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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傅璟一在自家養(yǎng)身體,劉澤楷沒臉見她,索性就不來照顧。 倒是葉子,她的酒吧那陣子正忙得不可開交,可她像是嫌傅璟三照顧不好他姐似的,每天像上班打卡似的去他家里。 失去了孩子,他姐傷心得要命,劉澤楷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可劉澤楷的父母就不同了他們一聽說孫子沒了,婚又結(jié)了,立刻對傅璟一沒了好臉色?;槎Y被一拖再拖,原本熱切說著要給的三金彩禮也突然變成了家里沒錢,甚至不讓傅璟一搬過去。 說是沒辦酒就住在一起,鄰居會說閑話。 一家子都是畜生。 除了痛罵兩句,打劉澤楷一頓,傅璟三也再沒其他的能做的了。 當(dāng)初發(fā)誓要娶傅璟一,要對她好一輩子的劉澤楷,在兩個月又恢復(fù)了他的酒rou人生。只是傅璟一也不在意了,她找了份新的工作,每天準(zhǔn)時上下班,閑時大都和葉子在一起。她看起來像是死心了,可傅璟三知道她沒有因?yàn)樗恢睕]提過離婚。 他看著jiejie多年拼命維系的感情終于支離破碎成一地的玻璃渣,再沒了心情去考慮他和霍云江的事。 在殘酷的人生道路上,也許最不重要的就是他那份被霍云江一再辜負(fù)的感情。 # 彼時彼刻他決定不再思考和霍云江的過去將來,要將愛完全掐熄。 此時此刻胸口中翻騰著的、難以狀明的感情,仿佛在嘲諷他的自以為我可以。 就算他每次去見霍云江都匆匆忙忙,做完就走,絕不做多余的事、說多余的話;霍云江仍有辦法在他的心上開槍,做出些讓他無法平靜的事來。 恰如現(xiàn)在,恰如眼前盛放在黑夜中的煙火,恰如他沙啞的聲音,恰如他身上十年如一日的味道,恰如他聽著深情卻又口吻平淡的話語。 璟三,如果我說我原諒你了你會回到我身邊嗎。 霍云江,你怎么能那么混蛋 傅璟三再說不出別的,男人趁著他軟弱的瞬間,走近他面前,去牽他的手。 對方指尖碰觸上他的瞬間,他像觸電般反應(yīng)劇烈,猛地打開那只手:你他媽別裝了! 嗯? 我就不明白你為什么非要折磨我!他低聲咆哮著道,你有老婆有情人,過幾年還能加上個孩子,你再和我說這些有用嗎,我就能心甘情愿給你當(dāng)寵物?你省省吧! 你原諒我了,傅璟三說,可我沒原諒你,我也原諒不了你。 就因?yàn)槲医Y(jié)婚了?還是因?yàn)樽T昕? 都不是!他怒視著霍云江道,我就受不了你明明沒有感情還想要別人掏心掏肺地對你,不覺得太自私了嗎?霍云江,我永遠(yuǎn)不會回到你身邊,你也別犯賤。 男人有一秒的茫然,接著便錯開目光,呼吸聲沉重。 行,如你所愿。 霍云江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動作利落地打開駕駛座的門,上車后沒有任何猶豫地發(fā)動引擎。 傅璟三連忙想拉開車門,但對方快他一步,已經(jīng)鎖上了。 他拍著車窗喊:你他媽打算把我一個人丟在這種荒郊野地了?你是不是人啊? 霍云江面無表情,一腳油門踩下去,只留給傅璟三難聞的尾氣。 他站在一望無垠的荒野里,看著車離開,狠狠地踢飛煙火燃放后剩余的紙殼。 第50章 男人在深夜無人的公路上飆車,找死似的開到了一百八十邁。 那句別犯賤,在他耳邊像單曲循環(huán)般來回響著,青年說那話時的神情、動作,所有細(xì)節(jié)都像磨滅不去的刻印,印在他瞳孔里。 霍云江并非因?yàn)樗麗毫拥膽B(tài)度而氣惱說起來傅璟三從小就是這樣的脾氣,到現(xiàn)在也沒改,嘴壞得讓人受不了。他早將對方看得很透徹,包括對方無意識間的流露出來的善良,也包括那些惡言惡語背后他堅實(shí)的盔甲。 只是霍云江看得越透,越有種永遠(yuǎn)得不到他的預(yù)感。 光是這預(yù)感就足夠?qū)⑺勰サ每酥撇蛔┰?,理智都快被沖動淹沒。他想干脆把傅璟三綁著扔車上,一路開回自己的公寓,手銬腳鏈全用上,就此把人鎖在他家,再也沒機(jī)會離開。 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那樣仍舊徒勞。 他能用一些糟糕的方式把傅璟三徹底鎖在身邊,他卻無法讓傅璟三心甘情愿地愛他。 車在無垠的道路上飛馳了幾分鐘后,他猛踩剎車,尖銳的聲響劃破深邃寧靜的夜?;粼平袷蔷肓耍康赝罂?,整個人松懈下來,沉沉嘆了口氣。 他不該把傅璟三一個人丟在郊外,不管是出于感情,還是為他的安全考慮,都不應(yīng)該。 意識到這點(diǎn),他打算掉頭回去接他,卻又猶豫著不知所措。 于是霍云江搖下車窗聽外面樹葉被夜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開始抽煙。幾分鐘后,那輛黑色的車在靜謐的公路上調(diào)轉(zhuǎn)方向,放緩了速度慢慢往回開。霍云江一邊注意著街邊的動靜,一邊撥通傅璟三的電話。 可那邊正在通話中,他等了兩分鐘再打過去,就干干脆脆地變成了關(guān)機(jī)。 霍云江無聲地嗤笑了聲,真不愧是傅璟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