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娘面不改色：“姜大人，上次在船上我去見您，您篤定毓含珍已經(jīng)死了，可她此刻還活著，分明在您面前詐死，如今又投奔了一直與您不對付的姬蓮生，有這樣的小人在，想必您以后也會煩不勝煩，此為一；您喪失記憶，放眼整個白鶴城，能對您造成這種影響的，除了姬蓮生不做第二考慮，此為二；我們有相同的敵人，哪怕目的不同，在某種程度上也能相互扶持，此為三。”

    姜無憂似笑非笑看著宸娘，徐徐道：“有點意思。”

    宸娘：“白鶴城入口在巴蜀境內(nèi)，事不宜遲，那我們就朝那邊出發(fā)吧。”

    姜無憂沒有表態(tài)到底幫還是不幫，宸娘也并不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趁姜無憂不備，她對端木青蟬悄聲道：“……總之一切在入了白鶴城后見機行事。不過我叮囑一句，到時只我出面，斷不能為了細砂再把你們兩個都賠進去。”

    端木與細砂都應了是，青蟬又提起辟水香，宸娘詫異道：“有這回事？”

    青蟬：“是。”

    宸娘看了看端木，對青蟬道：“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不管她曾經(jīng)怎么對待你，該服軟的時候還是要服軟——不光是為了細砂，毓含珍把你們?nèi)u了，如今你與端木也不安全……只怪我沒能耐，不然細砂也不會被他們給抓了去，現(xiàn)在就剩你與端木，我是無論如何不想看到你們再出事了。”

    青蟬聽出了宸娘的弦外之音，她讓自己去向姜無憂示好。

    端木：“宸娘，我們被自己的族人奴役、出賣，已經(jīng)夠慘的了，何必還要讓青蟬活得違心？”又想起青蟬說過姜無憂曾讓人糟|蹋她，更是不悅：“已經(jīng)將她當做仇人，若要對她奴顏婢膝才能求得生存，那這樣的生存，也委實太可悲了！”

    宸娘皺起眉，端木突然這么激動，她縱有萬般道理，也不便再開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會有個很精神的女配出場……

    下章在周五。

    ☆、【第二十三章 屠妖人】

    端木說完也有些后悔，找回青蟬之后她就開始顧忌，青蟬最幼，她有責任保護好她，所以宸娘說的每句話她都忍不住要細細分析，生怕一不留神就害了青蟬。可這樣針對宸娘并不明智，她們與宸娘之間的關(guān)系，其實和她們與姜無憂之間的，本質(zhì)上并沒有區(qū)別。甚至比起姜無憂，宸娘對她們的傷害反而更大。

    宸娘是她們的長輩，彼此相依為命過了那么多年，到頭來才知道原來所謂的照顧、親情都是假的，怎么能不寒心？偏偏還不能撕破臉！

    她不想讓青蟬活得違心，她自己又何嘗活得舒心了？

    青蟬卻覺得她們兩個都考慮過頭了，去向姜無憂示好不是問題，可問題是人家會不會把這示好當回事。以青蟬來看，姜無憂肯定沒有任何興趣去管別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

    但是氣氛僵了，又是為了自己，她自然要出來緩和一下：“端木，也沒有那么嚴重……我在她手下吃過很多苦頭不假，但她也救過我許多次。憑心而論，若不是她，我如今也不會站在你們跟前了。”

    青蟬給了彼此臺階下，端木也就不做聲了。

    這么說著，青蟬又想起一事，覺著自己還真應該去向姜無憂示個好。

    “我去去就來。”給自己打氣壯完膽，青蟬快走幾步越過宸娘與端木，小跑著追上姜無憂。姜無憂聽到她的腳步聲，也不回頭，顧自行走。

    青蟬跟著她走了幾步：“……我有事要跟你講。”頓了頓，聲音低落下來，“戰(zhàn)堂死了……在院里他替我挨了一劍，是他救了我。”

    姜無憂：“能讓他替你去死，是你的本事。”

    “……”青蟬硬著頭皮道：“可是他死了，我無處去感激他……”

    姜無憂：“……”

    青蟬：“還有辟水香……我不知道你為我用過辟水香。”

    姜無憂：“反正不是我的東西，不過順水人情。”

    青蟬飛快地道了聲謝，轉(zhuǎn)身就跑。姜無憂疑心自己聽錯了，回頭，卻看她跑的比兔子還快，早一溜煙加入那兩人中間了。

    端木：“你在前面等我們就是了，何必原路跑回來？臉都跑紅了。”

    青蟬：“……”

    到了相鄰的鎮(zhèn)上，天已黑了。宸娘想繼續(xù)趕路，姜無憂卻跨進客棧，自顧自地喊了一桌子山珍海味。青蟬是知道的，姜無憂寧愿餓著也不愿將就。

    宸娘沒法，只得跟著她去，女公子不招呼她們，她們便重新?lián)炝丝兆溃撕喓唵螁伟橇丝陲埦退阃辍?/br>
    她們吃完了，姜無憂那邊的菜還未上齊，店小二剛上了盤水晶肘子，也不急著走，油嘴滑舌地從旁搭訕：“看這位客官身纏寶劍，莫不也是來參加屠妖大會的？”

    姜無憂不緊不慢道：“屠什么妖？”

    店小二一聽有戲，開始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客官，這話你可就問對人了！我其他學問一概不知，可要論打聽消息嘛，這玲瓏鎮(zhèn)上我排第二，還沒人敢自認第一的！”

    一個銀錠被姜無憂隨意扔到桌子上，店小二一邊說著“使不得”，一邊猴精兒似的收起把它往懷里揣了：“我也就告訴您”，得了銀子稱呼都變了，“我們鎮(zhèn)有戶人家，年頭上才娶了個嬌滴滴的美娘子。那娘子好看的喲，人人都說是仙女兒下凡——嗨！哪是什么仙女兒啊，兩天前鎮(zhèn)上來了個有本領的大人物，一作法，那娘子原形畢露，你猜怎么著？那娘子原是只白皮毛的狐貍！我活到這把歲數(shù)，還真沒見過這么壯碩的大狐貍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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