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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學霸人生 第73節

    “如果你不希望我把你心愛的書房燒掉,立刻,馬上,上床休息!”瑪莉亞冷漠的警告著她的丈夫。

    于是,她成功了。

    一般的數學論文審稿,周期經常慢到令人發指,那些親愛的審稿人,經常喜歡磨到最后一刻,才慢慢騰騰的給出自己的結論——或者再拖一拖,十天半個月就過去了。

    但是出乎意料,這一次,期刊社三天以后就得到切斯特頓教授的回復。

    而且是一篇長篇大論,熱情洋溢,充滿了贊賞和欽佩之情的答復。

    這風格,和這位教授之前懶懶散散,永遠喊著無聊的風格,簡直大相徑庭。

    編輯甚至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被人偷偷換了一個靈魂。

    又過了幾天,另一個審稿人的答復也寄了過來,語氣比切斯特頓教授稍微保守些,但是依然充滿肯定和贊賞。

    編輯剛收到這封投稿的時候就意識到,一作是一個純粹的學術新人,他根本檢索不到這個“zhiyun mu”的任何信息,不過因為二作是一位有些資歷的講師,同時以他的水平,也沒看出這篇論文的明顯紕漏,才成功通過了第一道編輯的審核關,向幾位審稿人推送出去。

    這封投稿,既然能通過最挑剔的切斯特頓教授的毒舌,又解決了一個幾十年沒有被解決的猜想,那它確實有被發表的資格。

    編輯很快就打開郵箱寫起了通過的回復,簡短的回復寫完,他又開始拆新寄過來的投稿……嗯?這是怎么回事?

    編輯重新打開郵箱,調出之前剛回復的那封郵件,確認了一下標題。

    兩封論文確實討論的是同一個數學問題,只不過前面幾篇論文進展更快,已經完全解決了這個問題,而后一篇論文,只證明了erd?s和的一個前置猜想。

    兩個數學家,或者任何兩個同行科學家撞車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以研究的課題只有這么多,很多時候研究又是緊跟著其他領域的發展來的,比如每次計算機技術突飛猛進的時候,同時也是各種數學猜想被解決得最多的時候。

    但是,這樣一個小眾的數學領域,短時間寄來兩篇內容和思路極其相近的論文,更重要的是,兩篇論文的通訊單位還是同一所學校——這就很不尋常了。

    這位謹慎的編輯可不想沾上什么學術丑聞,于是,思量片刻以后,他選擇寫信向那所大學詢問。

    這封跨國信在路上又走了一個星期,才順利的出現在a大數學系主任的手里。

    論文撞車,學術丑聞,剽竊,抄襲,一連串讓人大感不妙的詞匯,接二連三出現在他的腦子里。

    更重要的是,這封問詢信竟然還來自于一本業內頂級期刊,而且,還是先寄到校領導那里,再轉交給自己的。

    光是看到那本期刊的名字,就足夠系主任額頭上泌出大顆大顆的汗珠,而校長嚴肅的問詢,更讓這種緊張感直接提高了三倍。

    這可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一天!

    但是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后頭。

    系主任怎么都沒想到,平時系里一個不聲不響的女講師,竟然會實名舉報她以前的導師剽竊論文,以及挪用研究經費!

    “這種舉報,你是要擔責的,”系主任勸她三思而后行,“而且你畢竟是老何手把手帶出來的,這時候你要是翻臉,以后在圈子里都很難混下去了。”

    學術也是一個圈,圈子里按資論輩,也有根本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潛規則。

    “這次這個事情,我相信還是意外居多,老何有什么必要剽竊一個高中生的論文?有什么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嘛,何必這么上綱上線的。”

    面對上級甚至還有國際同行的壓力,系主任更傾向的還是熄事寧人大事化小,免得把臉都丟到國外去。

    邢欣卻半點都不肯退讓:“不論是剽竊論文還是挪用經費,我這里都有證據,主任,我很久之前就跟您反映過何副教授的問題,但是每次都被你壓下去了,這一次,哪怕是搭上我自己,我也一定要把事情曝光,要不然,還會有更多像我師兄一樣的人,成為姓何的犧牲品!”

