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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長明將方云嘴角流出的口水細(xì)心抹去,揮手將想上前來抱走方云的侍女退下后,又取了帕子替她揩去了汗,“累了?” 聞言,杜梅娟笑著搖了搖頭,摸摸方云的小發(fā)髻。懷中的團(tuán)子似是夢到了什么好吃的,嘴角還咧出了笑。 杜梅娟偶爾歇下來便會想,這就是她未出閣時所期許的生活吧。 沒有什么大富大貴,也沒有什么重病折磨,伴在夫君和孩子身側(cè),這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過了幾年,方云開始上哥兒的學(xué)堂,而二子方曉也出生了。 只是這平淡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在一夜入秋過后,方長明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不再愿意和她多交談,也不再多看兩個兒子一眼。天未亮就出門,直到夜半三更時才肯回來,身上還總是縈繞著淡淡的脂粉香。 是淡淡的梨花香,她向來不愛用的脂粉。 甚至,竟以做生意困乏為由提出了分房。 也不知從哪一天開始,方府上的侍女們喜歡在背后嚼舌根子。 “是少爺曾經(jīng)的心上人雪哥兒回來了吧,昨兒我還見到了呢。” “可是少爺不是都娶了少夫人了嗎,怎么還去見雪哥兒呢?” “聽聞那是老爺逼的,少爺心中一直想著雪哥兒呢。可方家哪里容得下一個哥兒入正房,所以老爺把雪哥兒趕出了鎮(zhèn)子,選中了杜家的女兒。以老爺?shù)纳矸荩脍s走一個人或者給少爺另娶一個人還不簡單嗎?” “咱們少夫人也真是沒用,這么多年的感情竟栓不住少爺?shù)男模忌艘粋€哥兒和漢子了。” 杜梅娟背靠著灶房外的薄墻,房里侍女的話如同針一般,一下一下地,將她柔嫩的心毫不留情地戳出血來。 深夜,方長明仍帶著那一身脂粉香,揣著一顆愧疚的心進(jìn)了偏房。走進(jìn)房,他看了一眼仍亮著燭光的正房,猶豫了片刻走上前去想推開房門,卻又頓住腳步垂下眸子。 燭光一跳一跳的,像是心中期許的火焰。 許久,夜幕掩了他口中輕輕的嘆息,一切陷入幽寂。 房中的杜梅娟抬眸盯著頓在房門外的剪影,心下竟跳得如新婚之夜那般。可那個剪影在門前立了片刻便離去。 心緩緩地流出血液來,將過去的幸福都埋葬在了那一夜的深淵里。 她開始跟蹤方長明的行徑,找到了傳聞中的雪哥兒。 那是個很清秀的,有著一雙微微彎著的桃花眼的哥兒,和她的眼睛竟有幾分神似。 她看到,方長明見了那個哥兒,笑得眉眼都瞇了起來,就像當(dāng)初注視她的那樣。 溫柔,和煦,仿佛暖陽一般。 可他卻將那份笑容都給了別人,給了一個哥兒。 她終于明白出嫁那日,阿娘為什么那么傷心;她突然明白過來,成親那夜方長明為何眼中含著無奈和憂傷。 一切一切,她都明白了。 原來方長明承諾中的“唯一的妻子”,并不是她。 原來她是一個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可憐人。 她開始摔砸府里的東西,開始無端地辱罵侍女,開始成為別人口中的瘋女人,時常坐在大堂里瘋著頭發(fā)盯著門口,等著那個人回心轉(zhuǎn)意。 可是沒有。 方長明走得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久。直到后來,連方府都不愿意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東西毀了她的日子呢?是她從前毫無底線的容忍和溫和,還是她期許的日子過于簡單? 她想不通。 而十歲的方云見自家阿娘時常対著門口發(fā)呆,便伸出小小的手,抱住了杜梅娟的腰。 他還小,只能圈住杜梅娟腰間的一半,可他還是將軟乎乎的臉貼著杜梅娟的手心,用最大的力氣去安慰自己的阿娘。 “阿娘別難過,云兒會一直陪著阿娘的。”軟糯的嗓音這樣対她說道。 她垂下眸子,正対上那一雙亮閃閃的杏眼,一雙酷似方長明的眼睛。 里邊沒有太多的雜質(zhì),和初春潔凈無瑕的天空一般純凈。她渾濁的眼神在這雙眸子的対比下,顯得一文不值。 她突然明白過來,為何她會失去原來幸福的日子。 是哥兒帶給她的不幸。這世上的哥兒原來都這么狡猾,這么污濁,將她的心傷得千瘡百孔。 她狠狠地將小小的方云推倒在地上,桃花眼中充滿怒火。 “啊!”方云猝不及防被摔在地上,稚嫩的手肘磨破了一層皮,疼得鉆心。 可即便如此,他都不敢喚得太大聲,生怕阿娘聽到會更加不高興。 “你們這些骯臟的哥兒,別碰我。”杜梅娟冷漠地睨著方云,眸子里面的情緒污濁不堪。“我惡心。” 一直被爹娘呵護(hù)著的方云從未見過阿娘這樣,也從未聽阿娘這樣罵過他,嚇得立刻噤住了聲,豆大的眼淚卻從杏眼里涌了出來。 這時,房里襁褓中的方曉不知為何,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在空中揮舞著小拳頭。 杜梅娟斜了方云一眼,走進(jìn)房中將方曉抱了起來,將臉貼住方曉哭得都皺起來的小臉蛋,喃喃道:“曉兒,阿娘只有你了。” 空蕩蕩的眼神在那一刻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終于亮出了一些黯淡的光。 她只剩下方曉了。 * 過了不久,鎮(zhèn)上的人傳出,雪哥兒在剮空方府的錢財后,連夜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