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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奇有些心驚膽戰,即使他的目光沒有身邊這位這么敏銳,也迅速從不斷抖動的枝葉中看到出現在叢林深處的那些怪物。 “我想,母樹也希望我們報復人類,”族長聲音又輕又緩,“祂只是力不從心,讓我們用叛徒那罪惡的血液來獻祭母樹,再次獲得叢林巔峰的力量!” 他的聲音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說出口的同時便悄無聲息地潛入人的腦海,不斷鼓動地,挑動著人的內心欲望。 彈幕數量隨著這些挑撥不斷上升。 “哦呀,最后一個任務者或許有一點我們的血脈,蠱惑人心的能力不錯。” “櫥窗秀第二個世界總算到了高潮,想看謝美人被獻祭,嘻嘻嘻……” “前面的怎么那么壞!要獻祭也是獻祭給我們……嘿嘿……老婆……” 能夠被彈幕里見多識廣的觀眾們點評為不錯,這幾句話的煽動能力,自然已經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 就算是已經使用了精神穩定劑的莫奇兩人都感受到一絲動搖,又何況是本來就極為信任族長的村民,他們幾乎是立刻陷入瘋狂之中。 “獻祭!”“獻祭!” 呼喊聲不斷響起,他們已經明確了目標—— “讓巫的血液打開母樹的屏障,讓叛徒的兒子為當年的血債付出代價!” “巫的血液,叛徒的兒子,”莫奇把這兩個關鍵詞咀嚼一下,倒抽一口冷氣,“他們不會是指謝長離吧?” “應該就是。”隊友看著暗潮涌動的山林,里面已經有無數怪物物開始行動起來,不由得有些擔憂。 結果下一秒,族長讓直接把矛頭對準他們。 站在母樹上的男人將手中的木杖一轉,指向站在人群中唯一還保持著冷靜清醒的兩人,毫不猶豫地決定先干掉兩個他的競爭對手。 “血液含有生命的力量,讓他們也為母樹的復蘇作出貢獻吧!” 在說破后的一片安靜中,謝長離兩人很快探索完畢被打開的洞xue。 夏深還是走在前面,但是刻意與謝長離保持了一段距離,只留下一個背影。 杜崖心滿意足地盤旋在謝長離周圍,實在憋不住了還會發出兩聲嘎嘎的悶笑。 狗腿子哪里是這么好當的?前面這個夏深就是遜啦。 “安靜一點。”謝長離打斷他的得瑟,有一點壓抑不住的煩躁。 很快他們就來到洞xue的出口,與明媚的陽光一起迎接他們的還有懸浮在空中的竹蜻蜓。 那是夏深打算進入叢林那一晚時放出去的探測器,此時直接回歸夏深手中,將一些關鍵信息一一羅列出來。 “現在森林里都是針對你的埋伏,”夏深毫不避諱地將信息共享給此刻的同伴,“那個背包客是來繼承族長之位的,計劃使用你的血液來獻祭母樹,然后獲得復仇的力量。除此之外,莫奇和我的隊友也已經提前回了村莊,他們的鮮血也將作為祭品。因為母樹需要的是生命的力量,血液就是力量的載體。” 夏深摸了摸劍鞘,如果沒有那段對話,他此刻一定會說出我要保護你之類的話,但是現在…… “我知道你已經有了計劃,”他目光落在攀爬在樹林上渾然無害的藤蔓上,又落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處,“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村落里的那些人。” “是的,”謝長離難得敞開承認自己的計劃,藤蔓隨著他的情緒波動,在樹林間游走,像是一條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準備對不自量力的獵物發出致命一擊,“從來到這里的第一天起,我的藤蔓就已經開始為寄生做好了準備,看起來這些怪物現在還受到部落的控制,實際上我隨時都可以讓他們為我所用。” 謝長離抬眼,直視著行事作風正直得多的夏深,突然低聲笑了起來:“我現在隨時可以控制住其余的村民,迷霧是由母樹帶來的,放出他們的鮮血用以獻祭母樹,說不準就是最好的破局之道。”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升起幾分惡劣的心思,略微上前一步,抬起頭看著神色毫無變化的夏深:“這才是我的計劃。” 他微微瞇起眼,壓制不住的惡意在他眼底閃爍:“藤蔓無法寄生同為任務者的你們,所以我以合作為借口讓你們簽下了不平等契約,逼迫你們成為我的所有物,我獻給母樹的祭品。” “現在,”謝長離伸出手,食指輕輕抵在夏深胸口,“你還想被我之前小白花的表象所蒙蔽嗎?” “不,你不會,”夏深同樣很認真地看著他,這個冷峻沉默卻敏銳的男人似乎有看清一個人靈魂底色的能力,“你不會喜歡這樣做的。” 謝長離很想嗤笑一聲,但是對方卻已經伸出手,以敞開胸膛的方式給了他一個毫無保留的懷抱。 “你喜歡有朋友,你希望被人喜歡,你希望可以為了什么東西去努力去前進,”夏深輕而易舉地將他抱進懷里,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脊背,像是在安撫一只炸了毛的貓,“你只是不喜歡失控,只是對陌生的感情手足無措。” 說的好像你很懂我一樣。 謝長離心里嘀嘀咕咕,身體卻早已本能的放松下來,最終只能恨恨地敲敲對方肩膀,把自己從這個過于溫暖的懷抱里解脫出來。 夏深干脆地舉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勢:“抱歉,是我冒犯了。” 謝長離怒氣沖沖憋了幾句話,在夏深溫和視線下偏偏又罵不出口,最后只能夠轉移話題,把杜崖撈下來一下一下拽著尾羽:“趕緊走吧,我迫不及待想看到族長計劃失敗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