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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庶妹替嫁后 第35節

    “那還說一起出去玩,那要少個人了?”

    “京都的夜市到三更天才有意思,咱們姐妹三個一起去也不錯。”

    “噢,東市有一家西域人辦的雜耍,那人一把紅胡子比頭發還長,喝口水便能噴火,好像還挺有意思。”

    “你那個不算什么,瀚海梨園戲班子里頭新來了一小生,那才是一絕,京城大大小小的場子都給這些人搶光了,哦?我正好定了個雅間。”

    郁桃捏著下巴反復糾結之下,還是決定把抄《三字經》的任務交給拾已,反正韓祎也沒見過自己的字跡,能應付過去就行。

    她還是先跟著這幾個表姐抽兩天的空閑到處轉轉,畢竟是深入虎xue,必得先摸清虎xue周遭的情況。

    她拍拍腦袋,給自己找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郁桃的小院在西邊,挨著三個姑娘一起,幾個人隔著墻根都能說話。

    她舒舒服服的沐浴梳洗完躺在榻上,肚兜系的松松垮垮。

    鄭瑛嫻與鄭瑛瑤進來時,看見的便是美人黑絲繞膝,眼睛似能勾魂攝魄,最要緊的是薄綃紗之下的身段,香肩圓潤,胸前兜不住的一片凝白呼之欲出,細腰一掌可握。

    鄭瑛瑤忍不住說:“我若是男子,我必娶她。”

    鄭瑛嫻搖搖頭:“所以說,諸如鄭鏞、穆王世子和段岐生,不是眼瞎便是心盲。總不能是臉皮不夠厚,說自己不好意思娶這么漂亮的姑娘回家。”

    “突然覺得瀚海梨園戲班子那幾個有些不夠看了。”

    “別給阿桃聽見,不把她哄出去,咱們怎么跟著出門。”

    “對哦,你記得王家說咱們鄭家人都長得丑嗎?記得把王天蘭約著。”

    “還有錢家那兩個黃毛小丫頭,這次必得殺她們片甲不留。”

    郁桃瞧她們站在門口窸窸窣窣半天,好奇的轉過頭問,“你們說什么呢?半天不進來。”

    “沒什么。”門口的兩人一臉正直的挺直腰桿,眼神定在某處咽下口水,“夸你貌若天仙,傾國傾城。”

    作者有話說:

    1素材來源耐得翁《都城紀勝》、南宋吳自牧《夢梁錄》 、張擇端《清明上河圖》賞析

    過渡一下啦~寶貝們明天就放假啦!!!

    第三十一章

    郁桃下午在廂房里補足了昨夜里的瞌睡, 三個丫鬟忙前忙后將平陽城帶來的物件兒一一規整好,里頭有不少老夫人、崔氏與張氏送來的見面禮。

    她本身做事喜歡拖沓,沾著床就難下地, 翹楚哄了幾回,挨到鄭老夫人身邊的丫鬟過來傳話, 說是老爺哥兒幾個不出一個時辰便回到家, 讓表姑娘早些過去見過人, 好一起用晚膳。

    雀喜候在外頭,聽見里頭的聲音, 心里著急。這可不是在從前平陽城里,姑娘懶怠拖上些時候也沒人說什么, 鄭府雖然說仍是以鄭老夫人為大, 但那么多雙眼睛瞧著, 應當做的規矩不齊全可不行。

    “姑娘, 老夫人可是叫人來催了,您再不起到時候一屋人等著您用膳, 十幾雙眼睛都瞧您,況且不定小公子今晚從學監回來......”雀喜推開門, 一通碎碎叨叨。

    聽到郁嶔齡要來,郁桃猛的掀開衾被, 自覺趿拉上鞋子坐到妝臺前拾蹉自己。

    翹楚:“三個月沒見著小公子了, 學監里頭一年到尾才兩次休假, 夫人整日都念叨著。”

    “改天畫兩幅像送回去給阿娘瞧,也不知道長高沒。”郁桃瞅著鏡子里,皺眉道:“總不能像我, 去年長了一大截子, 今年就沒什么動靜。”

    “男孩子同姑娘家不一樣。”翹楚笑道:“您就看看堂公子現在生的多高, 早些時候個子還不比您吶。”

