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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對淡蕪煙來說,想彈好琴容易。 想彈難聽的,不容易。 他現在簡直就是在侮辱藝術! 一邊劃拉,淡蕪煙一邊心痛地想。 也幸虧他在這個世界的人設是個既不會彈琴、又不會舞劍的普通少年。 要不然他指不定還得天天都來一段兒才藝表演! 一只竹枕被猝不及防地丟了過來,打斷了房內刺耳的琴聲。 淡蕪煙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耳邊如期響起林寂暴怒的聲音:“學了三天了,豬都能有點長進!再彈的這么難聽本君就把你的豬手剁下來!” 小劍侍漂亮的雙手立即從古琴上移開,依照原主的性格,淡蕪煙用眼神將「一瞬間的不知所措」表演得淋漓盡致。 被心上人貶低、罵作豬都不如,作為書里的「淡蕪煙」,小劍侍只會感到驚慌無措,并開始無限制的自我評判。 但自從決定加快進度盡快被厭棄后,淡蕪煙的戲路變寬了。 他依舊是那個癡情的廢物。 只是嘴上不會再吃虧:“我再怎么學也比不上師祖,劍君要聽曲,何不去找師祖。” “你說什么?” 半倚在榻上的劍君危險地瞇了瞇眼:“再說一遍。” 縹緲峰上并沒有不許提師祖這一說法。 但林寂最近這么反反復復地磋磨小劍侍,多多少少是因為在他師尊那里受到了冷落,如今淡蕪煙乍然提起那位,自然引得林寂橫眉相對。 然而小劍侍再笨也會看眼色,眼見他反應如此之大,對面的少年便閉緊了嘴巴,沒有再說一遍。 只是黑白分明的眼望著他,似乎在表達自己說錯話了的后悔和倉惶。 林寂重新放松身體,表示:“師尊是獨步天下的琴藝大師,你怎會如他。” 這兩天打擊小劍侍仿佛上了癮,他不由再度勾起唇角,輕哼一聲笑道:“修為還勉強說是與天賦相關,你修不好也便罷了。怎么琴棋書畫你也樣樣都不行,你說說,你到底什么行?” 對面的淡蕪煙表情不動,卻也在心中勾起唇角。 在系統瘋狂提醒他癡情人設值加一再加一的同時,淡蕪煙心情也變得極好,不由對劍君說:“床上功夫,我還行的吧。” 關鍵你想睡師祖也睡不著啊! 雖說最后修無情道的師祖變成了多情道,但很可惜,他們二人是到最后才說開的。 剛了解自己師尊的心意就全文完了,連個手手都沒有以道侶的身份正式握過,更別提做。 這男主也是可憐。 當然這些都不能說。 這一次沉默的是林寂。 他對淡蕪煙的認知大部分還停留在害羞又敏感的那個階段,壓根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這小劍侍能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他此前對小劍侍的關注更多是身體上的,這兩日才偶爾去觀察對方的性格。 也不得不說,小劍侍給了他許多不一般的體驗。 林寂忽然伸手,隔空將淡蕪煙的身體撈了過去。 那截細腰很會晃。 所以,這次小劍侍說的倒沒錯。 “光天化日便想勾引本君?嗯?” 淡蕪煙:“?” 怎么就想到勾引了? 這是哪跟哪兒! 感覺到有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淡蕪煙倒不介意這會兒下個線。 反正也不想一直對著男主的嘴臉。 但不巧的是……劍君今日突發奇想,傳話給方雍讓他過來教自己學琴。 看時間,人馬上就要來了…… “參見劍君。” “師尊。” 門外同時響起兩道聲音。 一個是方雍的,一個是水天意的。 “什么事。”林寂隔空問。 水天意的聲音自動響起:“有兩名弟子在峰上遭遇了意外,已經請印昱師叔看過,師叔說情況有點奇怪,弟子特來請師尊移駕過去看看。” 林寂當即放開了淡蕪煙,起身。 之后是方雍的聲音傳進來:“回稟劍君,我來教琴。” “嗯。” 林寂走過去將房門拉開,小劍侍已經乖乖坐回到古琴前,仰著頭眼巴巴地望著他。 沒由來的很滿意對方自下而上的仰望目光,林寂對門口的方雍說:“教會他,最起碼本君今日要聽到一段成曲。” “是。” 方雍在林寂步出房門后邁步進入,房門即將關閉,淡蕪煙隔著逐漸變狹小的縫隙向外望著,眼睛一眨不眨,眼神執著癡迷。 但林寂并沒有回頭看他。 是以……他是與門外的水天意互相望了最后一眼。 大門徹底關閉。 淡蕪煙收回視線。 他這才注意到,今天的方雍仍舊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袍。 “方兄,過來坐。” 見方雍進屋后半天還在那里站著,淡蕪煙便主動抬手邀請對方入座。 這里是他的房間。 淡蕪煙的人設雖不擅長琴棋書畫,但喝茶看書和養花這樣的愛好卻并不與之沖突,是以他房間里各種擺設也算十分別致雅致,整個空間里都有一種淡淡的茶香氣,還有他身上清新的蓮花香。 ——他在門前的小池塘里養了幾支水蓮。 方雍并沒有立即回應他,而是在這不大的小屋里打量了半晌,恨不得每一處角落細節都不放過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