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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過稠密樹葉灑落,星星點點照在小姑娘精致雪白的臉蛋,她唇瓣忽然失去了血色。 這里 很久之前,有一個人死了。 被某種野獸、或者別的什么不知名的怪物的蠻力所殺,腦袋和身體分離,全身都是爆漿一樣射出的血跡。 山林中有野獸嗎? 她忽然轉(zhuǎn)身,向木屋走去。 西黛爾踩過草地,發(fā)出一片沙沙的聲音。在木屋前佇立,然后毫不猶豫走了進(jìn)去。 木屋構(gòu)造精巧,內(nèi)里有好幾間屋子,進(jìn)去的客廳里家具古樸陳舊,卻顯示出結(jié)實耐用的模樣。客廳的一面墻壁上擺放一個狼頭,細(xì)膩的絨毛覆蓋在已經(jīng)死去多年的頭部,它耳朵直豎,眼睛圓睜,嘴巴微微長大,露出處理干凈的尖牙和舌頭。 整棟房子完全由木板制造,墻壁上掛著幾副木制畫框,屋內(nèi)的氣氛陰沉,西黛爾仿若還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霉味。 她斂眉,轉(zhuǎn)身看見瑞伊站在一塊翹起的木質(zhì)地板前。西黛爾快步上前,挽住母親的手:mama,你在干什么? 瑞伊怔怔看著翹起地板下的樓梯,雙眼失神,呆滯道:下邊 西黛爾順著她的目光向地窖看去,光線灰暗,她干脆打開手電,不動聲色瞥了一眼墻角的暗沉污漬。 地窖里的東西繁復(fù)且雜亂,白色的笑臉面具、占卜用的水晶球、一副陰沉古怪的油畫、陳舊的沙漏、帶有裂痕的銅鏡甚至角落里還有等身高的白裙少女玩偶。 西黛爾冷冷收回目光,輕輕拽住瑞伊衣角:mama,我冷 她可憐兮兮抬頭,卷翹的長睫下,澄澈的幽藍(lán)眼睛濕漉漉,閃著怯怯的光: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吧。 瑞伊打了個冷顫,忽然回過神,不知為何自己剛剛看這些入了迷。 她心下奇怪,又聽見西黛爾的懇求,小姑娘輕柔的聲音好像把她從某種狀態(tài)喚醒,瑞伊有些不解的揉揉眉心,懷疑自己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不過她未細(xì)想,牽起西黛爾:那我們先離開吧。 小姑娘乖巧點頭:好。 她低下頭,乖乖牽著母親溫?zé)岬氖郑喙馄骋娏验_的一道地板墻縫里露出來一點跟整體幽暗灰撲的木屋豪不搭配的鮮艷亮色。 像是一根電線絲。 西黛爾輕巧瞥過一眼,不動聲色移開目光,和瑞伊一起走出木屋。 沉重壓抑的氣氛淡了不少,瑞伊吐出一口氣,輕松笑道:還是山里的空氣清鮮,木屋也太悶了些。 看來這里真的很臟,她聳聳肩,或許我還需要你父親的幫忙。 所以為什么要進(jìn)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舉動呢? 西黛爾瞇眼,幽幽看向木屋,抿出一個笑。 倒也不用。她想。 mama,西黛爾柔軟的笑,露出白嫩臉蛋上的兩個小梨窩,她乖乖昂頭:你好像很累,要不要先去車上休息一下? 那你呢?瑞伊一怔,有些傷心:你不想和mama一起去山中散步嗎?我瞧后邊那片樹林就很不錯,或許是一個春游的好去處,雖然現(xiàn)在是夏季。 西黛爾溫和微笑:不用了,你先去車上吧。我不喜歡這邊的風(fēng)景,我們可以換個地方游玩。 那片樹林確定挺風(fēng)水寶地,估計死過不少人呢。 在西黛爾的無聲下,瑞伊莫名其妙就回到了車上。她有心解釋自己沒有很累,但面對女兒綿軟擔(dān)憂的目光,心中又甜又軟,最后還是乖乖坐在車?yán)镞M(jìn)行沒有必要的休息。 西黛爾沒有和她一起上車,小姑娘摸了摸身上,忽然驚慌失措的回頭:哎呀,我有東西忘在那邊了。 她轉(zhuǎn)身跑回木屋,瑞伊無奈搖頭,對于小姑娘冒失莽撞的性格甚是清楚,只能囑咐一聲:跑慢點兒,別摔著了。 轉(zhuǎn)身那一刻,西黛爾純真柔軟的表情突兀地變了,她斂起笑意,冷漠盯著眼前的木屋,在瑞伊看不見的角落停下。 勾起的火苗,在雪白的臉上勾出幾分暖色,她長睫微垂,掩住冰冷的眼眸。 不該存在的東西。 就該被這樣,一把火燒掉才好。 她安靜看著開始燃起的輕薄煙霧,面色平淡,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外邊日光正好,金燦的日光照進(jìn)西黛爾的眼睛,她伸手擋了擋,勾起一個愉悅的笑。 某個實驗室。 精密的高科技儀器擺滿在各個角落,碩大的高清顯示屏被一股濃烈的黑煙籠罩。 該死的!人到中年的禿頂領(lǐng)導(dǎo)惱怒的抓著自己所剩無幾的頭發(fā):這就是漢斯那個老家伙找的清理屋子的人?! 他怒罵一聲:那個小女孩把木屋點燃了!聯(lián)絡(luò)部呢?快派人去把火給滅了啊?! 他身后的白襯衫怔怔道:來不及了 從最近的聯(lián)絡(luò)地點到萊拉卡伊山,至少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就算是漢斯上去,也要半個鐘頭 一個金棕卷發(fā)的女性倚在墻上,冷冷接話:等人上去了,木屋也燒干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