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幼突然問道：“你是人工智能，能吸收的能量應該也同源吧？所以，原世界也是一本小說？是你們高維世界虛構出來的？”

    系統這回沉默了很久，然后說：“系統沒有權限向宿主解釋這些機密，請宿主不要再為難我了?！币琅f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的機械音，那被算法模擬出來的可愛小女孩聲音嬌嫩，卻帶著一點電流感，這還是在系統綁定之初，俞幼幼選定的音色。

    “……好吧。”俞幼幼若有所思。

    之前試探一次還不能確定，現在她能肯定了，系統一定有什么事瞞著她。

    俞幼幼不擔心系統害她，但系統的上級——晉江穿書系統就不一定了。

    想起之前穿書過程中發生的種種不合理事件，俞幼幼微微瞇起了眼。

    -

    劍宗最近盛行一個流言。一開始，這個流言還只是在少數人之中傳遞，后來，流言漸漸發酵，直到遍布整個劍宗的時候，大師兄沈子儔才知道它。

    宗主不在，他這個首席弟子要扛起代理宗門的重擔，不僅要教導師弟師妹，而且要處理宗門與外界銜接的事情，最近第一批劍宗弟子學有所成，筑基的剛巧達到十人，得到了劍宗宗主的一句輕描淡寫的表揚。大家都很了解這位劍仙，簡簡單單的一句表揚，已經能表達出他□□分的滿意了。

    這批弟子即將迎來第一次下山歷練，大家都很興奮，有幾位師弟師妹感到緊張不已，經常半夜找沈子儔這位大師兄聊天，讓他頭痛不已。下山歷練不是一件小事，師父不理諸事，但他既然接過了這份重擔，就得認認真真地處理各種事情，在這一年多的劍宗生活中，沈子儔發現，劍宗積淀深厚，卻人丁稀少，想必是曾經遇到什么滅門大事，現在收進來的每一個弟子都是寶貝苗子，損失任何一個，沈子儔都會傷心難過。

    最近又有師弟冒冒然在城市上空御劍造成圍觀，他這個大師兄在訓斥師弟之余，還得負責聯系處理部給師弟擦屁.股，事情一多，堆起來真是讓他焦頭爛額。

    所以，也錯過了在這個流言興起的時候把它掐滅的最好機會，等沈子儔聽到這個流言的時候，流言已經傳開了，甚至在網上都透露了一點出來。

    “究竟是誰發到網上去的？流言一開始是誰先傳起來的，現在說出來，從輕處罰?！鄙蜃觾壣钗豢跉猓瑢γ媲暗膸煹軒熋脗冋f。他把所有劍宗弟子都集中在演武臺上，這個由陣法搭建的演武臺的大小可以隨控制者的心意變化而變化，也自然裝得下這么多人。

    臺下鴉雀無聲。

    沈子儔眉頭跳了跳，只覺得自己留在劍宗代理了一段時間，整個人都快老十歲了。

    “快說。”沈子儔沒好氣地道。

    一個弟子舉起手，弱弱地說道：“大師兄，其實這個流言……最初是從外面傳進來的，我們也是從網上看的?！?/br>
    “網上？”沈子儔吃了一驚，心里已經在構思善后的planabc。

    師父光風霽月，與素音仙子相處中也自然不會在意那些小節，他又是修道之人，平時更不會往那方面去想。素音仙子更是……仙子她本就是清清冷冷的性子，又與世隔絕，更加不會去看網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沈子儔自然看得出，仙子對他師父根本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生活不易，子儔嘆氣。

    在為這個傳言帶來的影響而煩躁的同時，沈子儔還是忍不住想：所以傳言究竟是不是真的？素音仙子她……真的出家了嗎？

    看仙子她的樣子，究竟有什么想不開？

    一種鈍痛慢慢地折磨著他，讓他的呼吸變得沉重了一些。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真是混賬，師父和素音仙子授你道業，你就是這么報答他們的？

    怎么能……產生那么大逆不道的念頭？

    但他確實無法忘記，當他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子時，剛剛找到竅門突破，就呼喚了她的名字，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素音仙子的名諱如此尊貴，他又怎么能在這么晚的時候打擾她？可還沒等忐忑不安的他等上多久，那道靚麗的倩影就出現在了他的房間里。

