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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境之中, 他站在一片光輝的星辰之下, 無數(shù)星星在他頭頂旋轉(zhuǎn)跳躍舞蹈, 來自星星的低語像是一首亙古已有的贊歌。 那些低語, 那些音符, 仿佛都是有實質(zhì)一般,落在他的指尖,然后滴落在腳下的地面上。 那堅實的黑色的地面受不了這滴落的音符,很快便發(fā)出滋滋作響的聲音,裂開一小片縫隙。 謝長離蹲在地上,從縫隙里看過去。 以前他從來沒有成功從縫隙里看到任何東西,只能夠聽到無窮無盡的哀嚎和悲哭,緊接著他就會在這恐怖的哭聲中驚醒,一身冷汗的從床上坐起來,之后又被無窮無盡的困倦拉入這場夢魘之中。 但是這一次,有一些東西已經(jīng)被改變了。 他的眼睛里泛起血色的光芒,他看見一片嬌艷明媚的花園——那是他家的花園,有著一樣的布局,一樣的花朵。 那些音符,也沒有在腐蝕地面的過程中被消耗完畢,很快就輕快地落在花園里,然后迅速的擴(kuò)散開來,像是一層黑色的迷霧。 迷霧里,是奇形怪狀的怪物。 謝長離抬頭看,那些星光依舊在載歌載舞,存在著怪物的音符不斷落在地上,很快就腐蝕出一個又一個大洞,越來越多的怪物順著大洞侵入屬于他的世界。 尖叫聲,哀嚎聲,嘶吼聲不間斷地縈繞在他的耳邊,像是絲絲縷縷的線,捆縛住他的手腳,將他控制在這星光之下。 恍惚之間,謝長離突然有所領(lǐng)悟。 是他看見了這星光,是他聽到了這不可由人類所聽聞的歌曲,是他作為橋梁連接了星空與大地,是他的夢境打開了一扇門,讓怪物們得以穿越。 謝長離猛然驚醒,這一次夢境中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被他牢牢存在腦海里。 “怎么了?”夏深溫柔體貼地問詢聲響起。 謝長離雙眼無神,思緒還停留在夢境的那個空間,夢境里發(fā)生的那個事實。 “沒事。”他慢吞吞說,從床上下來踩著拖鞋,一路走到窗邊,探頭看去。 夏深注意到他情況不對,憂心忡忡地跟上,同樣看向窗外。 月色像銀色的水,澆灌著樓下的花園,安寧祥和,一切如常。 但是,謝長離卻看見籠罩在花園之上的黑色迷霧,看見迷霧里蠕動著跳躍著舞蹈著的怪物們。 他抬起頭,這個夜晚,只有月亮,沒有星星,那巨大的白色的月亮在他眼里逐漸變得方方正正,像是被打開的一扇門,然后是各種無法用語言形容描述的怪物,月亮邊緣朦朦朧朧的光也變得清晰可見——那是一個又一個細(xì)小的蜷曲著的觸手,正在緩慢的向外伸展著。 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的黑色霧氣從空中跌落,落在地上,便迅速擴(kuò)散開來。 夢境中的怪物正在侵襲這個世界。 “末日。”謝長離喃喃自語,“我不應(yīng)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夏深只聽清楚最后半句話,心頭一震,按照他對謝長離的了解,對方可不是什么輕易會放棄生命的人,立馬緊張的看過去。 恰好對上了那雙紅色的剔透的眼睛。 不是抑郁,不是厭世,而是剔透而冷酷的闡述一個事實。 謝長離很快就看見迷霧邊緣蜷縮著的那只黑貓,之前被他飼養(yǎng)6個月的小貓咪咪叫著朝他走來。 在小貓咪靠近他的一瞬間,幻覺消散,謝長離清醒過來,用手背遮住眼睛:“夏深?” 他這一次清晰的感覺男人的手按在臉上時的溫?zé)嵊|感。 好像他的幻覺比之前更嚴(yán)重了,謝長離心想。 “我在,你剛剛看到了什么?”夏深神色有些嚴(yán)肅,直覺告訴他,剛剛謝長離看到的東西會是這次副本的關(guān)鍵。 謝長離:“我好像又看到咪咪了。” 他頓了頓,補(bǔ)充解釋道:“之前我養(yǎng)的一只小貓。” 外面的鐘樓響起五聲,整個莊園的燈光在瞬間亮起,籠罩在一片燈火輝煌之中。 “早課時間到了。”謝長離轉(zhuǎn)頭看著門,房門在這個時候被人輕輕敲響。 夏深目光在室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不確定現(xiàn)在其他人能不能夠看到他,立刻躲進(jìn)了最開始進(jìn)來時的衣柜。 推門而入的宋阿姨視線先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剛剛我好像聽見說話的聲音?” 謝長離坐在床邊,輕輕踢著腿:“我好像看見咪咪了。” 宋阿姨沒有繼續(xù)追問,將今天要換上的衣服給他帶來:“今天是周日,夫人例行會檢查你的功課,準(zhǔn)備好了嗎?” 謝長離穿上小禮服,眼皮低垂,看不出情緒:“準(zhǔn)備好了。” 宋阿姨松口氣,牽著他的手沿著樓梯下去。 謝長離忍不住回頭,果然看到新的幻覺伙伴夏深開始躡手躡腳的跟下來,緊張的好像來來回回的其他人也能看見他一樣。 “小離。”夫人的聲音打斷他的神游天外。 這周的兩幅習(xí)作被夫人擺在桌上,任憑他挑剔的目光打量著每一處細(xì)節(jié):“這段時間的習(xí)作也不夠認(rèn)真,使用的色彩很臟,這一點比不過你父親這個年齡的用色,結(jié)構(gòu)比例也不對……” 謝長離目光看著腳尖,以前他可能還對這種批評感到悲傷和內(nèi)疚,然而這一次,這些話就好像是吹過耳邊的風(fēng),很快就不被他放在心里。 “再來看看你的雕刻,”夫人開口,把他之前在練習(xí)室情緒低落時的雕像拿過來,原本平靜而冷淡的聲音,陡然帶上一點憤怒,“一無是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