    郁桃想起郁哲宏如今的身高壓制,抿了抿唇,她的個子在南方女子里頭已經算是高挑的,只是放在鄭家里才稍顯矮......不知怎么莫名其妙的想起韓祎,像是自己才到他肩上那么一丁點,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長的。

    特別是騎馬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頭頂將將夠到某人的下巴。

    可能是因為郁桃的到來,鄭家也是許久未曾將人湊的這般齊,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了。

    大舅鄭陽平與郁桃的母親肖似,但許是人到中年,性子也變得儒雅,見到她送了一套文房墨寶。

    二舅鄭陽修是生性豁達之人,給郁桃的見面禮就是自己寫的兩副字,還沒忘了囑咐著:“我的字畫現在精益不少,裱裝起來那也是一副名家大作。”

    二嬸母嫌他丟人,摘了腕上的鐲子給郁桃戴上,“別理你舅舅,見著小輩也沒個正形,嬸母這個鐲子水色雖然不是一等的一的好,但顏色正適合你們小姑娘戴。”

    郁桃笑著,大大方方謝過張氏,才去偏廳見表哥和弟弟。

    小輩湊在一堆,郁桃撩開簾子進去,就看見一個瘦高少年背對門口站著,聽見門口的響聲轉過頭,那張臉和她六分相似,長得唇紅齒白,白凈的像個姑娘似的,違和的揣著一副公鴨嗓朝郁桃奔來。

    “阿姐!”

    郁桃抬頭,意識到從前在她拳頭下生存的臭小子如今比她高了大半個頭了。

    “......我比你高了。”郁嶔齡撓撓頭,看了一圈,“阿姐,現在好像你是我們這里最矮的欸......”

    郁桃整個人僵在原地,抬頭跟著望了一圈,有些難以置信自己這個身量在鄭家站著竟然是最矮的,從前還有郁嶔齡墊底兒,如今她卻看誰都要仰視。

    “閉嘴!”郁桃一把按住他往自己頭上比劃的手,惡狠狠道:“手可斷,血可流,再把你的臟手往我頭上招呼,別怪我翻臉無情!”

    郁嶔齡無辜的看著自己的手,再看看比自己矮了大半個腦袋的阿姐,一副炸開的模樣,將手收了回來。

    “阿姐。”他想了想,想起那頭三個表哥里頭還有她的舊恩怨,不得不壓低聲音提醒:“鏞表哥從麓山書院回來,就在翰林任上。”

    說起鄭鏞與郁桃,將近五六年沒見,前些年鄭鏞師拜清南居士門下,在麓山書院苦讀五年載,今年春闈才回京中赴考,前些時候母親才說他考得不錯,這會兒就安排在翰林供職了。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郁桃瞟眼過去,三個表哥里,除了鄭鏞其余并不大熟悉。

    二舅兩子中鄭祺瑞和鄭祺蒼差距僅三歲,都是溫潤隨和的人,郁桃與他們一一見過禮,站在兩人身后的鄭鏞才出聲打了招呼:“表妹。”

    終究是各自長大后,彼此生疏,鄭鏞雖然不像郁桃給鄭氏描述的那般黑瘦,但比之小時候,模樣還是普通許多。

    郁桃多看了他兩眼,才回禮道:“表哥。”

    鄭鏞看著面前姿色動人的小姑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若說是后悔,肯定是有。雖然原本童言無忌,他哭著鬧著讓大人把口頭上的婚約改成郁苒,可終究讓郁桃難堪。

    如今看她的神色自然,面對他時語氣平淡普通和鄭祺瑞與鄭祺蒼問好時別無二致,鄭鏞卻突然覺得自己錯過了什么。

    郁桃沒有注意鄭鏞的神色,只是簡單問過兩句衙門任上的情況,便很快掠過他,轉頭和郁嶔齡說笑。

    郁嶔齡入學監丙班第二年,今年年末就要升到乙等。歷年學監京考者無數,哪怕是推舉上去的名額,也需同等京考,擇優而錄。

    “那等春節時候,豈不是回不了平陽?”

    “估摸著是。”郁嶔齡心情挺低落,垂著腦袋道:“我都許久沒有見過母親,家中發生這么多事情,也是后來事情過后才知道,若是我和表哥一樣的年紀,也不至于白白看你被欺負。”

    郁桃看著少年因還未張開,仍舊單薄的肩胛,不忍心打擊他‘你在也沒什么用’,輕聲安慰道:“沒什么關系,段岐生并非什么良人,他母親也不是什么好相處的,要是真嫁過去,才是我命中帶劫。”

    鄭瑛瑤在旁邊‘嘖’了一聲,拍上郁嶔齡的肩膀,“喪什么氣啊?我剛才聽見二哥說學監不是為鼓勵學生奮發,特意找了甲等頭二十的到學監講課?”

