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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覺得其中有蹊蹺嗎? 聽聞此言,彪悍大漢的表型像是天靈蓋被打開那般的醍醐灌頂那般恍然大悟。 竟是如此! 然后兩人對視著露出一個你懂我懂的玩味表情。 那個。 圍觀的薛青插了一嘴,那被貶為平民的寧無恙,現在下落如何? 下落嘛酒客思索了一下,這我們也不知啊。 不過,他那般病體,又一貧如洗,估計也活不了多久。 酒客夾起小二送過來的花生米放入口中。 我倒是聽說,這寧無恙眾叛親離,最后也只有一個侍衛愿意救濟他,但那侍衛腿早就廢了。 彪悍大漢也飲了一口酒。 酒沫在他面上濃密的絡腮胡上留下印記。 你說那廢腿侍衛?前幾日便在意外中死了。 什么意外? 被一世家公子的橫行馬車撞死在路上,大抵那公子是與寧無恙有仇怨的,連他最后的一個支撐都要奪去。 嗨他們聊到最后都沉默了,皆大口飲了一口酒。 寧無恙作孽太深,一切都罪有應得,只是見證了這盛極而衰,跌落塵埃被碾碎成泥的過程,不免有些唏噓。 眼見他起朱樓,眼見他樓塌了。【注1】 竟在這尋常酒客閑聊中得知了寧無恙的結局,薛青一時也不知道感慨什么。 只是這世間因果循環輪回,而報應不爽。 薛青側頭去看邊上的法海,還是和原來的一副模樣,看不出情緒,仿佛除了薛青的其他事情都與他無關,無法讓他產生一點波動。 在寂靜中,薛青從桌下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法海的手。 其他的煩擾事情已與他們無關,只有此時身邊人心上人,才最重要。 他們在無人看見的木桌之后十指相扣。 正大光明,卻又隱晦至極。 第97章 師父! 閑適的安靜中,從茶樓門口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呼喊。 獨屬于小孩子的天真嗓音。 薛青聞聲看過去,垂在眼前的皂紗隨著他的動作微動。 在茶樓門口,站著一位僧人還有一位只到僧人腰間的小沙彌。 小沙彌正抱著僧人的腿,大的和黑葡萄一樣亮亮的眼睛轉動著,似乎在搜尋著人。 僧人見小沙彌努力尋找的模樣好笑,便低頭在小沙彌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才終于鎖定到薛青和法海身上。 一瞬間的眼神亮若白晝。 師父! 阿樂又開心地叫了一聲,張著手臂邁著小短腿噔噔噔地跑過來。 但跑到薛青和法海前時,他原本迅捷的腳步又猶豫住了。 因為面前的兩人皆頭戴著冪籬,又挨得極近。 師叔只告訴阿樂師父就在這,但阿樂一時分不清哪個是師父。 薛青用手臂撐著頭,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許久未見的小蘿卜頭糾結茫然的模樣。 他與法海十分默契不約而同的都沒有說話,壞心眼地看著阿樂究竟如何選擇。 正這樣看著戲,薛青就見阿樂rou乎乎的手指搭在圓圓的下巴上進行了一個艱難思考的動作。 然后他看向薛青方向的眼睛亮了亮。 薛青自覺不妙,心知這小孩認錯人了。 但是還沒等他開口眼前的小蘿卜頭已經迅速地扎到了他的懷中。 師父阿樂好想你! 阿樂把臉親熱地埋在師父溫暖的懷中,甜甜地喚著許久未見的師父,訴說著這幾日的想念之情。 但是他才在這師父的懷中蹭了幾下,便敏銳地發覺出不對來。 等等師父怎么變的,這么瘦了? 察覺出不對勁的阿樂動作僵住,終于把圓嘟嘟的臉抬起來。 他的眼神余光瞟到這人抓著他的手和一截露出來的皓腕。 實在是精致雪白,如玉無瑕,好看的就像精美的瓷器。 不是他的師父的手。 那么他現在抱著的是誰? 顫巍巍地松開自己還親熱抓著此人手腕的rou手,阿樂試圖慢騰騰地挪開,假裝無事發生。 可是下一秒,擋住面前人面容的暗色皂紗被這纖細的玉手掀開,露出一張清麗的美人臉來。 含笑的杏眸看著他,薄薄眼皮上的小痣若隱若現。 不管是誰在這雙眼前,都是要失神一瞬的。 認不出我了? 薛青笑著看著呆滯著一張rou臉的阿樂,伸手戳了戳阿樂的右臉頰。 軟軟彈彈的。 青青哥哥又是一聲飽含深情的呼喊。 薛青感受到阿樂把臉再次埋到了他的懷里,臉上的軟rou親密地貼著他。 明明阿樂都這么大了,但薛青還是覺得自己抱著阿樂都仿佛聞到了奶香。 阿樂好想你。 鬼靈精的小孩撒著嬌,似乎前面還在說著好想師父的不是他。 看到眼前的是許久未見的青青哥哥,便把師父拋到腦后了。 前面還說著要找師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