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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她畢業后過得怎么樣,工作和感情是否順利,想她那么厲害、聰明,應當也是不差的。 雪里是如此令人生羨,那時春信就時常在想,如果能擁有雪里所擁有的其中一項,她的人生也許會輕松很多。 這種設想當然是不存在的,春信長大后也不再埋怨老天為何待她如此苛刻。 能結識雪里,與她有過一段美好時光,吻過她,牽過她,曾相互依偎著取暖,已是命運的一份甜蜜贈禮。 ——這世上一定有比我更可憐的人,其實我已經很好啦,我已經擁有很多啦。以后會好起來的,加油加油,堅持堅持。 …… 如今的雪里,更是接近神祇般的存在。 救她于沼澤深淵,賜甘露與佳肴,降臨凡世,日夜為伴。 她的分量一天比一天重,是她已融入骨血不能分割的存在。 現在的春信,當然是聽不懂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但她天生的共情力使她明白,雪里此刻多么自責自厭。 “你現在不明白,你以后會明白的,你很快就能明白。但我不想等到那時候,那太讓我難堪了,我承受不起,讓我冷靜一下吧。” 路燈亮起,灰色的雪片變成暖暖的橙色,在路燈和車燈下快速地降落,沒有光的地方,卻幾乎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沒有淚,這實在是沒什么好哭的,雪里一點也不委屈。 她們真的一點都沒變,春信還是那個春信,她也還是那樣擔不起事,那么膽小,還沒怎么著呢自己先嚇個半死。 雪里在一棵又一棵梧桐樹下走過,春信吭哧吭哧在后面追,張大嘴巴喘氣,北風吸進肺里,血液都快凍結成冰。 這人仗著自己個高腿長,悶頭只管往前走,春信小跑越過她,展臂攔在她面前,“你要干嘛都行,你好歹把手揣進兜里去吧,長凍瘡了怎么辦?” 她用捂得熱熱的小手給她捏捏,暖暖,捧在嘴邊哈氣,覺得差不多了,才給她塞回羽絨服外兜里,“行了,去你的吧。” 鍘刀就貼著她脖子,她把頭伸過去它也不砍,擦著皮rou一點點磨,鈍刀子割rou,是打定主意讓她受折磨。 雪花在地面已鋪了薄薄一層,雪里雙手揣兜慢慢地走,駝著背,下巴塞進毛衣領里,耳邊是春信鞋底與地面的摩擦聲。 她總是拖著步子,兩條腿不怎么抬,擦著地面走,因此鞋底總是壞得很快。有時是因為心情很好,有時是累了。 雪里腳步放得更輕更緩,使她跟得輕松一些,兩人相差不過半步。 小區里大人小孩在玩雪,歡聲笑語一片,笑聲在四面的高樓之間飄轉,兩個沉默的魂從他們身邊飄過,在薄透的雪地上踩出一串腳印。 打開家門,溫暖的燈光和親人關切問候一下把她們拽回人間。 “怎么這么晚,又上哪瘋去了?吃了沒,沒吃飯在鍋里,菜用微波爐熱熱吧。” “我去熱飯!”春信語氣故作輕快。 飯菜在餐桌擺好,春信蹦跶著去叫她,卻看見雪里把被子和枕頭都抱到客臥,又拿了她的眼鏡盒、書和水杯,還有手機充電器。 “我在客臥住一段時間。”雪里站在門邊說。 熱飯時候心里就慌慌的,春信現在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她早就猜到了。 蔣夢妍聽見動靜走過來,兩個屋探頭瞧一眼,“怎么了?吵架了,鬧分居呢。” 她說笑著,春信也苦著一張臉笑,“那你住吧。” 蔣夢妍撞撞她肩膀,“jiejie鬧脾氣啊?是不是你又調皮了,還是她抽瘋了,mama幫你把她攆回來。” “不了。讓她自己在那吧,她想呆就呆唄。” 她情愿走就走吧,要來,也是要心甘情愿來,何必強求呢。 小孩吵架大人管不著,蔣夢妍互相安慰兩句就走了,回到沙發上,扯了毯子蓋住自己靠在趙誠肩膀上看電視。 春信把飯分成兩份,抬了一份放到她房間里,得到她一句生分的“謝謝”,她悶聲沒搭理,抬著自己那份飯回到房間,用勺子挖著吃,眼淚一顆顆掉下來,混在飯里囫圇著咽下去。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變這樣了,好好的怎么就這樣了。春信好委屈。 除了剛搬新家那次,鬧別扭自己在客臥睡了個午覺,從小到大這么多年,她們沒分開過。連坐火車去康城,那么遠的路都得擠一個鋪。 平時小打小鬧沒上過心,這次好像很嚴重,比以往所有加起來都嚴重。可春信好糊涂,到底是因為什么?! 吃完飯春信打開門出去,一擰客臥門把手,反鎖了,她曲指敲兩下,“我收碗,你吃好了嗎。” 里面隱隱約約傳來一句,“我待會兒自己收。” 不是喊的,隔著木門傳過來,春信聽得很清楚,說明她就站在門邊。 這么近呢,就隔著一扇門,也不愿意跟她當面說。 爸媽還在客廳,電視里打小日本鬼子呢,炮聲槍聲轟轟響,春信端著碗去廚房洗,然后洗澡,吹干頭發回到房間,發現空調不知道被誰打開了,房間吹得暖暖的,她急忙去擰客臥的門把手,還是鎖著的。 她拖著步子走回去,無精打采在床邊坐一會兒,掀開被子躺進去睡覺,腳摸到個熱烘烘的東西,是灌好的熱水袋。 春信又掀開被子下床,在抽屜里翻凍瘡膏,不想跟她說話了,站在客臥門口發短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