    每次說到邢欣的師兄,系主任就忍不住沉默下來。

    那個青年活著的時候,他印象不深,但是因為死得過于慘烈,甚至成為那年學校的年度新聞,要不是因為這件事,邢欣也不一定有留校的資格——只沒想到,她一直不肯放棄給自己的師兄討一個公道。

    “那個學生……”系主任甚至已經忘記了師兄的姓名,那場慘烈的死亡,就像是不小心沾在衣服上的一點蚊子血,總叫人下意識想抹去,“就連他的父母都覺得是孩子自己承受不住壓力才跳樓的,也沒找學校的麻煩,你又何必鍥而不舍咬著這件事不放呢。”

    “我們這次討論的不是這件事,”邢欣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而無畏,“主任,我現在和你說的,是何副教授剽竊和貪污的行為。”

    “你這又是何必呢,”系主任嘆,“每個導師都有自己的風格,也許老何對學生是稍微嚴苛一點,但是既然那么多人說他的好話,這人總還是有些優點吧,也不能因為他稍微的一點過錯,就徹底否定這個人吧。”

    “我沒徹底否定這個人,”邢欣表情還是yingying的,“我只是認為他沒有資格繼續進行學術研究,這種人留在大學里,就是禍害!”

    系主任終于徹底沉默了。

    邢欣給何副教授做了三年免費的保姆,掌握了大量關于這個人挪用公款的證據——甚至還知道這人的婚外情——只可惜都是細枝末節,無法成為直接扳倒他的證據。

    真正能把何副教授打下去的,還是學術不端。

    而且,是一起極其惡劣,影響也非常大的學術不端——這個人竟然直接剽竊一個高中生的研究成果,試圖在對方已經完整證明了那個猜想的前提下,把成果搶到手。

    然后還翻車了。

    如果不是兩篇論文寄到了同一個雜志社,導致對方來函詢問,如果但凡邢欣態度稍微軟一點,承認只是一次寄遞失誤,或許,這件事也就這么過去了。

    問題是,邢欣不但選擇硬杠,還在姓何的墳上順便撒了一把土——哪怕把自己搭上去也在所不惜。

    于是,就只能動真格查了。

    而何副教授,自然不是那種風清氣正,怎么都不怕查的人。

    正相反,這個人簡直一查就是一個窟窿,脆弱得像個紙人。

    學術不端,手腳不干凈,作風不良,可即便是成功檢舉揭發了這么一個人渣,邢欣在學校里的位置,一下子尷尬起來。

    她并沒有做錯什么,可突然一下子,好像所有人都開始躲她了,就算在辦公室里講笑話,也不愿意在她的面前講。

    也有年紀不大的青年教師,偷偷對邢欣的行為表示了贊同,但是公開場合,依然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她。

    這是一件頗為尷尬的事情,但是邢欣對此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而且,她也并不覺得這些冷漠的回避,對自己能有什么真正的傷害。

    大學里頭會說笑話確實有用,但是更有用的,還是研究成果。

    邢欣自知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至少跟慕之云那種人比起來,她的上限天然就低了很多。

    但那又怎么樣呢,這個世界上有天才如高斯,歐拉,一樣也有大器晚成者比如萊布尼茨,比如哈代。

    數學無比廣博,也留下了足夠的空間,讓熱愛它的人在其中盡情開拓。

    這就夠了。

    邢欣依然繼續和慕之云合作,幫她完成了另外兩個成果的論文創作,但是不肯再拿二作了。

    “除了翻譯,我在其中實在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貢獻,”她說,“而你卻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

    慕之云搖搖頭:“我好像什么都沒有做——除了發表論文以外。”

    “不,”邢欣笑,“多虧了你的論文,我打敗了一個很壞很壞的家伙。”

    姓何的已經因為學術不端被學校解聘,而因為挪用的公款錢數不小,如今正被立案調查,更加可喜可賀的是,何副教授的妻子,也因為他亂搞男女關系的問題,和他提出了離婚。

    這個一度最會插科打諢的家伙,暫時怕是笑不出來了。

    “聽起來還不錯,”慕之云認真的想了想,“不過我還是覺得,那和我沒關系。”

    這段時間慕之云最大的收獲是,終于成功刷完了第91套題——謝天謝地,后面沒有未解難題了,而是出現更多跨學科的內容。

    難度不算高,但是涉及的知識面相當廣,慕之云不得不又開始努力的拓展知識面,來應付那些越來越錯綜復雜的難題。

    與此同時,慕清的新藥廠也終于正式開始生產,第一批新的原料藥才從生產線上下來,就馬上一車車拖往制藥生產線。

    胡剛安剛聽說自己的新老板竟然在做原研藥,而且正處于臨床二期的時候,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是傻的。

    或者說,他覺得這個外表看起來很聰明的老板,其實本質上就是個傻的。

    這可是原研藥!治療腫瘤的原研藥!動輒十幾個億資金的投入,哪是他們這些小藥廠玩得起的!

