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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老師笑得爽朗,“沒事,我這邊火大,烤得快烤得多,就給你勻一點,你隨意啊?!?/br> 說完就被學(xué)生喊走了,平時學(xué)生們最喜歡上藝術(shù)類的課程,都和他關(guān)系好。 余京海端著盤子走到周惜的身側(cè),沒怎么抬頭,更沒說話,把盤子擱下就要走。 周惜發(fā)現(xiàn)他塞來的那個大盤子,看清了擺放在盤子上的每樣食物,眼神驀地一滯,忙轉(zhuǎn)過頭把人喊?。骸坝喔?!” 余京海背影一震,停住雙腳,緩緩地回過身去。 “怎么來了只放東西不說話?”周惜溫聲笑問。 “你沒空?!庇嗑┖Iぷ友鄹皇瘔K兒堵著似的,每個字都咬得特別干巴。 周惜察覺到他身上的低壓,即便不明其意,也不想就這樣讓人離開。 周惜又掃了一眼旁邊的燒烤架,“我看余哥你烤的都很好,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這邊的?” 余京海攥了一把拳頭,沉默地走了回去。 周惜騰出半邊凳子讓他坐,他就坐,周惜讓他幫忙烤串,他就烤。 干什么都利索勤快,但就是不開口說話。 周惜越看越覺得他這副模樣很像是在跟人置氣。 不了解原因的情況下,周惜也不會貿(mào)然去詢問,以免觸及別人的隱私。 自從曲子獻(xiàn)做了那件糊涂事之后,他始終記得余京海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記得余京海性情老實,卻也會發(fā)很大的脾氣。 “余哥,你吃過了嗎?”周惜忽的輕聲問著,主動開了話題。 余京海沉嗯了一聲,但事實卻是他烤的那一大盤都拿給了周惜,壓根就沒給他自個兒烤。 周惜犯難了,第一次對上這么愛答不理的余京海,他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氣氛一時僵住,就快僵得冒悶氣了。 “——你吃過了吧?”余京海這會兒終于開了口。 不等周惜回答又匆忙地繼續(xù)甩出話:“吃過了就不用管我拿來的,分給你學(xué)生都行,我看著火烤的,都是熟的,衛(wèi)生,也不會太難吃?!?/br> 周惜愣了愣,忍不住又看了看那個大盤子,隨即低聲笑了,“我還沒吃,我胃不太好,對這些比較講究,不能吃太生的,要保證是基本熟透的才行……” 余京海臉上露出一分錯愕,立刻扭頭去瞧剛才那音樂老師送來的烤串。 一眼看過去,都不是特別熟,而且還烤得很不均勻,個別的還有一面帶點兒焦。 “玩樂器挺能,燒烤不行?!庇嗑┖3谅曕袜臁?/br> 周惜聽見他的話,有些哭笑不得,語氣溫和地說,“術(shù)業(yè)有專攻嘛?!?/br> 余京海吭了一聲,指了指那些不太熟的烤串,“那你吃一串?” 周惜連連搖頭,笑說,“不敢放肆,胃會鬧我?!?/br> 余京海端起自己帶來的那一盤,單只手也能捧得很穩(wěn),直往周惜跟前捧過去,“那吃我烤的,保準(zhǔn)熟,你試試?” 這么問的時候,他心里還是有點兒緊張的,生怕周惜會不愿意。 但周惜很快就拿著筷子開動了。 先前余京海擔(dān)心簽子會劃著他,所以烤好之后還特意拔了簽,覺得這樣吃起來方便又安全。 這些食物都沾滿了周惜平時喜歡的醬料,周惜吃得眉眼舒彎,唇邊一直浮著笑窩,明顯很滿足。 余京??吹眯纳嫣?,跟著他一塊兒笑了,嘴角遲鈍地、僵硬地扯著,也是高興不已。 周惜是真的餓著了,一個人就把盤子上的東西吃了一大半。 余京海一邊用他的工具,替他烤好那些他應(yīng)付不來的烤串,一邊偷空瞄他。 見他吃得安靜,那模樣乖順得也很勾人。 余京海心頭發(fā)熱,手心直出汗,不敢再多瞧,又總是耐不住地去找他的身影。 等到周惜收了筷,他把新烤好的串放好,從兜里拿出整包紙巾,遞上去,“這是新的,干凈的,沒用過,都給你?!?/br> 周惜笑著道謝接下,把嘴角沾的醬汁擦干凈了,才沖余京海笑瞇瞇地夸了一句,“烤串很好吃。” “后邊再吃燒烤,你來找我,不,你等著就成,我都給你烤好拿過來。”余京海叮囑完了,又問,“真吃飽了?” 周惜輕聲嗯著點了點頭,“要不是真吃不下了,我肯定會都吃光的。浪費可恥啊?!?/br> 余京海目光炯燙地凝視著他,低了聲脫口說:“傻氣。” 不遠(yuǎn)處響起了激昂的音樂聲,正好掩過了余京海的聲音。 周惜沒聽清,“余哥你剛才說什么?” 余京海哪敢當(dāng)著他的面再說一遍他傻,只能撇開眼,磕巴地重說,“不、不可恥,不是,我是說剩下的我都能吃光,肯定不浪費。” “你剛才不是說吃過了嗎?”周惜滿臉疑問。 “消化好,又餓了?!庇嗑┖@^續(xù)垂眼盯盤子,扯謊扯得脖子紅。 得虧是大晚上,露營地的燈光沒那么亮,也照不出來他現(xiàn)在是什么糗樣兒。 “那還省得我分給學(xué)生了,好東西都留給我余哥?!敝芟дf著俏皮話,眨了眨一雙靈動的桃花眼。 余京海被最后那句話甜得腦袋暈乎,不禁盯上了周惜前不久才被醬汁醞過的那雙嘴唇,按在膝蓋上的手掌死死地蜷縮住。 剛要說話,就聽見旁邊有人在喊周惜。 他轉(zhuǎn)頭一看,在幾步外,揮舞著手臂,叫周惜過去唱歌助興玩鬧的竟又是那音樂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