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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原來的同桌叫譚帆,他覺得黎天上課老攀著他聊天,影響學習,主動申請調走了。 不過秦斐可能是忙于適應新老師和新的輔導教材,并沒有怎么理會黎天。 只有黎天在上課時偷偷跟前面人講話時,他才會瞥過來一眼,讓他閉嘴。 礙于秦斐的影響,原立成感覺黎天的話都少了許多,黎天平時上暔渢課基本上都玩手機或是在本子上亂畫一通,但今天他好幾次回頭,黎天都趴在后桌上睡覺。 黎天昨晚補作業補到凌晨三點才睡,早上起床都是掙扎著爬起來的。早讀課又心驚膽戰地等了半天社團的消息,結果李立東一句話也沒提,他便索性撒手不管,趴在桌上跟周公會面去了。 他睡了兩節課,被空調吹得冰冷,凍得不行,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一睜眼,他發現眼前白茫茫一片,緩了兩秒,才意識到自己是被考試卷給淹沒了。 這都什么黎天呆了呆,怎么發了這么多? 今晚作業。秦斐淡道。 有毒吧,大早上的。黎天抱怨著,他理了理卷子,然后一股腦塞給了秦斐。 給我干什么? 反正我不寫了,送你打草稿了。黎天說完,倒頭繼續睡去。 呃秦斐把黎天的卷子原封不動塞回了他的桌肚。 中午時,黎天被班上同學轟隆隆的沖刺食堂的腳步聲驚醒了。 原立成搖晃著他的肩膀,催促道:快走,來不及了! 黎天瞬間清醒了,正欲加入沖刺大軍,忽想起了什么,轉頭問秦斐要不要一起去吃。 秦斐搖搖頭,說等會兒再去。 要不翻墻出去吃吧,食堂有什么好吃的,怪沒勁的。黎天靈機一動,建議道,或者點外賣。 還是算了,開學第一天我可不想冒險,我先去食堂了。 原立成撂下話就跑。 教室里瞬間就只剩下秦斐和黎天兩個人。 黎天:你今天是不是有點不太高興? 不用管我。秦斐眸光從眼尾掃過來,淡淡地看了黎天一眼。 說完,他起身便要出去,卻被黎天扯住了手腕。 干嘛? 南門外面有家特別好吃的冒菜,據說是四川師傅,要不嘗嘗? 最后秦斐還是跟黎天一起點了外賣。 附中白天是封閉的,學生只能吃食堂,原則上不允許中午跑出去吃,也不讓外賣員進來。 但黎天輕車熟路地給外賣員打電話,讓他送到西側門。西側門是個已經荒廢了的鐵門,鐵門關著,但中間被人掏了個洞,很多人讓外賣員把外賣從洞里伸進來。 拿了外賣,黎天帶秦斐去了他們音樂社團。 黎天隨身帶著社團教室的鑰匙,打開門,教室里空無一人。教室里擺著很多樂器,大提琴,小提琴,鋼琴,架子鼓,基本上常見的都有。 一整個暑假都沒有人來過的教室里有種淡淡的灰塵味道,黎天打開窗戶通了會兒風。 歡迎來到我的老巢。 黎天笑了笑,通完風后拉上窗簾,把外賣擺在講臺上,又搬來兩張凳子。 冒菜是改良后的,黎天點的微辣,口味卻一點也不辣,不過很香,還算好吃。 吃完飯,秦斐正收拾外賣盒,黎天忽然問了他一句:三中是個什么樣的學校? 秦斐收拾東西的手停頓了一下,緩緩道:不是什么好學校,幾乎沒人學習。 早上那些人說的話,你別太在意。黎天道,他們不知道你是怎樣的人。 哦?秦斐用紙巾擦著桌子上的油漬,淡淡道,我是怎樣的? 說起這個嘛黎天一挑眉。 秦斐等著他的回答,結果黎天勾起嘴角笑了笑:不告訴你。 他看了看時間,發現還有挺久才上課,向秦斐提議道:睡個午覺再回去? 在這兒? 對。 黎天從柜子和墻的夾縫里摸出兩張厚厚的靠墊,撣了撣上面的灰。 兩人沿著墻根坐了下來,背抵在靠墊上,腿隨意地伸著。 黎天一陣困意襲了上來,昏沉沉地瞇起眼睛。 教室里沒開空調,但南北通著風,微風穿過教室,將窗簾掀開一些,帶走盛夏的悶熱。 黎天迷糊間,頭晃了一下,最后順勢歪在了秦斐肩膀上。 秦斐沒有睡午覺的習慣,摸出手機,打開英語軟件,看了會兒經濟學人。不知為何,他難得有了一絲倦意,合上眼睛休息了會兒。 音樂社團所在的樓比較偏,周遭很靜謐,他能隱隱聽到教學樓那邊的人聲,渺遠而又模糊,像是翻涌的潮汐一般。 沒多久,秦斐睜開了眼,他垂下頭看了眼,黎天卻還沒醒。 窗戶外面的樹葉被風帶動起來,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陽光透過樹葉,在黎天的臉上投下一層薄薄的、零碎的陰影。 他的睫毛隱在那片灰色陰影之下,如同棲息在巢xue里幼鳥的翅膀,有種脆弱又憐人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