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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突然擱下了筷子,指揮起了周父,“你去把那禮物拿來,讓他拆。” “不急在這一時吧?”周父無奈地勸。 “阿惜不都說吃過了嗎?”周母固執(zhí)地表明了態(tài)度,“陪我們吃那坐也是干坐著,別浪費時間。” 周父只好起身去客房,從行李箱中找出一個大袋子,拎回餐廳里,把袋子放到了余京海的跟前。 猝不及防抱了一大袋禮物的余京海滿臉迷糊:“……還、還挺沉。” “都是我們考古買的伴手禮,考古盲盒,可以開出很多文物工藝品……” 周父解答道,“開這些盲盒的方法和我們考古做的一些事有點像,你可以體驗一下,就當過過考古癮了。” “現(xiàn)在就開吧。”周母催促道。 這話說的,等于沒給選擇,非要讓余京海現(xiàn)拆盲盒,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周惜倒是對考古盲盒有些了解,知曉這東西拆起來又是土又是灰的,便要跟余京海說兩句,打算給人提個醒。 “阿惜,你過來。”周母及時把兒子摁回椅子上,“那禮物不是給你的,你坐這,陪我們吃飯就行。” 得,外援都不給有。 余京海大約聽明白了,岳母這是要考察他唄。 袋子里的盲盒粗略看過去,至少有十個。 岳母已經(jīng)不肯給他好評了,這種明確交代出來的任務,事關(guān)后續(xù)觀感,盲盒再多再藏雷,他也得開啊。 余京海默默地抱著袋子,挪開座椅,低頭開始鼓搗盲盒。 打開一個盒子,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個硬邦邦的泥塊。 他謹慎地摸索著,翻出了小鏟子之類的配套工具,和一份小冊子。 認真地看過冊子上面的說明之后,他就覺著這玩意兒弄出來不僅不容易,還會落土,肯定得影響周邊環(huán)境。 于是干脆地把他和餐桌的距離拉開更遠,又拿了張報紙在椅面上鋪開墊盲盒,自個兒坐到地板上,照著說明書的步驟,先把水淋到土上,再用小工具開挖。 他沒經(jīng)驗,挖得很小心,好一會兒才挖出個像底座的部分,以為岳母布置的這個任務是要考驗他的耐性。 不料正吃著飯的周母突然開口喊了他。 “小余。” 余京海迅速昂聲一哎,停住手里的活兒,緊張地捻死了手頭的小鏟子。 第103章 說媳婦兒彪 “別停,我問你答,盲盒繼續(xù)挖。”周母把規(guī)則撂明了,接著問,“你多大了?” “36了。”余京海即刻左右開弓,手不敢停,嘴也不敢停,“今年剛過的36歲生日,阿惜和我過的,他……” “不用展開說。”周母截住了他的詳細描述,繼續(xù)下一個問題,“家里還有什么人?” “我媽,就我媽一個。”余京海繼續(xù)答題,繼續(xù)挖土,“差不多兩歲那會兒吧,我爸就沒了。” 周母停頓了片刻,又問,“你做什么工作的?” “保安。”余京海答道,“就在阿惜待的那個學校,奇亞。” “一個月收入多少?”周母的問題似乎開始變得尖銳了。 余京海沒有遲疑,很快就報了數(shù),精準到個位數(shù)的數(shù)字。 桌邊的周惜輕蹙了蹙眉心,卻沒出聲阻攔。 他和余京海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談到結(jié)婚的階段,家里的其他長輩或許沒資格去打聽,但他的父母有這個權(quán)利。 關(guān)于余京海家庭背景的事,他其實也和父母說過。 母親這時候來這一出,頭不垂低,太陽鏡不摘,直挺挺朝著余京海的方向,飯都不專心吃,目的顯然也不會是把話再問一遍,讓余京海親口答一遍這么簡單。 “……阿惜是當老師的,還能往上走,你這個保安工作,以后有晉升空間嗎?” “沒啥空間,是不好升了。”余京海坦然承認道。 “那阿惜和你的收入差距,你都清楚吧?” “清楚。我掙的沒阿惜多……”余京海稍沉了聲,隨后抬頭看向周惜,眼里卻有驕傲星光爍開。 “阿惜能耐,年紀輕本事兒大,是優(yōu)秀的人民教師,學生都喜歡他的課,特會教人……” 這說著說著還歪樓夸起了自個兒的對象。 周父滿意地笑著,給碗里舀了一大勺的玉米。 周母壓著自己就要挑起來的嘴角,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把樓正回來,語氣更重了。 “你們兩個人生活質(zhì)量的差距,你也都清楚?” “媽,我們現(xiàn)在生活就挺好,沒什么差距。”周惜忍不住插了嘴。 周母頓時放下筷子,“玉米做咸了。” 這哪是在評菜啊,擺明了是在警告親兒子。 余京海趕忙用力擠眼角,擠得半張臉都在抽搐,無比兇猛地給周惜使著眼色。 媳婦兒可別駁了,再駁下去一桌菜都得咸。 “媽,我明白您的意思,我肯定會努力,想別的法子掙錢,不會就指著這一份工資過日子……” 余京海一邊耐心地搓盲盒土塊,一邊給岳母作解釋,“我有在跟朋友打聽靠譜的路子,媽您放心,不說提高多少生活質(zhì)量吧,但我一定保持住現(xiàn)在的生活質(zhì)量。” “我也絕對不亂花錢,除了給我媽寄的,都給阿惜管著,咱倆有規(guī)劃,當然,我主要聽他指揮,啥都有商有量的……” “凡事可以商量溝通就不錯,能解決很多問題。”不怎么開口的周父這會兒突然出了聲,拍撫了一下周母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