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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人非草木在線閱讀 - 第1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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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女生語氣很誠懇:“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上線。”

    白宴轉身準備走,背后又傳來女生的聲音:“對了,之前隨祎學長有要過你的聯系方式。”

    白宴的腳步頓住,有點無措地回過頭。

    “我給他啦,你的號碼,但是他沒打通,估計找你有急事,你給他回一個吧。”女生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他來了好幾次,不過我聽說他簽大公司了,學長你趕緊要一個聯系方式。”

    “那可能我沒看到電話。”白宴回答了她第一個問題,然后逃似地推開門。

    新生季的校園里總是熠熠的,車流和臨時攤販也多了起來,白宴走了一小段距離,驀地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一個人很輕松地就能走進新的世界里,就像是水珠像低處墜落一樣容易。

    他終于感受到和隨祎的正式分別,有一種很難形容的、飽脹的酸痛,慢慢地向身體蔓延,全身都鈍痛起來。

    手機鈴聲適時打斷了他的負面情緒。

    電話里的聲音很客氣,是之前溝通過的中介。

    “白先生,這邊有幾個買家在問了,您看我們什么時候碰個面,聊一下。”

    白宴的腳步停在原地:“已經有人問了嗎?”

    “是的,意向很大,可以好好聊一下價格。”中介的口氣喜氣洋洋的。

    身后有私家車鳴笛,白宴嚇了一跳,換了個位置站到樹蔭下。

    “……要不然我還是不賣了。”白宴難以啟齒。

    手機那頭停頓了一會,中介換了語調,有點慌張地說:“臥槽,別啊!價格可以商量的,你覺得開價低了我們再調高嘛!”

    “不是。”

    白宴受本能的驅使,下意識地說。

    “我不想賣了。”白宴很誠懇,表情在電話看不見的地方也很真誠:“之前是家里有急事,需要錢周轉,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沒有那么急用錢,我還是想留著。”

    “行吧。”中介語氣不太好,“那你要是想出手了,再跟我說。”

    “好的,謝謝啊。”白宴道謝,聲音低落下去。

    學校里多了許多垂著長須的老樹,像是沒日沒夜地垂著頭無聲地說著冗長低語。

    隨祎錄制首張專輯之前去過一次李申的酒吧。

    酒吧這幾年經歷了咖啡館、獨立書店等運營失敗,終于老老實實地回到了只在夜間開張的酒吧。

    運營的情況不太好,駐唱的歌手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來,小舞臺上的貼紙都掉了顏色。

    李申站在吧臺里,靠著臺面給隨祎丟了瓶礦泉水。

    隨祎擰開喝了小半瓶,沉默地坐著。

    “在哪里錄啊?”李申好奇地問。

    隨祎說:“去上海。”

    “好啊。”李申感慨一下,“等著聽你的歌了。”

    隨祎又灌了幾口礦泉水。

    “家里怎么說啊?”李申很無趣地又提問。

    “沒怎么說,隨便我。”隨祎脖子垂著,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大理石臺面。

    “哦。”李申抓抓頭。

    正門上的風鈴響了兩聲,有客人推門進來,晃了一圈在吧臺前坐下。

    李申喊了一句,正在外頭擦桌子的酒保溜了進來,哐哐地弄起了飲品。

    “小白呢?”李申安靜了幾分鐘,最后還是沒什么眼色地提問。

    隨祎像是沒聽到一樣,動也不動。

    “真的就找不到了?”李申問,“怎么就聯系不上了?”

    “嗯。”隨祎含糊地回答他。

    “真奇怪,就因為這點事?”李申不解地看著荒廢的小舞臺,“他給你注冊賬號,你跟他生氣,就這么分手了?”

    酒吧里粘膩的、嘈雜的氣氛壓得隨祎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思索了很久,答非所問:“注冊的賬號都被關了,公司不讓開。”

    白宴不喜歡拍照,幾乎沒有給他送過禮物。

    隨祎很早的時候在學生網上發過一個紅豆餅,他就習慣了每次結束實習的時候,給隨祎帶一只紅豆餅。

    明明小吃攤上有很多口味,芒果、紫薯和芝士的銷量都漸漸地超過了紅豆,白宴還是習慣只買紅豆。

    包裝油紙的質量不好,如果隨祎沒有去接他,帶回宿舍的時候油正好浸透一層,能隱約看見金黃色的外殼。

    隨祎心里又開始了那種細微而綿長的酸痛感,聲音很輕:“聯系不上也挺好的。”

    李申聽到半句,問:“什么挺好?”

    “我也不想他再看到我那個樣子。”隨祎兀自說著。

    酒保把不銹鋼調酒瓶用力地扣在桌上,發出干脆的落地聲音,像是一個塵埃落定的指令。

    邊上點了雞尾酒飲料的兩個女生認出隨祎,大大方方地過來要簽名。

    隨祎擺了擺手,沒多解釋。

    背景音樂切了首歌,是首早年很火的、用于告白的民謠。

    李申的肩膀被拍了拍,隨祎抬起眼睛問他:“你這個舞臺還能用嗎?”

    “這個?”李申指著貼紙已經被蹭得有些破舊得小舞臺,“可以啊。”

    “我能唱一首么?”隨祎站起了身,頭頂距離很短地抵著有些老舊的裝飾燈。

    舞臺側面的音響沙沙地響了幾下,接著響起有點失真的伴奏聲音,隨祎很懶散地坐進小舞臺上的旋轉椅,拿起尾部已經生銹的話筒,漫不經心地從中途接過伴奏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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