘴角咧開一個蒼白詭異的弧度,漆黑眼瞳逐漸蔓延到整個眼眶。 不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明明,應該是他來問責伽椰子,這個女人應該被他狠狠教訓才對 在砍刀剁下來的那刻,佐伯剛雄看見自己失去了頭顱的身體,沒有腦袋的四肢亂七八糟在地上揮舞,磕磕絆絆似乎想往廚房外跑。 然而,天花板上突然垂下來一絲一縷的黑色頭發,籠罩了整個房間。 像是從血rou中長出來的黑發宛如有生命一樣,不容抗拒地纏繞上他的身體,把那個撲騰著想往外逃的無頭身體拖在血水浸泡的地板上拉了回來。 砰。 門關上了。 不、不要 男人絕望又驚恐的痛呼很快響起,然而在沉悶綿密的黑色頭發包裹的繭中,如石沉大海,悄無聲息。 咔擦。 一刀砍在了頭顱上。 【剛雄突然變了臉,伸腳向伽椰子胸口狠狠踢去,失去重心的女人向后倒去,一路摔下樓梯,昏迷過去,只有腦后勺慢慢溢出來紅色的鮮血?!?/br> 咔擦。 一刀砍在了手臂上。 【佐伯剛雄一掌打在女人的臉上,女人頭上的鮮血往外甩出幾滴;沒有顧及她的求饒和解釋,右拳狠狠打在她臉上,青腫和血紅一起鋪開,骨裂的清脆聲咔擦響起?!?/br> 咔擦。 一刀砍進胸腔中。 【錐心疼痛讓女人瘦弱的身軀慢慢蜷起,但顧不上疼痛,她只想讓丈夫停下拿著那本剪紙簿筆記對她大肆的洋洋得意的羞辱,不善言辭的伽椰子找不到能證明自己青白的言辭。】 咔擦。 一刀砍在腿骨上。 【剛雄抓起女人的頭發,讓她仰起臉,打開折疊刀】 噗呲 刀子割進身體里,剜出男人的心臟。 西黛爾安靜漂浮在一旁,靜靜看著這一幕。 對伽椰子而言。 讓曾經殺死她和孩子的佐伯剛雄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肢解、感受她曾經的疼痛,應該是一件無比快意的事情。 女人強烈的怨恨和執念讓它暫時獲得了幻境中的自主權。 現在折磨佐伯剛雄的不再是西黛爾,而是真正的伽椰子。 西黛爾冷眼看著這一切,內心毫無波瀾。 在看見那顆血rou模糊,被剁得稀碎的頭顱時,她止不住略略彎了彎嘴角,有幾許不屑。 說實話,她不太能理解伽椰子看上了佐伯剛雄的哪一點。 她好歹是個家境小康的高材生,卻因為一句我要你而愿意嫁給佐伯剛雄這種禿頂油膩中年男。 婚后兩人住的還是伽椰子的房子。 一個缺愛的人,便這么容易被俘獲嗎? 西黛爾不自覺陷入沉思。 在這場漫長而血腥的折磨或者說復仇結束后,西黛爾并沒有立刻離場。 猶豫數秒,她再次沉入幻境。 時間軸繼續向前拉 直到另一個節點。 我叫伽椰子,是個很普通的女生。如果說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我的'孤僻'了吧。 從幼稚園開始,我便不受其他人喜歡,在一起做游戲時,也沒人會和我組隊。 每次進教室時,人們便會突然沉默下來,停下嬉笑怒罵,把目光投到我身上。 我不喜歡這樣尷尬的氣氛,但也沒有辦法。我不知道怎么討別人喜歡,也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