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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來了,造勢這三天他胳膊都要打廢了,終于讓他等來了正主。宋時風勉強壓著心頭的興奮,笑了笑,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今天滿局了,要不咱明天再來? 誒,你這人怎么這么不是抬舉?盧總的面可不是誰都給的。說完那人突然頓悟了似的,你怕了是不是? 真是哪里都不缺狗腿子。 盧總是吧。宋時風一臉正色,我已經打了八十局,體力精神都過了最佳時候,這會兒跟你打沒有辦法完全展開實力,這么比有什么意思? 說完他又來了一句,再說您一個高手不會占我這點便宜吧。 我要堅持就是占你便宜? 對。他說的斬釘截鐵。 那就占了吧,乘人之危什么的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嗎?盧霆完全不吃他那一套,非常不要臉。 是挺有意思。宋時風一改剛才的正經,半靠在案子上,站沒站相,眼睛里帶著不那么正經的笑,就是在這種情形下你贏了也就那么回事,要是輸了,那可就太有意思了。反正面子這種東西不當吃不當喝的,你說是吧。 那就開一局。盧霆還是那張不咸不淡的表情,半點沒被他撩撥。 面對寸土不讓甚至咄咄逼人的盧霆,宋時風手心開始發潮,他一邊暗暗得意自己神機妙算又頭疼他咬著勾就不松嘴。 他已經打了一整天好不好?八十局就是他極限了,為了趕緊吊出大魚他都拼命了行嗎?胳膊疼手疼腿疼腰更疼,能好好站著都得謝天謝地了。現在他根本就是紙糊的老虎,一戳就破。還打球?打屁吧! 行啊,可是他還得答應,不光得答應還得應的硬氣又漂亮,這次不算在擂臺賽里,輸家除了賠錢還要請在場的朋友們喝酒。 好!盧霆還沒說話,場上已經爆起了陣陣叫好聲。 這樣賭局沒人不喜歡,就是盧霆臉上都帶了笑顏色。 這回宋時風的運氣好像用盡了,沒有撈到開球,只好先行圍觀。 宋時風看著熱鬧的人群暗暗憋著一口氣,這局只能贏,不能輸。 為了釣到這條魚他可謂是費盡心機,不光把全縣的高手都打聽了一遍,還給記分員塞了錢,碰上硬點子就讓他把開球權弄給他。做這么多就是為了一直贏,好把魚兒的胃口吊起來。現在魚上鉤了,他必須把握住,可不能掉鏈子。沒有人會對手下敗將感興趣,尤其是這種就差眼珠子張在頭頂,被捧上天的權二代。 可是開局就不那個順利,沒拿到開球權。宋時風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扔硬幣的計分員,心里一陣罵娘。老子的錢都喂了狗嗎?他明明都給暗示了怎么倒把開球權給了對手?不知道拿人錢財為人消災? 他暗暗著急,別小看這開球權,誰主動誰的贏面就大,尤其是高手過招,能不能開球差大發了。 可宋時風哪知道這是進了人家的老窩,哪個伙計敢得罪老板。外快要掙,工作更不能丟啊。 這次還真不愿宋時風沒打聽清楚,他只知道這個盧霆好打桌球,就找了他最常出沒的臺球廳釣魚,可沒幾個人知道這臺球廳就是人家開來自娛自樂的。 什么?這是人家低調?低調個屁,全縣就沒幾個比他更高調的二代了,不告訴別人這地方是他的無非就是不想讓人打擾他玩兒。 消息不對等的宋時風沒有辦法,拿到開球權只好緊盯著球桌對手,希望這家伙開個爛球,別直接清臺。對高手來說清臺真不是什么難事。 他們打的是中式八球,是打完自己的七個球再進了黑八就算贏,沒有那么多規則,是在滿大街的野臺子上大人小孩都能來一局的那種,打的就是個痛快。 盧霆拿到開球權,非常鄭重的擦了擦桿頭,彎腰貼上球桌,沖球之后就開始一桿一個不間斷的進球。 那動作那姿態那舉手投足的自信腔調,一看就是個高手。 宋時風看他勁一個球臉上毫不在意心里開始急得直逼逼:進球爛兒,進球嘴生瘡,進球就栽坑,再進球去吃屎! 就是這么沒風度。 生死攸關還要什么風度,他要贏!要贏! 不知不覺對手的球都入了袋,盧霆正彎著腰對準最后的黑八,嘴角勾出一個志得意滿的弧度。 不進,不進!宋時風瘋狂的在心里吶喊。 瞄準,回拉球桿。 叮鈴鈴,叮鈴鈴。突如其來的電話聲好像突然炸開的炮仗,在安靜的空間里轟的一聲,震耳發聵。 吧臺小伙子手忙腳亂的扣住,可惜為時已晚。 盧霆手微不可察的一抖,黑八骨碌碌滾到到桌洞口,不動了! 眾人輕輕的舒了口氣,像是嘆氣,又像是興奮。好像那口從盧霆拿起球桿開始就憋住的那口氣終于出了出來。 宋時風眼睛一彎,硬把手伸進褲兜掐了大腿一把才沒笑出聲來,看看,老天爺都向著他,哈。 盧霆狠狠的瞪了吧臺小伙一眼,那小伙子冤的都想哭,這事也不能怨他啊。 帶著火氣讓開臺桌前,他深深的看了宋時風一眼。 看就看,我宋時風從來不怕看。他活動一下手腕,握緊球桿,深深的吸口氣,贏他!拼了! 然后就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