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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嬌寵(重生) 第30節(jié)

    謝景修喉嚨一哽,道:“阿凝,你是在玩火。”

    “那殿下可要陪我?”

    謝景修望著她,腦海中猛然響起那日她說過的話。

    “若是……上一世我便遇見了你……該多好啊……”

    上一世……

    難道他的阿凝,真的經(jīng)歷過什么事嗎?那些事足夠痛苦,以至于,她將那些過往視為前世。

    他心疼的望著她,唇角卻掛著淺淺的笑意,道:“那也無妨,孤就這樣陪著阿凝,總有一天,阿凝會愛上孤的。”

    “殿下這么自信?”

    謝景修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道:“孤不自信,阿凝豈不是要被旁人搶走了?”

    顏凝淺笑一聲,鄭重道:“我今日來,是有要緊事和殿下說。”

    “阿凝但說無妨。”

    “殿下無須問我如何知曉,只記著便是。來年春天,天下會有大旱,殿下還是早做準備為好。還有,到時候陛下若要視察災(zāi)情,還請殿下務(wù)必攔住他。還有,最要緊的,霍允禾似乎……”

    她住了口,想著霍允禾的事還得問過顏予淮的心意才行。

    顏凝想著,猛地抬起頭來,只見謝景修很認真的看著自己,像是在努力記下她所說的事。

    她不覺心頭一動,道:“殿下不問我如何知道這些事?”

    謝景修搖搖頭。

    “殿下相信?”

    “自然,孤說過,阿凝說的話,孤都當真。”

    活了兩世,好像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無條件的信任自己。若今日說這些話的人是謝景修,顏凝都不能保證自己會全盤相信他。

    這種感覺,真好啊!

    “都記下了?”

    “記下了。”謝景修微微頷首。

    顏凝粲然一笑,道:“既如此,我就放心了。先說這么多吧,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她說著,最后沖著謝景修笑了笑,轉(zhuǎn)身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

    很快,身后的馬車便緩緩開動了,顏凝沒有回頭,可臉上卻掛著盈盈的笑意。

    她只覺得今日的夕陽,煞是好看。

    顏予潭見顏凝走過來,忙道:“二姐事情辦完了?”

    顏凝點點頭,道:“我們回家罷。”

    顏予潭道了聲“好”,正要扶顏凝上車,便聽得身后傳來一聲冷哼。

    “顏二姑娘好生坦蕩啊!”

    顏凝腳下一頓,回過頭來,只見霍奉之不知何時站在了墻角處,如今,正抱著劍緩緩走了過來。

    他面色鐵青,一雙眼睛像是淬了火,冷聲道:“顏二姑娘當真是好本事,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枉我meimei還把你當成摯友!”

    “你怎么說話呢?”顏予潭不甘示弱,將顏凝護在身后,道:“霍將軍跟蹤我們,是君子所為嗎?”

    霍奉之沒理他,只死死盯著顏凝,道:“顏二姑娘,你倒是說說看,你方才與太子殿下做了什么?”

    顏凝嗤笑一聲,上前一步,笑著搖搖頭,道:“霍將軍以為是什么?”

    她見霍奉之抿著唇不說話,便更加肆無忌憚道:“是男歡女愛?”

    “你!不知廉恥!”霍奉之別過頭去。

    顏凝幽幽道:“板正的將軍吶,這世上男女之間的事,可比你想得復(fù)雜多了。”

    她說著,見他微紅了臉,便沒再說下去,只道:“不過,無論我做什么,也都與將軍無關(guān)吧?將軍好自為之。”

    她說完,便沒再多看他一眼,轉(zhuǎn)身上了馬車,翩然離去。

    衣袂翩躚,不知為何,霍奉之竟想起這個詞。

    他望著顏凝的馬車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街角,方才回過神來。

    他驚訝于自己的反應(yīng),猛地錘了自己胸口一拳,恨道:“妖女!”

    顏凝倒是全然沒把霍奉之的話放在心上,能見到謝景修,并且讓他相信自己的話,她很開心。

    可顏府內(nèi)卻全然是另一番場景。

    剛到府門口,便能聽得到里面隱隱傳來的哭聲。

    此時顏宗翰尚未從宮中回來,顏府里沒了主心骨,早已亂作了一團。

    顏凝和顏予潭不敢耽誤,趕忙朝著前廳走去,而哭聲也正是從那里發(fā)出來的。

    一進前廳,便看見周姨娘跪在地上,嗚嗚咽咽的哭著,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用帕子死死的捂著嘴,可饒是她平素再謹言慎行,此時也顧不得什么體面好看了。

    顏冰站在她身側(cè),面上隱有些淚痕,可神色卻訥訥的,想來是已經(jīng)哭夠了。

    孟氏坐在主位上,緊蹙著眉頭,一臉的無可奈何,道:“周姨娘,你先起來罷,等老爺回來了自有說法的。”

    周姨娘哭著道:“阿冰做下這種事,我實在是無顏面對老爺、夫人。”

    “不關(guān)你的事。”孟氏嘆了口氣,看向顏予淮,道:“快扶周姨娘起來罷。”

    顏予淮道了聲“是”,便走到周姨娘身邊,想要扶她起身。

    可周姨娘只是搖頭,道:“夫人,我沒能好好管束阿冰,才讓她犯下這種大錯,我實在不敢起身。”