    “對啊......”郁嶔齡愣忡點點頭,下午先生與他們是說了這么回事。

    鄭瑛瑤搖搖頭,張嘴想腹誹這姐弟二人沒一個腦袋開竅的,抬頭看見往偏廳挪步的各位長輩,還是忍住了,輕聲且耐心道:“你想想,皇榜前十的那些個青年才俊里,哪個不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從出身門第到人品長相,隨隨便便拎出來配你jiejie那也是綽綽有余。”

    什么叫配她綽綽有余!?

    郁桃鼓起雙眼朝鄭瑛瑤瞪去,卻聽見郁嶔齡語帶欣喜道:“還是表姐聰慧,下午我聽見同門正說起,閆韓侯府世子正是頭甲等第一,正巧回了京城,不定要來給我們講課。”

    “......?!”郁桃耳朵一下立起來,抓住他問:“你再說一遍?剛才說什么?我沒有聽清楚。”

    郁嶔齡茫然:“同門說狀元要來給我們講課。”

    “不是不是!”郁桃晃了晃他,“誰是狀元?”

    “閆韓侯府世子......”

    “對了。”郁桃微笑著松開手,動作溫柔的幫他齊理衣襟:“那他什么時候去講課,弟弟知道嗎?”

    郁嶔齡搖頭:“不知道。”

    “作為學生,你怎么可以不清楚先生何時去上課呢?明日必得去打探清楚。”

    “好的,阿姐。”郁嶔齡呆呆應下,許久才反應過來,忙不迭追問:“打聽他做什么?為什么要打聽他何時來上課,況且韓世子不定會來給我們上課,我不過是丙班,上頭還有甲乙等著呢。”

    郁桃朝四處看了看,拽過郁嶔齡和鄭瑛瑤兩人,壓低聲音:“你們不必多問,只需幫我打聽好時間,屆時我到書院來尋你。”

    “那你也不能進學監呀?”

    鄭瑛瑤補上一句:“除非你給他送膳。”

    “那便給你送飯。”

    郁嶔齡無言道:“阿姐,別家都是下頭仆人送飯進去。”

    郁桃從善如流:“那我扮做丫鬟進去便是。”

    鄭瑛瑤好奇的看向她:“你莫不是同京中那些腦子不好的諸多閨秀一般,愛慕韓世子?”

    “怎么會?”她站直身子,揚起下巴,語氣頗為傲氣:“是他愛慕于我,這回來京都的路上還特意贈了我東西。”

    郁桃來京與閆韓侯府世子同路,鄭瑛瑤是有所耳聞的,不過她還是不大信,“贈了你什么。”

    “《三字經》。”

    “......?”鄭瑛瑤被她那副出淤泥而不染的傲氣整的懵了頭,茫然道:“你確定世子不是覺得你看起來比較傻氣,所以需要一本《三字經》來啟蒙下腦子?”

    “《三字經》還有人不會背嗎?”郁嶔齡愣愣道,“為什么要送你這個?”

    鄭瑛瑤:“還用問嗎?肯定是暗示她腦子不好。”

    郁嶔齡勉力為她挽尊:“說不定這本書也能算作什么信物呢......”

    說實在的,郁桃感覺自己有被侮辱到,那一瞬間她突然悟了,那天晚上男人明里暗里說的多半并非‘矜持’二字,而是別的。

    狗男人!

    郁桃的拳頭在一方軟袖之下突然硬了,她感覺這一趟書院之行,特別有必要為自己正名。

    于是就在其余兩人還在為《三字經》到底是為侮辱她而贈還是做信物而贈激烈辯論時,她猛地抬頭,“明日起,我便每日到學監來給你送飯。”

    “阿姐......”郁嶔齡半張著嘴,“韓世子不一定明日就來。”

    “那也必須每日!”

    “這兒到學監也需一個多時辰吶,何況還在山中。”

    郁桃一下收住,咳了咳:“那還是等你得了消息,知會我一聲吧。”

    “......”

    作者有話說:

    韓祎:沒說你腦子不好,只是想說你眼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