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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時康是個自由的人,愛看山川錦繡,繁花似錦, 可是他有奶奶, 他這輩子注定跑不遠。 他以前還覺得跑不遠挺可惜的,他不太甘心碌碌無為地待在這個小縣城, 陪著他奶奶種二畝三分地。 他想自己以后發展好了, 也許就能有自由,他放不下他奶奶可以帶著他走,他可以牽著她穿梭在大城市, 帶她坐坐地鐵和列車, 他可以放假時買兩張電影票,帶她奶奶去看看大屏幕,或者在她生日去去一家悠揚華麗的餐廳,吃一頓她這輩子沒吃上的西餐,他還要給他奶奶買裙子, 讓他也做一回公主。 在一個曼妙的夜晚,老太太以后會穿上一件老式旗袍, 漫步在公園的假山湖畔,手里捧著無盡芬芳的野百合,笑著和他聊聊天。 所以這種牽絆不是拖累,一直都是幸福的。 他奶奶這么辛苦地把他養大,他一定要讓她后半輩子幸福。 可是現在,牽絆沒有了,他以前的種種幻想都成了泡影,在這死寂的夏夜跟著他奶奶西去了。 蘇時康當晚就打了蘇文軍的電話,蘇文軍知道老太太西去后終于有一絲感情了,他會在遺體火化之前趕回來。 周圍的鄰居都過來祭拜,隔壁的李家,還有小店里的老板,他們還幫蘇時康請了葬禮隊幫他主持儀式。 哀樂不斷播放著,蘇時康將一切準備完后,勸著諶維回去。 每個地有每個地的葬禮習俗,在南河縣,跟故去人沒有血緣關系也不是鄰居的人是不該參加葬禮的。 諶維不太想走,不僅是放不下蘇時康現在的情況,他也想最后一次送送蘇奶奶。 蘇時康看他臉色難看,怕他熬不住,就說:你回去吧,這里有我。 可是他自己說這話都是無力的,卻還在擔心諶維撐不下去。 我 是啊小伙子,蘇縣長也該過來了,這邊暫時沒事兒了,你要是想看老太太,等我們辦完了你來看看,這邊葬禮外人在很忌諱的 李阿姨。蘇時康打斷她,我來跟他說就好。 噯! 走吧。 蘇時康跟他并排走著,將他領到了外邊。 一樣的夏天,一樣的景色,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諶維。等離得那些哀樂遠了,蘇時康才靜靜道:這些天謝謝你了,讓你跟著忙了這么久。 你何必跟我這么見外 蘇時康沒再說什么,臉色卻憔悴了不少,短短兩天時間,諶維眼見著他消瘦憔悴下去,下巴處隱隱約約可見胡渣子,他奶奶走后他沒哭,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他就這么有條不紊地麻木地穿戴喪服,替她奶奶穿衣,而后料理后事。 他已經是一個大人了,料理后事也不是什么難事。 他的眼睛由于好些天沒合眼,已經紅腫不堪了。 諶維看著他的樣子,越看心越疼,他很想把他抱到懷里,親吻著他的眼睛,安慰他。 他想說你還有我,你不是一個人,你有牽絆的,你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覺,奶奶她也不愿看見你這樣對么? 可是他沒勇氣,因為雖然蘇時康沒哭,但他看起來已經是支離破碎了,他不敢碰他。 那,我先走,等出殯那天晚上我再來看你 嗯。蘇時康淡淡道,語氣還是很溫柔,你好好休息。 送走了諶維后,蘇時康又回到蘇奶奶地遺體前,跪在她的右側。 夜幕降臨,等參加葬禮的賓客吃完席,就開始刮大風,風掀起門簾子,暴露在房間里的棺材,屋里跪著的人和棺材正對著大門口的位置。 臺風要過境了。 外面是無止境的黑夜,風刮著樹梢,瘋狂搖曳的樹枝如同厲鬼在揮舞著。 她仿佛在招手說著:魂來吧,魂來吧,該走了,等到了陰曹地府你就不再煩神勞碌了。 蘇時康雙目空洞,他看著前方,透過滿堂的賓客,看著通往外邊的小路。 然后他看到蘇文軍拎著一個皮箱子,行色匆匆地趕回來。 風吹拂進來,吹著搖曳的白蠟,吹起蘇時康腰間系著的白喪帶。他瞪著血紅的眸子,瞪著從遠方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男人。 蘇縣長! 蘇縣長! 坐著的人紛紛站起來,就像是在迎接南河縣的天神。 男人大步流星地跨進屋內,眼神如同鷹隼般地在棺材四周掃了掃,而后落到了棺材前面的香爐上,最后就是那一張笑容和藹慈祥的遺像上。 他嘆息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皮箱子,而后走到香爐前上了三炷香。 媽我回來了 太久了,這好像是蘇時康記憶中第一次聽見蘇文軍喊他奶奶媽 他死死瞪著他,看著這個冷漠地男人下跪上好香,而后磕頭,蘇時康的眼睛太紅了,好像下一秒就能流出血淚。 蘇縣長,節哀! 葬禮隊的人給蘇文軍戴上孝,在旁人眼中,他無非是很孝順的。 而后他看了蘇時康一眼,父子倆也沒說話,蘇文軍直接跪在了左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