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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春信將至在線閱讀 - 第96頁

第96頁

    哀愁只停留一瞬,如被朱陽蒸騰的白霧,隱隱約約,無法觸碰,一個轉(zhuǎn)身,一個眨眼就消失不見。

    雪里試圖從她眼中探尋到苦痛曾留下的蛛絲馬跡,那雙眼睛已恢復了清澈。

    裙裾被風揚起,春信站在走廊上蹦蹦跳跳,“吃冰沙吃冰沙,還要加巧克力醬!”

    “加。”雪里牽起她的手下樓,“想吃什么都給你買。”

    她倒是希望她永遠也不要想起,讓那些苦難的過去成為真正的過去。

    第47章

    春信和雪里上學都晚,雪里念了兩個一年級,沒跳級,老老實實跟著念,比同級的許多學生大1-2歲。

    班里最高的男生才165,雪里已經(jīng)170了,加上人瘦,就更顯高。竹竿子一樣,還是坐最后一排,班上人數(shù)是單,空的就是雪里旁邊的位置,沒有男生敢跟她坐。

    “這樣也好。”課間時候春信來找她玩,抱住她肩膀,“這樣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前桌的男生回頭看,跟她們閑聊,“你們不是親姐妹吧。”

    春信說:“不是。”

    雪里抬頭看他一眼,他就把頭扭過去了。

    她比班主任還像班主任,誰會喜歡跟班主任閑聊天啊。

    確實剛來報道那天,雪里真被當成班主任了,她很自覺坐在最后一排,春信陪著她,也被誤以為是已經(jīng)巴結(jié)上老師的好學生走狗。

    每個進教室的同學冷不定在后排看著她都是一哆嗦,本來差班皮孩子多,老師以為還得費點功夫才能整治,進教室的時候都傻了,這屆學生怎么這么乖呀。

    后來雪里換上XXL的校服,大家才知道她是學生,有人猜她十八,有人猜她二十,還有人傳她其實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春信四處辟謠啊,那陣子可把她忙壞了。

    回家春信跟她說:“人家都說你結(jié)婚了耶。”

    雪里問她:“我整天都跟你待一塊,我和誰結(jié)婚。”

    “你整天和我待一塊,你當然是跟我結(jié)婚。”春信嘻嘻笑,豎起兩根食指攏在一起,“結(jié)婚就是像爸爸mama那樣嘛,兩個人在一起生活,躺一張床上。”

    “然后呢。”雪里問。

    她一點不害臊的,歪個腦袋,手指戳著臉蛋,“就跟我們倆一樣啊,爸爸mama上班還分開呢,我們上學放學都在一起。”她三指搓搓,“就差一個紅本本。”

    小動作多,話也多,雪里常常被她逗樂,“你還知道紅本本。”

    “當然。”春信又說:“我知道是不可能有的,但我有別的辦法。”

    “有什么辦法?”

    春信不說,保密。

    ……

    春信同桌是個小男生,個子比她還小些,黑瘦的,問她:“你姐是不特兇,你在家會不會被打手心。”

    “為什么這么說?”春信從來到蔣夢妍家,一次打都沒挨過,她不明白同學們?yōu)槭裁炊寂卵├铩?/br>
    “她長得很兇啊。”同桌說。

    “那她打過你嗎?”

    同桌搖頭。

    “那你覺得我長得兇嗎?”

    同桌還是搖頭。

    春信抬手就往桌面上砸了一拳,配上眼神,猛地這么一下,夠兇殘。

    同桌莫名其妙,“你干嘛?”

    春信說:“人不可貌相,知道了吧,我其實很兇。”

    同桌笑,“那你打我一下,我試試疼不疼。”

    他抖抖肩膀,繃緊了背,示意她可以開打了。春信輕輕捶了他一下,“你有毛病吧。”

    同桌搖頭,“用點力。”

    春信不理他了,同桌松了身體,這才說:“以前我在初中經(jīng)常挨打,但我骨頭硬,有一次,我去上廁所被人用手打了頭,我頭沒事,他手扭了,腫起來,三個月都握不住筆。”

    春信扭頭看他,同桌那個得意,“從那次就沒人打我了。”

    那之后春信開始打聽他家庭情況,有事沒事送點關(guān)懷,她心說我怎么老遇上這些倒霉蛋,又慶幸能遇上這些倒霉蛋。

    鄧奕太可憐了,他死了,偷錢給買衣服的小弟還不懂事,舅舅家不喜歡他,mama可能已經(jīng)再婚,以后都沒人記得他。

    只有一個春信,記得那個用鋼絲球洗澡的同桌,記得他在帶香味的信紙上寫下對她的真誠祝福,希望她永遠開心。

    她也在河邊給他燒過一回書,抬頭看天上的星星時想想他,盼望他在另一個世界能過得好。

    新同桌叫王安慶,春信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打聽清楚,他爸媽沒離婚,是獨生子,家庭小康,以前欺負過他的學生沒有一個考上二中的,他爸爸mama對他都很好,也沒有要二胎的打算。

    爸爸mama是多么重要,一個健康的健全的家庭是多么重要。

    春信放心了。

    周五下午放學,輪到春信這排桌值日,雪里也幫著掃掃地,有擦黑板夠不著的她也主動幫忙。

    值日已接近尾聲,把板凳從桌上放下就行,春信忙完準備去洗手,被同桌展臂攔在門口。

    教室就剩三人了,那瘦黑小子王安慶挺個小身板站門口說:“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真的不能答應(yīng)你,你還是放棄吧。”

    雪里站在講臺上,撣撣袖子上的粉筆灰,抬頭看去。

    春信指著自己的鼻子尖,左右看看,“你跟我說話呢?”

    王安慶攤手,“不然呢?”

    春信莫名其妙,“我放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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