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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的孟翼遙瞧著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白蒼術,他嘆氣道:“當時朕不清楚她為何會給朕限制五年的事情,如今這胡太醫一說,朕才明白原來她當時已經中毒了。” 孟鶴知聽到這里,便立刻有了一個判斷,在心中分析道:“五年前,那時的阿術已經當上了散騎常侍。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已經與孟駿德有了約定。那么這毒必定是和孟駿德有關。當初的顧命大臣除去白太傅,還有豫國公和孟駿德,但阿術為什么獨獨選擇向孟駿德求助,而不是向豫國公求助呢?” 分析至此,孟鶴知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孟翼遙瞧見了她這細節變化,當即就關心地問道:“安樂,你怎么了?” 孟鶴知抬眸看向孟翼遙詢問道:“陛下可曾想過阿術五年前為何向孟駿德求助,而不向豫國公求助?” 她這一問使得孟翼遙當即愣住,隨即陷入沉思。緊接著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她知曉了什么,而她所知曉的事情與孟駿德有關。” 沉默小片刻后,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喊出了一個名字:“白太傅。” “是了。” 孟鶴知堅信自己的推斷,“定是阿術知曉自家這案子是孟駿德幕后cao作,卻又故意裝作不知曉而且極有可能還表現出一副堅信這案子是豫國公所為,于是就登門找了孟駿德。” 孟翼遙接過她的話繼續說道:“而依照孟駿德的性格,他必然不會輕易相信,于是就用了這毒。”分析到這里,他驀地興奮道,“若是如此,這孟駿德身上一定有解藥。” 但孟鶴知可沒有孟翼遙這般樂觀,她腦子里一直記得孟駿德說的那句要與白蒼術一道上黃泉,顯然就是只要他死了,白蒼術便別想活。所以,當她聽見孟翼遙這話時,就直接潑冷水道:“即便他真的有解藥也不會給阿術的,陛下難道忘了他在祭天臺時所說的黃泉路上有阿術相伴,他也心甘情愿么。” 被孟鶴知這么一提醒,孟翼遙也想起了白蒼術應答的那句自己是向死而生之人。他心中最后一絲希望的小火苗也被徹底澆滅,他不甘心且不情愿地回應孟鶴知的話道:“是啊,他怎么可能會放過蒼術,當年若是蒼術也在家中,他必然也會殺之而后快。” 孟翼遙深吸了一口氣,隨后又緩緩地吐出口濁氣:“看來只剩下張貼皇榜一個法子了。” 相比孟翼遙的苦惱,孟鶴知卻意外地顯得十分平靜,她瞧著白蒼術,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在心中默默地問道:“這才是你說的你我不同對吧。” 即便得不到白蒼術的答案,但孟鶴知明白她會沉默以對。她站起身對孟翼遙行禮道:“陛下,安樂想留下來照顧阿術,還望陛下成全。” 孟翼遙哪里會拒絕,他與白蒼術自小關系不錯,而白蒼術與孟鶴知的關系只怕與自己比起來只會是更加深厚。他緩緩頜首地與孟鶴知道:“安樂若是愿意,那朕自己是同意的。若有什么需要,安樂只管告知內侍。” 孟翼遙剛說到這里,忽然他身旁照顧他飲食起居的小內侍來至他身旁,對他行過禮后又瞧了眼孟鶴知,隨即上前對他耳語了幾句。 聽完小內侍的稟報,孟翼遙當即臉色大變:“此話當真?!” 小內侍低頭不語,見他如此,孟翼遙明白他不會謊報。于是就與他說道:“朕知曉了,你下去吧。” 待小內侍退出長平殿后,孟翼遙便轉身對孟鶴知道:“安樂,朕還有些事情要去太極殿處理。就不在這里陪著你們了。”隨后又對瓊荷囑咐道,“瓊荷,若是這邊有什么事情就立刻派門外的金吾衛來告知朕,聽明白了么。” 瓊荷領命對孟翼遙福了福身道:“是,瓊荷遵命。” “待晚些,朕再來看你們。” 孟翼遙扔下這句話便匆匆離開。 雖然,他沒有說出是為了何事離開,可孟鶴知已然有所猜想:這案子既然交給了大理寺和刑部細查,那么他們必然是盡心盡力去查。即便祭天臺時,白蒼術從未承認那封遺詔是出自白太傅之手。可那偽造的文帝遺詔當時有那么多大臣瞧見了,只怕這文帝遺詔來自何處那些大臣們遲早都會知曉。 想清楚這些的孟鶴知并未著急,反而是重新坐回床榻旁,好似沒事人一般與瓊荷吩咐道:“瓊荷去打盆水來。” 瓊荷亦不多問,聽了孟鶴知的吩咐便去打水了。 長平殿這邊還算是風平浪靜,可太極殿這頭卻是過于熱鬧了些。也不知道是哪個人走漏了風聲,一班子大臣跪在太極殿外請求面見孟翼遙,望他嚴查白懷朝偽造文帝遺詔一事。 孟翼遙來到太極殿外,冷著張臉瞧著這群跪在自己面前的大臣,冷冷地開口問道:“諸位愛卿是從何處聽得這文帝遺詔與白太傅有關?” 他問話的同時,便在這群大臣里尋那位戶部尚書杜大人是否在列。他還未找到杜大人,就聽見人群里有一大人開口道:“陛下,無論我等從何處聽聞此消息,這偽造文帝遺詔一案既然與白太傅有關,那么陛下就該嚴查此案,嚴辦白常侍啊。” 不等孟翼遙回應他的話,就聽公玉聞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 他一邊順著階梯朝太極殿而來一邊冷笑著質問那位問話的大人道:“好一個嚴辦白常侍,不知區(ōu)大人可知曉白太傅是在何種境遇下偽造這文帝遺詔。本國公相信白太傅絕非自愿偽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