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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藏著一具尸骨。 準確來說,是一具尸體的一部分。 露易絲很快抱著自己的被子和枕頭來到西黛爾的房間。 她羞怯抬眼,小跑著進來把自己的被子鋪好,期盼地在床上躺好。 等西黛爾上床時,就被小姑娘黏糊糊貼了上來,露易絲滿臉羞紅,還在努力小聲解釋:我、我覺得抱著你睡會安心一些 我很高興你這么想,西黛爾沉默一瞬,把露易絲臉旁碎發鋝去耳后,唇瓣跟小姑娘白嫩飽滿的額頭貼了一貼:睡吧,我會保護你的。 她躺下來,任由露易絲如同八爪魚一樣纏抱住她。 謝謝你,西黛爾,黑暗中傳來小姑娘又甜又軟的道謝,后一句幾乎輕到聽不清:我我好喜歡你的。 大概是鼓足勇氣發出的表白。 嗯,西黛爾同樣輕聲回應道:我也是。 夜深了。 西黛爾倏然驚醒。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醒,只是醒的那一刻下意識往身邊一摸。 空蕩蕩的。 床邊沒人。 露易絲呢? 西黛爾翻身下床,窗戶外月光明亮,明晃晃照進來,她很快適應了這并不算深沉的黑暗。 她掃視一眼,周圍一片漆黑,床頭的掛鐘滴滴答答,秒針盡職盡責的走著 那嘀嗒聲卻讓西黛爾莫名煩躁。 她舔了下唇,倏然覺得這場景有點兒熟悉。 七歲那年她曾經搬家到一個名叫遙望酒店的地方,在那里,她偶爾也會有這種莫名的詭異感和煩躁。 在某些時候,她見到的并不是那時人聲鼎沸的酒店,而是另外一個錯位的異度空間。 西黛爾心底有數了,她暗嘆一口氣,估摸自己現在又被拉進另外一個詭異的地方。 雖然看似依舊在露易絲的家中,但其實身處之地已經不再是那個正常普通的別墅。 西黛爾貓腰下身,隨便看了一眼這個房間,有點兒懊惱自己白日并未注意這里的擺置物件。 她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發現自己能用的工具大概除了那個四角板凳就只有手邊的鬧鐘。 四角板凳還是塑料的,也不知道有危險的話拿它砸人能不能擦破皮。 西黛爾:她沉默了一瞬,忽然想起自己行李箱里還有一把竹節刀。 房間里沒有別人,她慢慢移動過去,準備拿了刀就出門去找露易絲。 然而行李箱打開 西黛爾:?? 她什么時候帶了這么多的課本和作業回來? 等把行李箱翻了個底朝天后,西黛爾絕望的發現不止竹節刀,連她珍藏多日,專門放入夾層的某些不能言說的本子也不見了。 西黛爾: 淦! 是誰、動了、她的、行李!! 然而等她冷靜下來思索一翻后,發現大概不是有人動了她的東西。 這個行李箱看似相似,但其實并不是她的行李箱。 所以是有人換了她的行李箱? 西黛爾蹙眉,但還沒等她想明白,窗外忽然傳來聲音。 那是一群小孩子在唱歌的聲音。 他們似乎在唱一首童謠。 西黛爾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借著月光向窗邊走去。 這個房間在二樓,她在月光下俯視著眼前的一切。 在鵝卵石小路的旁側,棕櫚樹林子里,蔥郁的草地上,一群小孩子在夜色里玩耍。 他們有男有女,西黛爾視力很好,清楚看見他們蒼白浮腫的皮膚和沒有表情的臉。 一、二、弗萊迪來找你了;三、四、最好把門鎖緊 兩個小女孩搖著一根長長的麻繩,眼神僵硬,嘴唇吐出詭異的童謠曲調,還十分富有節奏和韻律感。 一個小男孩在搖繩中跳著,他同樣也在張嘴唱。 剩下幾個孩子站在一邊,面色冷漠麻木,嘴巴卻張張合合露出一個個黝黑的洞,洞中發出童稚又詭異的童謠曲子。 五、六、快去拿十字架;七、八、熬夜到天明 九、十、永不能入睡! 一曲疑似童謠的詭異格調唱完,幾個孩子突然住嘴,齊齊向西黛爾看來。 他們面色蒼白陰郁,目光冰冷中折射出怨毒,西黛爾尋思不能丟了份子,干脆同樣直直看回去。 一邊跟這群小屁孩瞪眼睛,西黛爾一邊尋思 那個叫弗萊迪的人就是讓露易絲天天做噩夢的根源嗎? 那個中間的小男孩似乎沒想到西黛爾會瞪回去,他突然尖叫起來:弗萊迪會來抓你的! 他尖叫完,這群孩子如鳥獸般散去,飛快四散入黑暗中。 西黛爾懂了。 好家伙,所以始作俑者果然是那個佛萊迪對吧! 她又掃了一遍房間,無奈按額。 這里沒什么殺傷性武器,她還得去找個順手的工具使著。 來抓她? 最好那個叫弗萊的傻逼最好現在就能出現在這里,也免得她跑去外邊黑暗且不熟悉的地形涉險,順便還避免了對露易絲小姑娘的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