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
宋時風可沒他想的那么好命,還納涼,他正蹲在水龍頭下面洗衣裳呢。 堆了一個禮拜的衣裳沒功夫洗,再不洗都得餿了。 洗衣機就在旁邊擺著,能機洗的都洗完了,剩下的全是精貴料子,得手搓。 穿時有多颯洗衣就有多煩,為什么衣裳要臟呢?? 洗衣裳洗的生無可戀的宋時風突然把衣裳往盆子里一丟,真是讓這幾個月給窮傻了,明天把衣裳拿縣城送洗不好嗎?干嘛要自己洗? 洗衣服這點錢他還是有的! 他盯著盆子里泡著的衣裳半響,糾結又糾結,最后還是舍不得讓他們在水里泡一晚。 都是命根子。 下次,下次一定不能犯傻。 閆冬回來正好看見他把最后一件衣裳晾開,洗的半透明的體恤衫在燈光下透出腰肢的輪廓,舒展出一個美好的弧度。 干嘛呢?裝雕塑呢?宋時風搭好衣裳一回頭,就看見那人站在門口發呆,簡直莫名其妙。 那個,怎么晚上洗衣裳?閆冬沒話找話,說完又感覺自己問了句屁話,自己腦袋肯定灌了水,比平時的自己傻一萬倍,簡直不忍直視。 宋時風一聽他問張嘴就把一肚子的廢話往外倒,我都快忙死了,也就晚上這點空能讓我喘口氣,還得伺候它們。他滿腹牢sao可算是找著吐的地方了,我都不知道弄個破雜志這么費勁,你說費勁就費勁吧,為了錢我認了??伤€燒錢,這才多長時間,好幾萬都沒了,再這么下去不知道是它先倒還是我先玩兒完! 說完他鼻子抽了抽,嫌棄的往旁邊撤一步,一身汗味兒,趕緊洗澡去。 嫌棄個屁。閆冬笑罵,被他一嫌棄人反倒正常了。跑大車哪個一趟下來不滿身味兒,煙味兒飯味兒汗味兒腳臭味兒,他都算干凈的了。 自覺還算干凈的閆冬沖了個澡清清爽爽的出來,院子里的小方桌上已經擺上了一個切好的西瓜。 又沙又甜,我在井里鎮了一天,算你趕上了。宋時風招呼。 倆人啥話沒說,吭哧吭哧先干了大半個西瓜。 你說怎么樣才能省錢辦大事?宋時風說出這幾天困擾他的大事。錢的事可不就是大事。 做夢。 還得是白日夢。他自己補充,接著兩眼一翻倒在躺椅上。真真是沒錢別出門,沒錢別辦事,到處都是錢錢錢,一分錢逼他這是死英雄漢。 錢不夠了?閆冬問。 現在還湊合。宋時風攤手攤腳的癱在躺椅上,雜志還沒做成呢,后面還得印刷發行,那是大頭。花的比入的多,這個大坑要把他坑死了。 閆冬沒吭聲又把那個鐵盒子拿出來,將剛剛到手的鈔票推過去。 借我錢?宋時風樂不可支沒心沒肺的笑了。不客氣的打開盒子,里面厚厚了一打被猴皮筋捆著的人民幣特搶眼,看樣子最少上萬,于是很不正經的吹了個口哨,呦,賣毛線這么掙錢呢。 你拿去用。他說的輕描淡寫的,好像送出去的是三頭兩百,不值一提。 宋時風卻把蓋子一扣,往回一推,謝了,暫時不用。 我的錢扎手? 想多了,弟弟。宋時風枕著雙手再次躺下,話里帶著忍不住的笑意,等需要的時候肯定不會放過你。 你才弟弟!他討厭宋時風叫他弟弟,最討厭! 討厭,太討厭了,看著他笑嘻嘻的臉怎么就那么讓人恨!閆冬把盒子狠狠懟進他懷里,忍了又忍才把手緊緊按進褲兜,拳頭都捏硬了。 干嘛,強買強賣?宋時風挑眉壞笑,摸著盒子心里卻是軟乎乎的。大高個有個軟心腸,遲早讓人騙光光。幸虧遇上了他,他可不坑朋友。 我入股!他硬邦邦的說。 宋時風搖搖盒子,這點錢可不夠。 正說著,楊二嫂端著半筐大包子進來,手里還拎著個布包。 寒暄兩句,楊盼娣明顯有話要單獨說,宋時風很識相的找了個借口溜出去,鐵盒子就放在桌上,沒有拿走。 閆冬張了張嘴,想說他不介意,可還沒說出來人已經跑了。 跑的比兔子還快。 宋時風一走,閆冬被他弄的又蕩漾又憋屈又煩惱的心情全收了起來,干正事。 兩人把賬理一遍,交接了錢,毫無錯漏之后楊盼娣長長的松了口氣,笑了,我這心可算是能放肚子里了。你不知道,這些天我跟你二哥睡覺都得睜一只眼,這么多錢呢,生怕招了賊。 這些日子辛苦二嫂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楊盼娣笑得爽氣,再辛苦我都樂意,這么高的工資上哪兒找去。我還得謝謝你想著我們,這種讓人辛苦的好事以后有多少我都接著! 兩人說了幾句閑話,楊盼娣開玩笑似的說,三弟啊,要是以后還有這種貨能不能也給我們勻點,不跟你搶生意,就在我們小賣鋪賣,你也知道那現在小賣鋪的生意就是餓不死,家里幾個半大的小子能吃死老子,實在太能吃了。 閆冬笑笑,應了下來。 他這二嫂能干不假,順桿兒爬也是能人,不過辦事也算講究。上回大黃的事后來就是這位過來賠的不是,賠錢他當然不可能要,她就送了三斤大骨棒,多少也算是心意,要不然這回他也不能找他們給自己賣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