    孟氏勸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顏予淮面色冷凝的看了顏冰一眼,方緩緩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著,抿唇不語。

    他為人一貫端方,顏冰是他meimei,他既生她的氣,看不上她的所作所為,又忍不住心疼她,若她為人欺侮,他自然要去為她討回公道,可如今,卻是她自輕自賤……

    他心中暗恨,卻又什么都不能說,只好一言不發(fā)。

    顏冰怯生生道:“姨娘不必如此,待明日我與父親入了宮,在陛下面前說分明了,女兒便能嫁給康王世子了,到時姨娘笑還來不及呢。”

    “你糊涂啊!”周姨娘含淚搖了搖頭。

    顏冰擦了擦她眼角的淚,道:“有這腹中的孩子在,他們便是不顧及我,也得顧及這孩子的。”

    她不懂,她為自己謀了這樣一個好前程,為何竟沒有一個人為她高興,哪怕是她的生母周姨娘,臉上也沒有一點喜悅之色。

    難道,在他們眼中,她就活該被踐踏到塵埃里,活該嫁給孟昶那種破落戶子弟嗎?

    第28章 、侍妾

    顏凝和顏予潭此時也走了進來。

    相比于顏凝臉上的淡然, 顏予潭幾乎是暴跳如雷,他指著顏冰的鼻子,恨道:“三姐,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你不知羞恥!”

    先不說她尚未成親便把身子給了陌生男子, 那謝以安是什么人?他可是顏凝之前的未婚夫, 雖說退了親, 可到底也該避嫌的。顏冰不僅沒有半點避諱, 還將此事堂而皇之的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實在是荒謬至極!

    而現(xiàn)在,她竟然說出這種話, 簡直是不可理喻!

    顏冰抬頭看向他, 見他站在顏凝身側(cè),登時便瞳孔一縮, 道:“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你整日與旁人混在一處, 又何嘗關(guān)心過我的處境?”

    “阿冰……”周姨娘見她失言, 趕忙提醒她。

    “我說錯了什么?弟弟是人家的弟弟,哥哥也是人家的哥哥,左右你們都看不上我, 都不向著我!”

    “三姐,你太過分了!”

    顏予潭不愿與她繼續(xù)爭辯, 氣沖沖的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顏凝亦不想與她糾纏, 轉(zhuǎn)身正要出門, 便撞上了剛剛回府的顏宗翰。

    他鐵青著臉,徑直走到孟氏身邊坐下,將滿滿一盞茶水都灌進了肚子里, 方才看向顏冰, 卻也是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孟氏關(guān)切道:“老爺, 陛下可有責備老爺?”

    顏宗翰冷聲道:“皇恩浩蕩,出了這樣的事,陛下不治我個教子無方之罪已算是格外開恩了。”

    “那霍家……可有說什么?”

    “你說呢?在人家慶功宴上弄出這樣的事,哪個是有臉的?”

    顏宗翰說著,看向顏冰,只覺得全身的氣都不打一處來,他強壓著怒氣,道:“明日進宮怎么說可想好了?”

    顏冰點點頭,道:“父親放心。”

    “我能放什么心?”顏宗翰不耐煩道:“時至今日,說什么也晚了,既是你自己謀的路,你好自為之也就罷了!”

    他看著顏冰只覺得心煩,便擺了擺手,道:“都出去罷,別在這里杵著了。”

    眾人知道他心情不佳,也就沒有多言,只依次走了出去。

    只有顏凝還停在原地,靜靜的望著他。

    “阿凝?你怎么還在這里?”顏宗翰盡可能的放緩了語氣。

    顏凝走到他身邊坐下,看著他疲憊的雙眼,不覺心疼萬分。

    她的阿爹,從上一世到這一世,都過得并不輕松啊。

    “明日,阿爹預(yù)備怎么辦呢?”

    “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阿冰只是個庶女,與謝以安又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是廝相授受,只怕康王府不會那么輕易認下這門親事……”

    顏凝微微頷首,道:“不是只怕,是一定不會。康王府之前認下我與謝以安的親事,是因為礙于太后的面子,如今自然要為謝以安找一門顯赫的親事,就算不若霍家那般握有實權(quán),也該是差不多的了。若是他們認下了阿冰,舍嫡女而娶庶女,只怕會成為人們的笑柄。康王府……丟不起這個面子。”

    “照你這么說,此事豈不是架在了杠頭上?竟是做不成的了?”

    顏凝看著他,認真道:“此事真做不成還好,我只想問阿爹,若阿冰當真入了康王府,他日康王與太子,阿爹要站在誰那里呢? ”

    “阿凝,立儲之事不可妄言。”顏宗翰提醒道。

    顏凝苦笑道:“阿爹比我更清楚,總有那么一天的,而且,顏家根本不可能獨善其身。更何況,在陛下眼中,顏家已與太子有諸多牽扯,如今又教唆女兒入康王府,只怕陛下會多心。”

    顏予淮是太子伴讀出身,所有人都會把顏家自動歸入太子一黨,再無轉(zhuǎn)圜余地。而顏家若在康王與太子之間搖擺不定,除了讓太子厭棄之外,得不到任何好處,甚至,失去了太子庇佑,還會把整個顏家?guī)肴f劫不復(fù)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