    素白的衣衫與劍仙常穿的款式類似，雙手指尖搭在一起，渾身帶著御劍而行后的冷氣，面容精致得不像真人。

    是她。

    即使微微的笑著，也一樣清清冷冷的，不沾什么人氣兒。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沒有和素音仙子說過幾句話，但沈子儔還是覺得素音仙子是一個十分溫和的人，外表的冷漠只是她用來掩飾自己內心無措的面具，她其實是一個潛心修行了很久很久的人，心性單純猶如少女。

    實力強大卻那么平易近人的她，外冷內熱的她，究竟為什么會突然出家為尼呢？

    難道是，師父做了什么事情？

    思維如同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地朝著某個奇怪的方向奔馳，一去不復返，沈子儔的神情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大師兄？師兄？”剛才說話的劍宗弟子見大師兄在臺上愣了好一會兒，鼓起勇氣出聲叫他。

    一定是因為大師兄最近忙于宗門事務，實在是太累了，看他現在光是在演武臺上站一會兒，就累得開始發怔了。

    沈子儔跑到天邊的思緒被打斷，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一眾師弟師妹面前想這些大逆不道的事，一時之間又羞又怒，急的臉上泛起薄薄一層紅暈?？v使他修為已經在劍宗弟子中居于前列，也難以在一時之間抑制下這種反應。

    他掩飾性地隨手指了一位和他比較熟的師弟，吩咐他把這件事處理好，趕緊去聯系處理部的人，自己一撩衣擺，匆匆御劍上劍峰去了。

    留下一群劍宗弟子面面相覷。

    一個人說：“師兄剛才怎么了？是不是在生我們的氣？”

    另一個人說：“我怎么覺得師兄知道點什么？你們懂的，就那個傳言里的事。我入門晚，聽說師兄是極少幾個與名譽長老素音仙子有過直接交流的人之一，說不定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先前被沈子儔托付處理傳言一事的弟子冷聲喝止劍宗弟子們的竊竊私語：“不許議論師長。大師兄昨日剛布置下來的功課，做完了嗎？沒有就都去！”

    弟子們這才陸陸續續地走了，有人嘀嘀咕咕的說道：“這個秦逸晨，不就是得了大師兄青眼，都是普通外門弟子，他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有人趕緊制止他，說：“這種話別亂說。秦師兄最近剛筑了基，經過這次歷練之后就很有機會能升為內門弟子，到時候他的地位可不是咱倆能比得上的?！?/br>
    先前嘀咕的弟子不說話了，心里暗罵這人多管閑事，自己不就是因為嫉妒秦逸晨與自己同時入門，修煉速度卻遠遠超過自己而生氣的嗎？

    秦逸晨沒有和其他弟子一樣馬上動身去做功課，而是站在原地，面色沉沉，有些擔憂。

    在招生夢中，有云霧法術遮掩，他沒有認出俞幼幼的臉，可他入門一年有余，也遠遠的見過兩次素音仙子，她長的和他的高中同學可真是像，就是氣質大不相同，讓他想認又不太敢認。

    如果傳言為真，那劍宗是否會損失一員大將？

    作者有話說：

    被編輯敲了，說為了擺脫n...p嫌疑，必須在文案加1v1？為了堅強地維護我水仙文的尊嚴，我決定……欸？居然這樣寫也不錯哦？一個絕妙的靈感漸漸成型。

    好了，你們可以開始猜了。

    不存在女主和一個馬甲在一起、拋棄其他馬甲的情況！絕對不雷！也不存在突然冒出一個新角色當男主這種事情……只用在大綱里改一點點設定哦！

    小提示，男主很早很早很早就已出場。本文依舊是水仙文，而且有一口巨糖在后頭~

    大家如果受不了可以棄文，棄文就不用說了……如果相信我就再等等看，你會收獲驚喜~愿意繼續看的給我留個言吧！

    第70章 系統

    德古拉一早醒來, 發現自己倒掛在樹上。

    德古拉：……

    雖然人們總把吸血鬼和蝙蝠聯系在一起，但他絕對和蝙蝠那種東西毫無關系！至少他清楚，自己沒有什么喜歡掛在樹上睡覺的愛好。想起昨晚美滋滋地和本體貼貼的夢境, 又看看周圍落了一地葉子的庭院, 德古拉失望地嘆了口氣。

