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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伊臉色煞白,她嘴唇發(fā)抖,一時之間不敢上前去。 門打開了,瑞伊說,我、我擰不開,便在里邊等著,但是那扇門自己打開了,我就想出來找你們。 啊,原來是這樣。小姑娘輕聲笑道,笑聲冰涼清晰,毫無感情。她低垂下眼睫,掩蓋住瘋狂涌動的情緒,平靜地說:mama,你來得正好。 把爸爸帶出去吧。她說:不要再進來了。離開這里,離酒店遠一些,越遠越好。 瑞伊僵在原地,遙望自己的女兒和丈夫,宛如驚弓之鳥。一夕間最親密的女兒和丈夫彷佛都變了模樣,瑞伊咬著唇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西黛爾提著斧頭過來時她僵在原地,大腦彷佛結了冰。 但西黛爾只是拎著消防斧與她擦身而過,鋒利的斧尖在水磨石地板劃出刺耳的摩擦聲。 相信我,mama。錯身的瞬間,瑞伊聽見西黛爾輕聲說:逃離這里,帶著我的父親。 那你呢? 瑞伊下意識想拉住西黛爾,但小姑娘似乎并不想停留解釋,在瑞伊愣神的時間她已經(jīng)到達轉(zhuǎn)角,只留給女人一個單薄瘦弱的身影。 斧柄是空心的,這把消防斧不算重,但西黛爾依舊把它拖行在地上,以此來減少自己的體力消耗。 畢竟她只有七歲。 她面無表情,唇線緊繃,勾勒起一個僵硬的笑,眼梢卻毫無笑意。 西黛爾想 她大概明白了作祟的是什么東西。 那個誘惑她父親拿起斧頭、一直窺伺她、把瑞伊放出倉庫的正是她腳下的這座酒店。 啊,是這樣啊。 此刻,西黛爾內(nèi)心不僅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讓我來看看,這間酒店到底藏著什么秘密她想,在237房門前停住,一腳踹上去。 記憶里,好像有人跟她說 237房間是一個絕對不能進入的地方。 但這句話對于現(xiàn)在的西黛爾來說沒有任何威懾力。 一腳沒有踢開門,小姑娘略疑惑,不知為何她下意識認為237房間很好打開。不過被鎖上也沒有關系,她舔了舔唇,雪白的面容涌起一股瘋狂的興奮。 西黛爾揮動手中的斧子,裹挾風聲狠狠劈在門鎖上。 咔擦、咔嚓、咔嚓。 被劈爛的門鎖應聲而開,西黛爾一腳踢開損壞的木門,拖著消防斧赤腳走過滿地木屑。 她環(huán)視一周,這里和酒店任何一個房間沒有區(qū)別。窗戶前的深色窗簾緊緊閉合,她走過去,拉開窗簾,看見滿山的雪。 房間里溫暖如春,仿佛感受不到寒冬的冰冷。西黛爾漫不經(jīng)心撫摸窗欞上的精致雕花,下一刻手中的斧頭便落在結滿霜花的玻璃上。窗戶應聲而碎,但這一切還沒有終結。西黛爾拿起床頭柜上的空白畫框,恍惚有種錯覺她好像感受到顫栗。 但這不重要,即使她現(xiàn)在聽見生命的心跳,也不會停下該做的一切。 雪亮的利刃閃著寒光,毫不留情劈在237房間的每個角落,留下坑坑洼洼和一地木碎,始作俑者發(fā)泄過后,拖著斧子再度踏出237房間,迎面看見沸騰的血沫向她噴涌而來。 西黛爾不屑抬眉,冷冷嗤笑道:你不會就只有這點兒能耐吧?她抬腳毫不猶豫淌過去,果不其然又是一陣幻覺。 西黛爾知道汽油放在哪里在她去倉庫檢查時,除了斧子,她還發(fā)現(xiàn)酒店的備用能源存儲地。 要燒酒店的話幾根火柴怎么夠呢? 酒店內(nèi)光怪陸離,景象千變?nèi)f化,西黛爾沒走兩步,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攔住她的去路,男人穿著男招待的制服,胸前戴了個箔金色邊的員工掛牌,名字是查爾斯格蘭蒂。 西黛爾: 她認出來這個男人是蠱惑她父親的那個人,面無表情迎上去,廢物,滾開。 只會對比自己弱小的妻女揮刀的人不是廢物是什么? 毫不意外,這人依舊是幻影,西黛爾拖著斧子行過一個又一個房間,冒出來的東西千奇百怪,她甚至看見兩個綁在一起還長得奇丑的娃娃。 然而這些都是幻覺,西黛爾面無表情從這些魑魅魍魎中穿行,一路直奔存放汽油的倉庫。 倉庫門也被鎖住,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門的鎖芯用斧頭劈壞后西黛爾輕松進入存滿汽油桶的倉庫。 她丟下消防斧,環(huán)視貨架,擺放著一個個整齊的汽油桶,桶口被黑色塑料蓋嚴封起來,一側有一處凹陷,凹陷處緊緊貼合一個米黃色塑料導管。 西黛爾搬起一個汽油桶,這種小型汽油桶大概有五十磅左右的重量,她根本抬不動。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 她小心翼翼把汽油桶拖到門口有亮光的地方,打開瓶口先倒掉一半,拆開米黃色導管安裝在桶口上,現(xiàn)在的重量雖然依舊吃力,但至少可以讓西黛爾順暢的拖走。 她心情愉悅的又進去推出兩桶汽油,雖然理論上在這種百分之八十都是木質(zhì)的酒店即便是半桶汽油被點燃也足夠把它整個燃燒殆盡。 西黛爾愉快地哼著歌,抱起汽油桶上了酒店二樓,首先從237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