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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弄的,不懷好意的。 怎么樣,看到了嗎?你是一只妖,你覺得法海會來救你嗎? 他似乎篤定了看到這畫面之后的感受。 不過馬上你就能見到法海了。 只是到時他會親自了結了你。 寧無恙的惡意就這樣明晃晃的攤在天光之下,毫不掩飾。 他的目的遠遠不止將他用來頂替那個害人的惡妖被處死那么簡單,他還想還想讓法海以除妖誅邪之名,親手將他殺死。 何其惡毒! 而寧無恙總以貓戲老鼠的姿態將一切將要發生的危險和死亡告訴他,高高在上,只為了看到他在即將臨近的死期之前在這幽閉的牢房中恐懼萬分,自我折磨。 沒有注意薛青的表情,于壹使用完留音石后便說道:這就是主子讓我傳話的內容。 說完后,他便轉身離開了,像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在完成主人布置的任務便離去。 留下原地一人的薛青。 郁結于胸膛的氣還未散去,薛青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好幾下。 他抿住唇,轉身看向窗外透進的越來越少的天光。 天要黑了。 前面畫面中法海的那一面確實讓他害怕,可是再之后,他看到的便是其他的了。 他忍不住去注意法海消瘦了許多的身形,注意他抬起露出的手臂上的灼痕,注意到他流火似的眉間朱砂痣。 究竟發生了什么? 法海究竟要做什么不得已的事情? 在暗淡下來的光中,薛青緩緩蹲下,抱住了自己。 - 夜深露重,僧人在林中緩慢穿行而過。 草尖樹葉將他的僧袍沾上些許濕意。 腳踩在地上發出簌簌的響聲。 靈隱寺的后山,覆蓋著許多不知何時掩埋的妖骨。 法海就這樣一人在林中穿行。 穿過妖類焚燒干凈的地方,穿過林中閑置了許久的巨石祭臺,他走到了三生石前。 三生石上布滿青苔,瞧著已經很久沒有人造訪了。 三塊石頭靜靜佇立,分別刻著前世今生來世,仿佛在這已經安靜注視了上千年。 高大的僧人在三生石前停下。 他俯下身,輕輕撥開了遮掩著石頭的雜草。 石頭上青苔遍布,法海尋找了許久,才終于在這塊來世的石頭上找到了模糊不清的痕跡。 因為風吹日曬和悠久時光的消磨,這刻痕已經被侵蝕的難以辨清。 得用手指細細摩挲,才能感受到曾經刻下去的深切力度。 敖青 陸 法海的眸子垂下,他執起右手,另只手在指尖一點,便也鮮紅的血珠從指尖滲出,金色的法力像流沙碎金在血珠中隱隱流光。 向來挺直不曾折彎的脊背彎下,法海挪動指尖,在三生石上一點一點的刻畫。 靈隱寺法海,在沒有繁星的夜晚,在三生石上用鮮血刻下了心愛人的名字。 一筆一劃,格外珍重。 直至最后一筆落下,法海起身,身體甚至因為身形不穩地晃動了一下。 法海看向自己的手掌,上面留著灼燒過去的痕跡。 相傳那烈焰至寶火蓮被一大能采取,從此世間再未生長出一朵。 沒有人知道火蓮正是被靈隱寺住持靜玄采走,然后將這燃著火的火蓮硬生生打入法海的眉間。 他還記得那日如烈火焚身的痛苦,可是在不盡的翻騰掙扎中,他看到了始終在一旁注視他的靜玄。 火蓮鍛骨,更如同打碎骨頭,在火焰中浴火重塑,不可謂不痛。 而此時唯一的觀眾就這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痛苦打滾的場景,瞳孔與倒映的火光一起躍動的是狂熱。 就像看一個即將展現的作品一樣的狂熱。 孤月高懸,法海獨自走回了自己的禪房,一步一步。 剛進自己的院中,法海停下了腳步。 禪房外有一人在等他。 法海的腳步頓了頓,復往前走去,師兄。 在他禪房門口的正是慧源。 怎的深夜出門? 慧源問面前的法海。 而法海沒有回答慧源,只是打開房門。 師兄這次游歷已畢? 若他沒有記錯,慧源已經出門游歷了許多時日,說要救度世人。 今日慧源才回來。 慧源進了屋,法海將房門扣上了。 聽聞師父出關,正好游歷到附近,我便趕回來了。慧源十分相熟地坐下,聽聞你將那惡妖殺了? 近來妖類異化的場景較往日頻繁了許多,莫非這錢塘城內最近要發生什么不得了的異動? 慧源早就聽聞昨日靈隱寺的后山便闖入了一只狂化的妖,在后山控制不住妖力,傷害了許多寺中和尚,最后還是住持囑托法海親自去前往處理。 這妖的心智已經完全被魔化,無法控制,若是留下來,只會去傷害更多的人,因此法海最后只能用自己真火將其焚化。 嗯。 法海淡淡地應了一聲。 慧源仔細看著自己這多日未見的師弟,這一段時日未見,總覺得自己的這位師弟變得比以前些許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