    一定是云珩那個家伙搞的鬼！

    此時的俞幼幼卻并沒有像德古拉猜測的那樣正和云珩貼貼, 而正在千里之外修補世界觀漏洞。

    “女士您好，咖啡還是果汁？”推著食品車的空姐用唱歌一樣的語調問道, 臉上是標準的禮儀性微笑。

    “果汁, 謝謝。”俞幼幼接過紙杯，繼續神游天外。

    “這個bug是怎么搞出來的？為什么會有一個公司的人不相信我創建的世界觀？”俞幼幼問系統。

    系統說：“可能是有人在搞破壞?！?/br>
    俞幼幼問：“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和這個世界原本的秩序產生了沖突？”

    這次系統回答得十分迅速：“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俞幼幼說，“就算我真的是創世神的投影，你敢保證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投影嗎？”

    系統沉默了。

    俞幼幼和系統相處了這么多年，也十分了解系統的脾性了, 這個人工智能簡直達到了人類智能的水平，不僅有必備的算法功能，而且有著自己的“小脾氣”, 會在特定情況下產生特定的反應。有的時候，俞幼幼甚至會覺得系統是一名真正的人類, 這種直覺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說起來，系統究竟是什么呢？是未來的人工智能？人類應該無法直接與神明聯系吧，那系統其實是上位面人類開發的人工智能, 被投放到下位面, 讓上位面的人們看一場過家家一樣的游戲？

    這種東西不能細想。

    系統說：“可以說有, 也可以說沒有。”

    “怎么說？”

    “你只需要知道, 雖然這里存在另一個創世神投影, 但他不會對你的任務有不良影響, 反而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幫助你, 那就行了。”系統說。

    它被俞幼幼設定的甜美蘿莉音顯得有些冷硬，像是被人刻意模仿而成。

    “對了，系統，我怎么覺得建立世界觀的過程太順利了？”俞幼幼冷不丁發問。

    系統說：“其實也許是不順利的，只是你不知道一些事情的發生?！?/br>
    “既然創世神能有投影，那么其他神明會不會也有投影呢？”俞幼幼突發奇想，問。

    系統愣了一愣，說：“沒有吧，投影是神明隕落之前形成的，只有這位神明擁有極強的神力，臨死前產生了極強的執念，才能夠形成投影，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神界像這樣的神明……還是不多的?！?/br>
    “好吧?！?/br>
    俞幼幼靠著座椅椅背，重新開始閉目養神。

    異空間內，幽藍雙瞳的少女冷冷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男人全身浸泡在純黑的池水中，看不清面容，只能隱約看見他浮沉中緊閉的雙眼，就像睡著了一樣。

    “你瞞了她那么久，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這個時間點有什么特別的嗎？”幽月說話向來像她的性格那樣直接，明晃晃地把試探擺了出來。

    池水中的男人眼睛不睜，就連胸口都沒有起伏，嘴唇不動，卻能夠發出聲音：“沒有什么特別的，不過是想告訴她，就說了。”

    他的聲音不同于刻意模仿了上千年的那種甜美蘿莉音，而是冷淡磁性的男聲，任憑隨便一個人聽見，都不會把他和所謂的“系統”聯系在一起。

    “你騙人。”幽月無情地戳穿了系統的謊言，“你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和我們沒有什么區別?！?/br>
    男人的聲音泛起了一絲波瀾：“不一樣的。”

    “自欺欺人?！庇脑吕浜咭宦暋?/br>
    男人反將一軍，問：“你獻祭了自己身上的神力，只留下空白的神魂碎片，把出去的機會讓給那三個，兩千年了，后悔過嗎？”

    幽月沉默不語。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搭下，掩住了那美麗而妖異的雙瞳。

    “大家都是這樣，畢竟總得有人出去幫她，而不是像我們這樣被動等待?！彼f。

    男人知道幽月口中的“我們”不包括他，這些碎片載體說話的時候，向來是自然而然地把他排除在外的。

    他說：“你心里清楚，你和判官，和刻托，是不一樣的，你比他們都強?！?/br>
    幽月不說話，她那雙幽藍色的眼瞳卻在說話。

    它們說：陪著她，值得。

    無論以哪種方式、哪種形態。

    她其實并不清楚“系統”是什么東西，她只是知道，她的意識從誕生以來，就和他待在同一個奇怪的空間里。他告訴她，她本該和那三位一樣擁有自己獨立的身體，卻因為她的主動放棄而失去了這個寶貴的機會，只能在這里苦苦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