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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昭遠沒忍住一笑:“你真的想要我這里還有很多,搶她的干什么。” “如果送我的話也能有寄語嗎?” “你又沒什么需要我教的。” 譚錚于是說:“所以還是要搶她的。” 幾句話之間聊到譚許清,任昭遠問譚許清什么時候來S城,要好好謝她。 譚錚問及原因,任昭遠簡單解釋了下,沒想到譚錚皺著眉說了一句:“多少年了怎么還有人用這種下三濫手段。” 任昭遠心下一動,忽然就想到了多年之前。 在佛羅倫薩留學時認識了一個同為華人的前輩,骨子里對同胞的親近和志趣相投讓他們很快無話不談,但在某個陰冷冬天的一場罕見的雪里,他的靈感被對方拿去融在作品中參賽,并且因為理念出眾一騎絕塵。 那些靈感來源和設(shè)計理念,全是他不設(shè)防給對方看的東西。 而彼時的任昭遠太年輕,不知深淺規(guī)矩,不明白及時止損的道理,拿著僅有的證據(jù)想推翻權(quán)威者認定的優(yōu)異作品要一份公平,當然,只得到了無數(shù)挫敗和攻擊。 沒日沒夜畫出的圖稿和付出心血的作品只能付之一炬。 過往經(jīng)歷里一件讓他長教訓的事而已,任昭遠現(xiàn)在在意的不是這個。 他忽然想到當時有個關(guān)注他很久的賬號公開為他發(fā)聲,在他放棄后仍然堅持發(fā)表支持他的言論,幾乎承擔了和他同等的謾罵。 直到他接受放棄后決定眼不見為凈,私信對方表達感謝并希望他停止,以免繼續(xù)被攻擊。 當時那個賬號是怎么回復的? 似乎是答應(yīng)了并且說了幾句鼓勵的話。 那個海外平臺的賬號任昭遠私信對方后不久就注銷了,時隔多年,沒辦法找出什么東西佐證他陡然生出的猜測。 但在譚錚面前,想要答案似乎并不需要什么額外的東西。 只要他開口問就足夠了。 “以前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不完全一樣,但也是設(shè)計稿泄露。” 譚錚臉上看不出破綻:“后來怎么樣了?” 任昭遠改了直接問的主意:“后來,我沒辦法證明自己,只有一個國內(nèi)用戶公開支持我,但是被很多人圍攻,他承受不住就注銷賬號放棄了,剩我一個人繼續(xù)被攻擊。” “沒注銷..” 不打自招。 任昭遠看著他沒說話,譚錚認栽:“對不起..” 私查行程入住信息,偷窺生活動態(tài),這些事都做得不光彩,譚錚從沒有覺得自己多愛任昭遠是可以支撐這些事的充分理由。 每一件事都是錯的,任昭遠不責怪不代表這些事應(yīng)當。 只不過有了之前的事鋪墊,譚錚這次沒慌亂到?jīng)]了章法說不出話,試探著對任昭遠討?zhàn)垼骸拔颐魈旎厝ギ斆婧湍憬忉屝袉幔俊?/br> “需要接機嗎?” 譚錚宕機一秒立刻:“要。” 任昭遠輕笑了下:“記得把航班信息發(fā)給我。” “好,”譚錚搓搓手指,輕聲問,“這次也沒生氣嗎?” “沒有。” 譚錚放下心,又聽見任昭遠喊他:“譚錚。” “啊?” “謝謝。”任昭遠說。 作者有話說: 【趨同不是學習的意義; 認識世界,接納自己并在此過程中擁有自由表達靈魂的能力】 這句話不是完全原創(chuàng)哈—— 之前看見一句關(guān)于為什么要學習的答案,大概意思是:學習不是為了趨同,是為了可以表達自我的靈魂。 一直在腦子里但是忘了原話和出處,這里是用自己的話重新表達了一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7章 設(shè)計展 任昭遠有段時間沒來機場接過什么人了, 站在松散人群里看向出口處,視線掠過遠遠走來的形形色色的人,自動分辨身高、體型、穿著、儀態(tài), 從中找出心里默念的名字、要等的人。 其實譚錚很好找。 隨著人流出現(xiàn)在視野之內(nèi)的那一秒鐘就可以被捕捉到。 他個子高, 身姿挺拔,腿格外長的緣故,如果不刻意放緩速度, 平常行走很容易會快過其他人。 能看出譚錚在找他。 任昭遠在前一刻低下頭隨意點了幾條未讀信息,再抬頭時譚錚已經(jīng)快到跟前了。 只不過, 萬萬沒想到譚錚居然帶了束花。 十三朵白色郁金香, 拿在手里大小正合適, 每朵都像是精挑細選過的,花朵碩潤、大小勻稱,很漂亮。 再簡單不過的透明包裝紙,露出全部青葉綠枝。 任昭遠訝道:“你不會是一路拿過來的吧?” 譚錚視線挪到花上又轉(zhuǎn)回來, 只說:“航程近。” 千里送鵝毛尚且禮輕情意重, 何況是一束被專程帶上飛機送到面前的鮮花。 任昭遠拿著花,譚錚拿著行李,看起來倒像是譚錚來為他接機。 “謝謝。” 譚錚不回他的道謝, 只問:“喜歡嗎?” 之前譚錚見過任昭遠訂白色郁金香,保險起見沒有選其他的。 這就是在明知故問。 任昭遠看了譚錚一眼。 譚錚輕咳一聲:“走吧。” “喜歡,”任昭遠也抬步向外走, 低聲說,“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