    就怕剛開始玩,就直接被玩廢了。

    正當他對藥廠的前途感到一片灰暗的時候,他們藥廠的門,忽然被擠爆了。

    聽說這個廠準備投產蕤復康,病人,以及病人家屬爆發出來的熱情,是一般人很難想象的。

    哪怕在遙遠的湖東,也有人千里迢迢從京城趕過來,開始打探有沒有辦法提前弄到一點新藥。

    就連胡剛安,都被一個親戚的親戚找上了門。

    “這個藥甚至還沒通過臨床測試!”胡剛安努力試圖解釋,“所以我們還不能對外銷售,要是賣了出去,罰得很重的。”

    那個親戚的親戚是個七旬老人,滿頭白發,一臉皺紋,手都是顫抖的,卻還努力對這個年輕人露出卑微的笑:“我明白我明白,這個藥是不好弄,要不然我們也不好意思求到你這里,可是參與臨場試驗的資格實在是太難了,我孫子才二十歲呢,剛上大學,就等著這個藥救命了。”

    胡剛安還是搖頭:“真不是我不愿意幫忙,私自流出沒有通過審批的藥品,這責任我真是擔不起,再說了,這個藥也不一定管用啊,畢竟是新藥,實驗都沒做完……”

    “你這年輕人睜眼說瞎話呢!”被拒絕還沒說什么,可要說這藥不管用,老大爺就直接急眼了,“這藥可是救命的神藥!京城里早就傳瘋了,那些進了臨床試驗的病人,可是真真切切都好轉了的!”

    然后,胡剛安就被科普了一大堆關于這種新藥的傳說——什么讓一個晚期患者轉危為安啦,什么救了一個三歲孩子的性命,總而言之,怎么玄乎怎么來,他聽著感覺更像是聽神話,而不像是自己廠里能生產出來的新藥。

    “我幫你問問老板,看什么時候再開放實驗名額。”胡剛安也只能這么說。

    “正好原料的生產問題解決,第三期臨床也準備上了,”慕清倒是答得很干脆,“藥管局那邊都催了好多次了,再催我也頂不住了。”

    然后,胡剛安就親眼看到了無數人對這種新藥的熱情。

    從放出準備開始第三期實驗的風開始,他們廠的大門,簡直就要被從各個地方來的人堵的水泄不通,還是東湖公安局特地在他們藥廠邊上直接新設了一個派出所,慕清也專門聘請了一批退役士兵當保安,才算是勉強維持住了廠里的次序。

    即便如此,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車間主任,胡剛安家的門檻也快被接踵而至的拜訪者給踩平了。

    無數人試圖和他拉關系,打聽情況,全都是為了那個,甚至還不能正式上市的新藥。

    胡剛安忽然就想起,當初那個老領導對他說的話:“這個藥廠,以后很有可能成為世界級的大廠的。”

    當時他覺得那個老領導就是忽悠自己,但是現在,他突然覺得,或許老領導的話,還真的很有可能發生。

    一種對晚期癌癥有明顯療效的抗腫瘤藥究竟意味著什么,對哪個藥廠人來說,都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他現在或許,正在創造歷史。

    且不論胡剛安心中澎湃而起的振奮心情,遠在京城的李杏芳一家,卻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

    王醫生推薦的新藥,不但不收錢還倒給錢就算了,而且真的有用!

    自從生病開始,李杏芳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呼吸這么輕盈,行動這么利索過。

    她的腦子原本沉倦倦的,精神也是,但是自從試用新藥開始,那些原本壓在她身體和靈魂上的病痛,忽然就開始減輕了。

    其實最開始她覺得有效,是感覺化療對身體的負擔,忽然就減弱了很多。

    李杏芳是敏感體質,對化療放療的反應都很大,做一次類似的治療,幾乎半條命就去了。

    但是自從服用新藥開始,之前治療留下的沉疴,忽然就淡了。

    她的胃口慢慢恢復,長期的失眠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就連頭發,都慢慢長了出來。

    她臉上的笑也越來越多。

    然后就是更多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的傳過來。

    她肝臟部位的轉移病灶漸漸消失,頸部淋巴結的也是。

    肺部的狀態也在慢慢好轉,漸漸的,她不再覺得呼吸困難,胸口的刺痛感也減輕了很多。

    再然后,也就是剛才,王醫生很高興的通知她,她的情況已經有了極大的好轉,下個月就能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