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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時常有人經過,江云康一次不敢提煉太多,只是先拿了一斤嘗試。 書硯不懂主子要干什么,幫著打下手時,一邊道,“三爺,小的方才喂馬時,聽到有侍衛說,咱們不在的這幾日,錢家在施粥呢。” “之前抬高糧價,錢家丟了名聲,又賣不出去糧。”江云康盯著爐子里的炭火道,“他們是生意人,總要想法子挽回名聲。錢家愿意施粥也挺好,百姓們至少輕松一點。” 人活一張嘴,有免費的粥吃,大部分人也不會硬氣地想著錢家之前的不好,而餓著不吃。 與此同時,錢明遠大病初愈,聽錢掌柜在算賬,他的眉頭緊緊皺起。 “大爺,咱們已經連續施粥三日,我派人打聽了一下,還是有人說咱們馬后炮。”錢掌柜心疼送出去的糧食,那都是用白花花銀子換來的,雖說之前漲價掙了一些錢,現在卻一分錢掙不到。 “八成是齊家那小子讓人傳的,他們齊家,現在就是江云康和白輕舟的狗,搖著尾巴任人宰割。”錢明遠面頰消瘦,背靠著躺椅,手中捏著佛珠,但嘴里卻是厚重的戾氣,“若是抓到齊家的人亂說話,直接動手打就是。一群只會搖尾巴的狗,倒是不用在意他們。” “聽說江云康回來了,可知道他去了哪里?”錢明遠想了想后,問。 “好像去了西山一帶,聽看到的人說,請了個獵戶,帶著進西山去了。”錢掌柜道,“西山那里都是廢棄的鹽井,您說江云康,會不會想打那些鹽井的主意?” “呵,就那些鹽井,能有什么好處?”聽到這話,錢明遠心情頓時舒暢,“多少官員想靠鹽掙錢,但你看看,過去那么多太守在,誰討到好處了?” 自然是沒有,若是有好處,錢家這些當地富商,哪里肯放過。 西山地勢險要,若是路況好,那些鹽運出來也能賣錢。 但西山的路不好走,以前常有運鹽的隊伍掉落山崖,久而久之,也就只有窮到沒辦法的人,才會去西山制鹽。 錢掌柜也跟著笑,“看來這次,江云康是找錯方向了。” “可不是嘛。”錢明遠正愁沒法子對付江云康,現在聽到這個事,立馬有了主意,“你派人出去悄悄傳話,就說江云康想要制鹽。新余的老人都知道,去西山制鹽,那得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江云康剛有點官聲,但等百姓們知道他要制鹽,必定會覺得他年輕不靠譜。” 自從江云康到新余后,錢家損失慘重,好不容易掙點點,現在為了挽回名聲,又都要花出去。 錢明遠前幾日剛收到信,說皇上對太子越發不滿意,等太子被廢后,必定是恭王上位。等錢明鶴官復原職后,他們錢家也就能繼續橫著走。 現在只是暫時的隱忍。 錢掌柜得了吩咐,立馬去找人傳話。 隨便找幾個地痞,給幾貫銅錢,便能把話傳起來。 另一邊,江云康剛完成一整道提煉的工序。 白輕舟推門進來時,只覺得煙霧繚繞,揮著手咳了好幾聲,才問,“三郎,你把自己關在屋里大半日,到底在干什么?” 白輕舟剛說話,江云康就起身去關門。 “噓,你小聲一點,還不能讓別人聽到。”江云康神秘兮兮地拉著白輕舟往屋里走,等到了桌子便,讓白輕舟先坐下,再拿出一包細如白沙的細鹽,“你用手嘗嘗,這鹽可好?” “這是鹽?”白輕舟驚到了,他從沒見過如此白凈細小的鹽粒,“你可別哄我玩。” 說著,他用手指在鹽堆里沾了沾,放到舌尖舔了舔,瞳孔瞬間放大,“還真是鹽!三郎,這是你弄出來的嗎?這個鹽為何不會苦,也不會澀?” 江云康指著屋里的那些小工具,“都是我用粗鹽提煉出來的,怎么樣,這些鹽可以吧?” 好在他讀的是理科,記性還好,能記住粗鹽提煉的方法。他給白輕舟嘗的細鹽,還不是最好的,做事講究循序漸進,若是一下拿出最好的細鹽,往后手里就少一張王牌。 “可以,非常地可以。”白輕舟經驗得連連點頭,“這要是拿出去賣,必定被搶光。來新余前,我就聽人說過新余附近的鹽井不好,而且地處深山,所以我想都沒想這個事。如今你能拿出這個細鹽,往后咱們干什么的錢都有!” 想到又要有錢,白輕舟笑得合不攏嘴,但又不敢太大聲,只好捂著嘴笑,“之前我還愁沒錢造火炮,一直不敢讓人去弄,現在好了,咱們手里有鹽,還怕沒錢嗎?” 誰家都要吃鹽,但現在市面上的鹽,遠不如江云康提煉出來的細鹽好,即使價格翻倍,也會多人買。 江云康心情也很好,“這事咱們先不要聲張。” 他讓書硯去門后守著,防止被人偷聽。 “我是想著,新余現在不是沒錢沒糧么,京城里說好開春就送來,但你也知道,三月都不一定有銀子送來。”說到這個,江云康和白輕舟都是一臉氣憤,“但是新余城里那么多房屋等著重建,百姓們需要時間緩過氣來。北狄人指不定什么時候又打來,要是咱們沒有準備好,豈不是又要被攻城?” “你的意思是……悄悄地賣了鹽,拿來修繕新余?”白輕舟問。 “自然不能悄悄的。”江云康笑道,“咱們制鹽、賣鹽,都遮掩不住。現在錢明遠視我們為眼中釘,但凡知道我們私自開采鹽礦,讓京城的錢家參我們一本,到時候咱們倆的烏紗帽都要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