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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求,”花暮雨抬眼望向東南,入眼的海灣一望無際,她喃喃一聲: “若當時真去了流求……我怕我的思念,游不過這片海。” “不怕,我游的過。” 花暮雨轉過頭,望向葉秋風,她仍在專心垂釣,表情呆呆的。 不知這話是開竅后說的話,還是沒開竅的脫口而出。 你游的過……那豈不是要累死。花暮雨嫌棄一笑,內心揚起一絲甜意: “呆子。” 第33章 偷圖冊…… 海岸邊升起一堆篝火,剖洗干凈的馬鮫魚,在篝火上不斷翻面炙烤。 “馬鮫味道鮮美,不需調料都自帶各種滋味兒。”葉秋風一邊烤魚,一邊吸著饞涎,迫不及待等吃。 初冬的海風有些冷,篝火能驅散些陰冷,兩人坐在岸上的小舟上,難得在外這般悠哉,以前從未有過。 花暮雨沒吃過這么粗陋的食物,有些好奇,也有些……不知如何下嘴、放不開、總要顧及形象。 葉秋風將魚烤好后,隨手般在附近摘了些桐樹樹葉來,還掰了幾根細樹枝充當箸筷,將魚rou剃在樹葉上,就遞給花暮雨。 花暮雨看的瞠目結舌。 “你常在外這樣吃?這么熟練。” “這已經很斯文了,”葉秋風喃喃著聲音: “早前跟商隊出海時,生的都吃過,收復建州時,嘴里嚼著生米,嚼兩口就要繼續頂上或邊嚼邊追擊,追個兩天兩夜都是常事,武官嘛,斯文不了。” 花暮雨的五官都要擰成一團,因為詫異。 看著她的表情,葉秋風有點尷尬: “算了,回宮吧。” 早前張明忠說商屬卑|賤下九流,當時沒感覺,現在感覺到了,想起自己曾在常朝上提及下九流之事,不禁都有點臉紅。 不是一類人,失落又引來自卑。 花暮雨看她神情閃躲又局促,有點像她剛回來那日,不太能說話,卻也說了一句“越來越配不上自己”。 這閃躲局促的眼神,意味著她在自卑。 “我想嘗嘗,樹枝我沒用過,不會用,你喂我。” 葉秋風抿著嘴點點頭,手也因局促而不太利索,勉強將一塊魚rou遞到她口中。 這烤魚的味道對花暮雨來說,不是太好,rou質很柴,味道偏酸偏老,沒有魚該有的鮮嫩,但仍保持微笑: “還不錯,挺好吃的。” “嗯。” 烤熟的兩條魚擺在一旁,很快就被海風吹的涼透,葉秋風已沒了食欲,兩人都沒再去動魚,只默聲的坐在小舟上,各懷心思。 花暮雨伸手去握住她,葉秋風垂眸,去看她的右手手心,她手心有一道橫著的細細疤痕,四根手指的指關節也有割傷留下的痕跡。 “大蕭是我安排在宮里的,頭兩年帶二百勇武軍在宮里暗中盯梢,后三年在……你搶他的劍做什么,還留了疤痕。”葉秋風看著那疤痕,喃喃低語。 花暮雨輕笑: “試探。” “嗯?”葉秋風沒聽懂。 “當時太混亂,分不清敵我,也分不清誰說的是真話,若大蕭對我有殺心、在說假話,我搶他的劍時,他不會下意識地怕我受傷而松開劍、被我搶走劍。” “啊……”葉秋風恍然大悟: “好聰明。” “不聰明,我身上的傷是怎么弄的,你都知道,你的,我卻一無所知,而且那時,我是試探之后,才選擇相信你和勇武軍,并沒有第一時間就無條件相信你,阿父也是。”花暮雨十分坦誠。 “嗯,”葉秋風站起身,臉上掛著嫌棄: “你這個女人,傷人心真是一套套的,不過我能理解你,你的應對方式很聰明、很正確,自己回宮吧,我元正再回去。” “別。” 葉秋風剛轉過身,背后就被花暮雨抱住: “我錯了,跟我回宮,就是想你了,才來句章找你的,一天也不想你走,想天天都能看到你。” 說不傷心是假的,但理解也是真的,你說我是你的止痛靈藥,而我,自己就能為自己止痛。 氣氛不太對,葉秋風不喜歡氣氛壓抑,她深呼吸一口氣,收起萬千思緒,轉過身來微笑看著花暮雨: “帶你去個地方。” …… 早前戒斷靈草的小院,是應文君和梁南綾“同居”的地方。 “怎么來這了。”花暮雨還記得這里,但不知來這里做甚,葉秋風還鬼鬼祟祟的。 “那圖冊,這里應該有,進去偷兩本回去。”葉秋風壓低嗓音對花暮雨說道。 花暮雨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一想到那圖冊,心里又有點癢,不禁也盡力放輕腳步,跟葉秋風一道,繞到院落一角。 葉秋風先瞧了瞧院門,院門外面的小框門上了鎖,這小框門是用來推開、伸手進去從里頭栓上門栓,然后再把小框上鎖,通常這意味著里頭沒人。 悄步攀上墻頭翻進去,再把院落的門栓給打開,叫花暮雨走門進來。 用樹枝捅開桐油紙糊的屋舍窗子,對著眼睛往里瞅。 卻見里頭竟然有人,且兩人竟然正……在床上? “看見甚了。” “噓,”葉秋風壓著嗓子耳語道: “活圖冊。” “???”花暮雨一把擠開葉秋風,換她往里頭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