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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什..”譚許清無語,“重點是這個嗎?你看看喜歡任老師的人里,有臉的有錢的有感情基礎(chǔ)的..” “譚清,”譚錚嘆了口氣,“看在我們兩個血緣關(guān)系的份上,別刺激我了行嗎?” “我這是分析敵情!” “行,”譚錚冷漠道,“現(xiàn)在、立刻,回房間睡覺,給你半分鐘。” “..!” 第二天譚錚就見到了譚許清說的那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 他送譚許清到設(shè)計園之后看見任昭遠的車在,于是和譚許清一起上去,譚許清右轉(zhuǎn)他左轉(zhuǎn),想去和任昭遠打個招呼。 任昭遠看起來沒休息好,眉眼間籠了層薄薄的倦意,唇色比平時淡些,直起身抬眼看過來時帶著幾絲病弱的美感,站在琉璃燈下,像卷珍貴易皺的畫。 “你來了,”任昭遠手里的筆沒放下,微微笑著調(diào)侃,“聽他們說譚總這段時間每天不是讓人送水果咖啡就是送下午茶,我還在想該請你吃頓大餐才行。” 譚錚毫不客氣:“那我先記著。” “好,我不賴賬。” 這還是之前一次打球譚錚先說出的詞,慢慢就成了常開的玩笑。 譚錚一笑,伸手拉過一把椅子讓任昭遠坐下:“最近特別忙?” “一位老師生病需要手術(shù),因為年齡大手術(shù)風(fēng)險高,他怕有萬一,想把答應(yīng)給師母的首飾做出來再上手術(shù)臺,時間不等人。” 在問的時候,譚錚其實沒想到能得到一個始末俱全的原因。 桌面散著許多張畫稿,幾個平板上是根據(jù)設(shè)計稿做出的一部分實物圖,任昭遠水杯沒在手邊。 譚錚去接了溫水端過來:“你也要注意休息,有任何我能幫忙的隨時告訴我。” 得了什么病、什么都不如身體要緊、手術(shù)不一定會失敗、試著好好勸勸老師.. 很多話可以問可以說,但都沒必要問也沒必要說。 任昭遠不是沒有處理能力的小孩,他能想到的任昭遠肯定已經(jīng)做過了,而其他無意義的追問,都只是在耗費任昭遠的精力和時間。 “好,”任昭遠在譚錚懇切的神情話語里感受到熨帖安慰,伸手接過水杯,精神不自覺松散許多,“謝謝。” 他一下沒握牢杯柄,水杯隨著杯柄在掌心的滑動傾斜,譚錚立刻抬手扶好,兩人的手交疊片刻,不等任昭遠有什么反應(yīng),譚錚又抬手覆上他前額。 “你在發(fā)燒?” 那個外國人就是這時候來的。 他手里拿著藥和早點,到一張空閑的長桌旁放下,接著拿來一個耳溫槍給任昭遠量體溫。 “他是美國籍珠寶設(shè)計師,中文名字叫成小龍,”任昭遠接過耳溫槍,又介紹譚錚說,“我的一位朋友,譚錚。” “哦,你好,我的名字是來自超級愛的兩個武打明星,你的名字是彈——” “譚錚。” “那你一定很..” 譚錚隨口應(yīng)了一聲。 昨晚因為譚許清添油加醋一通話攪動出的想法這會兒全顧不上了,譚錚沒心情在意他到底高不高帥不帥,甚至沒注意他到底是怎么稱呼任昭遠的,只微蹙著眉看任昭遠測體溫。 幾聲提示音響起,譚錚看著耳溫槍上的計數(shù),眉頭蹙得更緊。 三十八度九。 “沒事,吃點藥就好。” 譚錚很明顯對任昭遠的話不贊同。 “我讓醫(yī)生過來看看情況,如果需要輸液的話就扎在左手,可以嗎?” 任昭遠搖搖頭:“真的沒事,輸液活動不方便,回血更麻煩,晚上還燒的話我再找醫(yī)生。” 譚錚沒辦法,任昭遠就連過去吃飯都要拿著平板和手稿,根本不可能勻出時間給其他事。 “等等。” 任昭遠手上的動作頓住,看向譚錚:“嗯?” “發(fā)燒別吃這些,”譚錚把又添了熱水的水杯放在任昭遠手邊,幾下把高營養(yǎng)高蛋白的蛋羹、魚片粥、海參之類收到一邊,“我去買點適合吃的,很快回來。” 譚錚臉色不好,輕易就看得出,但說話語氣仍舊和平時一樣,哪怕難得有幾分命令意味的話也帶著點軟。 他走得很快。 任昭遠沒時間多想,跳過成小龍關(guān)于「為什么不可以吃」的疑問,讓他看自己的新方案。 B市的設(shè)計展結(jié)束任昭遠才知道老師的事。 如果老師只是想要一套好首飾,那再簡單不過。難就難在他有自己的設(shè)計想法,許多細節(jié)都有特殊意義,而其中許多需要的工藝耗時太長,即使當下就能定稿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nèi)做出成品。 何況現(xiàn)在設(shè)計還沒有完成。 老師在這套首飾上傾注了心血,力圖盡善盡美,任昭遠需要在滿足老師想法的同時用最省時的方案達到最好的效果。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看重和執(zhí)著,于甲如鴻毛,于乙勝泰山,誰都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場勸說別人放棄唯一渴求的。 任昭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盡快。 少耗費一分鐘,就能早手術(shù)一分鐘。 譚錚果然回來得很快,他把吃的喝的都一一打開,勺子筷子也都拆開左右擺好:“先吃飯吧,吃飽才有精神。” 成小龍?zhí)筋^,對著這些一看就便宜的清粥淡飯撇嘴,見任昭遠已經(jīng)在吃了就沒說什么,自顧看任昭遠的plan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