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高度近視又耳背的田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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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時禮的祖輩原籍是在浙江,后帝王命十郡九省之富民落籍北平,恰好浙江在九省之內(nèi),從此便成了北平人。 那時戰(zhàn)亂剛過,北平荒涼無比,富民哪里肯,帝王便以免去五年賦稅為誘。 安時禮的祖父當(dāng)時官至南京太子太保又兼刑部尚書,按理說安家應(yīng)當(dāng)留在南京,但祖父居高位而不忘本,時常為帝王分憂:“戰(zhàn)亂初定,免五年賦稅也是人心惶惶,元朝殘余勢力在漠北盤桓,復(fù)國之心難滅,不知何時風(fēng)云再起,但北平不能荒,防務(wù)需固,吾之眷屬落籍北平,可定富民之心。” 其實(shí)祖父的目光長遠(yuǎn),知有朝一日,都城會從南京遷至北平,果不其然,帝王于十一年后的正月遷都北平。 祖父一生育有五子一女,而安時禮的父親安熾山在遷都那年出生。 安熾山幼時便露才能,五歲古籍過目不忘,六歲提筆寫詩,年只十八,連掇巍科成進(jìn)士,直授翰林修撰,叁年后官至二品,入內(nèi)閣為輔成預(yù)機(jī)物,為人清明廉正,以正遏邪。又叁年,安熾山官至一品,可惜烏紗帽還未戴上,便因勞累過度,一夜于文淵閣里吐血而亡,母王氏因傷心過度,叁個月后隨去。 彼時安時禮才勝衣,已通五經(jīng),能文章,常被稱為跨灶之兒。王氏才孕一兒,嚴(yán)君一去,王氏一族先安氏一步收留安時禮。 王氏亦是蘇州富民,后落籍北平,在母氏家中,安時禮讀書如常,不負(fù)眾人期待,年少登科,亦同父親一樣為翰林出身,才能突出,曾為翰林編修,后官至禮部侍郎,今又官至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xué)士。 安熾山貌美,自有小潘安之美名,其母王氏不飾而美,儀采甚都,世無其二。 嚴(yán)君如此絕色,安時禮容貌亦出眾,眼似明星,眉如漆刷,自是那面日色相爭紅的龐兒,又滿腹經(jīng)綸,眼界寬闊,談吐風(fēng)雅,閑居無事于竹下?lián)崆僖簦d致高漲便于河邊與鶴語,好個都雅不在著衣新,書卷氣自濃。 這般人物到了二十六齡,鏡前依舊無佳人,他明是好成雙成對的,卻遲遲不娶妻,問之,則答:“妻不合而思想納妾飽欲,妾不喜而思想養(yǎng)妓調(diào)戲,一來二去,便不是成雙成對。” 于是有人問:“不娶又如何能知不合?” 他拿起一把撒金扇,反問:“因知不合,又為何要娶之?多此一舉。” 一番話問得眾人啞口無言,便揭了婚嫁話題,不再提。 阿刀隨在安時禮身邊數(shù)十年,知他不愛女而愛書,刻下聽有年輕女音自室而出,音如鶯鳴喬修竹,不由目瞪口呆,道:“大宗伯也學(xué)漢武帝金屋藏嬌?” “屋不藏嬌,但藏書籍。”安時禮聞得女音并不吃驚,袖了雞蛋上前去一探究竟。及門前,還先禮貌叩門叁聲,待得剝啄聲兒落,才把門推開。 屋內(nèi)什具陳設(shè)齊楚如侵晨,唯榻上有異。 離開前,安時禮已將被褥折迭整齊,如今被褥松松攤開,當(dāng)中墳起,有一女子在里頭倏拱倏停,泣音宛然,安時禮心神略頓,抬手制止小廝隨進(jìn),自己邁著慢步兒走入。 至榻邊見得褥中有一嬌粉嫩白的女子,學(xué)蛙兒之姿,背向上,面朝下,拿著一方他的帕兒兜著栗子rou、楊梅核仁、香椿芽、芝麻和豆腐干這些零嘴,在哪兒滴著淚珠兒,嘴里喃著。 金鼠姑不用手拿零嘴,而是用嘴湊上去吃,而后邊吃邊揉眼抹淚,哭得好不傷心:“嗚嗚還我殼。” 眼里的淚滴成了雨,嘴里卻嚼個不停,你說她有幾分傷心?安時禮猜不準(zhǔn)。 安時禮制止小廝隨進(jìn),那些小廝點(diǎn)頭默聲說曉得曉得,大宗伯堅牡多年,藏嬌來夜間行魚水之歡沒什么好奇怪的,他們頗善解人意,離開前還把那門給關(guān)嚴(yán)實(shí)了。 未察覺有人靠近,安時禮再近一步,拍榻四下:“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 金鼠姑是一只田螺精,田螺無聽覺,視覺弱弱,只能辨明暗而已,但觸覺與嗅覺卻強(qiáng)。 仔細(xì)一算,金鼠姑成精不到兩年,還沒好好見識一番,殼就被踩碎了,如今視覺還是弱,看不清遠(yuǎn)處的東西,但聽覺更弱,不靠近耳邊便聽不到一點(diǎn)聲音。故而方才安時禮敲門又詢問,她的耳朵一點(diǎn)也沒有聽見,安時禮的這一拍使榻板震動,她才意識到身邊有人,嚇得腦袋哆嗦,往里邊縮去,用手掖緊了邊沿羞于見人似的。 其實(shí)不是羞于見人,是背上沒有了保護(hù)自己的殼,此時只能以褥為殼,將身子藏在里頭。 安時禮瞧她縮在里頭悶悶的一聲不響,不出來見人,他在外邊又問她姓名又問她身份,皆得不到一點(diǎn)回應(yīng),最后二話不說,捏住被褥的一角掀開。 可安時禮哪里知被褥下的人一縷未著,沒了被褥后榻里春光乍現(xiàn),女子的頭縮在腔子里,從安時禮這邊看去,只看見拱得彎彎如水中石橋的脊背。 背脊的肌膚滑膩欲融,安時禮頭一回近距離見春色,當(dāng)即掉了態(tài),看見棺材座子似的,但又好似胸口中了江湖高手的一掌,連連往后退,直退到桌前才站穩(wěn)。 安時禮單手扶著桌沿,切齒問道:“汝!到底是何人?” 縮在腔子里好長一段時間了,金鼠姑被自己呼出來的氣熏紅了臉蛋,感到背上忽然輕松,她醉醺醺地抬起頭。 重睫一看,看見面前站著那個踩爆自己殼的男人,琉璃般清透的眼睖得大大的,“噌”的一下站起身,晃著兩只玲瓏挺拔的rou奶兒,赤身撲了過去:“孽障,還你爺爺?shù)臍恚 ?/br> …… 求豬求收藏,可以召喚rou(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