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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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尚城徹底迎來了夏天,連續多日的晴朗,曬干空氣中殘留的潮濕,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遍布的灰色水痕正一點點褪去,如畫紙上的猙獰線條循著原本的軌跡回到筆尖,露出原初看似祥和的底色。 杜明明沒有帶任何冬季的衣服,最厚不過一件單層風衣。 而悉尼的六月,大雪漫天。她總是穿著一件黑色的燈芯絨連衣長裙,循著記憶在街巷里游蕩。 風元的那家療養院在林家倒臺后就被清空,政府還沒有來得及處理,一整棟樓廢置在原來的地址,雪天里更顯突兀和孤寂,巨大的銹跡斑斑的鐵門敞開著,在持續已久的昏暗天地里,一如既往地傾訴著黑色的秘密。 那些被風元囚禁在此的人,成為了歷史里無人在意的墨點,不知歸宿。正如鐘時安,正如她自己。 電梯自然是不能用了,整個樓道采光極差,杜明明憑感覺順著樓梯摸索上天臺,厚厚的一層雪幾乎淹沒腳面。純白無暇的一整片,全黑的她踏進這片白,就如絕望的魚,游進陌生的一片海。 她把鞋脫下來,冰冷從腳底循序漸進地涌上來,爭先恐后鉆進身體的每一根血管,卻讓她感到無比安心。 站在最邊緣,聽風過耳。雪花落在黑色的布料上,很快融化,遁入這片黑暗,如落葉歸根般理所當然。 離開一座囚籠,又是一座囚籠。而每次下墜,她都幻想有人能接住她。 可結局往往事與愿違。 林謙與推開天臺的門,正看到杜明明一只腳踏上邊緣的護欄,黑色的裙擺在風里獵獵作響,像一面宣戰的旗幟,又像終點線拉好的橫幅,奪目,決絕。 他的左眼還綁著紗布,單剩一只右眼,只覺眼前畫面狹窄銳利,似專為他播放的一部電影。 他向前走了兩步,腳踏在雪里,吞沒了所有聲響。 杜明明站直了身子,停頓在那里。雪越下越大,落在林謙與的睫毛上,視線模糊,切斷了他們之間最后的鏈接。 鐘時安其實沒死。但林謙與執著于在她面前做個絕對的勝者,服軟和安慰的話到嘴邊就像脆弱的動物敞開肚皮,他做不到。 唯一奇怪的一點,是這真相其實不難調查,覃野應該也早就知道,但他也沒有告訴杜明明。 無人的時刻,真的完全空白、平靜的時刻,林謙與也會為杜明明覺得荒唐。她費盡力氣攥在手里的東西,如夢幻泡影,別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吹散。 視線逐漸清明,他感到自己左眼的空洞又在隱隱作痛,血液如刀割劃過他的皮膚,有什么東西正在發芽,一種遲來的獲得感。 奈何橋邊的渡鴉,見慣了生死,萬般愛恨中,卻找不到超度自己的詩句。 杜明明向前傾落之時,像黑色的鳥兒斂起翅膀,投身于無盡的彼岸深淵。 林謙與沒有再往前一步,萬籟俱寂,他聽見自己的呼吸,掩埋了所有的話語。 大雪下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