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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畫面,只余聲音,更令人遐想連篇。 又過了一個月,G城的氣溫跌破8度,許寄穿上了厚外套,他戴著藍牙耳機,聽著黎聽和負責人交談的聲音。 雖然兩人每天都會通話,每次通話最少也十五分鐘,但心中那細微的酸麻并沒有隨著時間而消散。 隔壁鄰居送了一袋子西梅來,他剛道謝完,陳戀的電話就來了。 后者覺得自己的兒子最近有點變了,從態度上看,變得開始接受萬躍了,“這周六晚上有一個聚會,G城喊的上名字都會有去,規模很大,我女伴都給你找好了。” 許寄沒有拒絕,“誰?” “王溪淋,”陳戀道,“人家答應了。” 許寄道:“那不必了,女伴我會自己另找。” 自從經歷過黎越那件事后,許寄對于繼承萬躍這件事沒那么抵觸了,他像是妥協了,一點一點地在接受。 他明白,只有自己變得更強大,才能無條件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紀馳那天也要去,說是一個面具舞會,不戴面具不讓進。 為了貼合自己鼻梁的高度,許寄又連夜定制一個面具。 款式很普通,就是常見的、遮住上半張臉的面具,只是面具表面上的精致面紋昭告著這個面具的價值不菲。 當天聚會晚上。 處在半山腰的一棟私人別墅燈火通明,照亮了周圍一小圈的森林。 山腳下,每一個有邀請函的人都有專車接送,豪車擺滿了一條街。 到達別墅門口,保安過來開車門,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踏了出來,許寄今天穿了一套淺灰色的高定西裝,完美貼合腰線和肩線,顯得整個人挺拔有型。 他那句另找女伴,不過是打發陳戀的說辭,他孤身一人走在臺階上,在一眾成雙成對的男女中尤為特殊。 雖然他氣質出眾,但由于都帶著面具的緣故,其實并不太能認出來。 以至于紀馳經過了好幾遍,打量了他好幾眼,才敢相認,“……許寄?” 許寄靠著角落的高腳凳,“嗯。” “你把頭發稍微弄起來了啊,”紀馳感嘆道,“cao,好帥,羨慕死了。” 等了大概十五分鐘,伴隨著主人的開口,大廳的燈光暗了,緊接著一束光照亮了不遠處的鋼琴,一人開始了彈奏。 許寄瞇了瞇眼,周迎? 他想起來,拍完那支廣告后,后者好像繼續留在G城拍一部電視劇,那么收到邀請也……不,藝人與其說收到邀請,不如說是被聘請過來,供公子哥與小姐們觀賞與玩樂。 聚會來來去去就那些流程,談生意的談生意,相親的相親,無聊的無聊。 許寄就屬于最后那一小撥人。除了一開始兩三個人的攀談外,再無人認出他來。這面具給他擋了不少麻煩。 好無聊。 他瞧著窗外遠處的海,給黎聽發了好幾條消息,但都沒有人回。 “在做什么?” “這邊的牛排看著不錯【圖片】” “這KTV燈快把我晃瞎了。” 許寄收起手機,看到有幾個男人不間斷地邀請周迎跳舞,他挪開視線。 音樂換了好幾首,他走到露臺上,音樂聲稍微小了點,隱隱約約能聽到海浪擊打礁石的聲響。 他發了會呆,這時,室內傳來了一小陣sao動。 許寄沒有興趣,手里拿著一杯酒,懶懶散散地靠著圍欄。 忽然,他的視線好似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身影,他皺起眉來,定定地望著里邊。 “噠。” 人影綽綽,一人從其中脫穎而出,直直朝他的方向走來,周圍的所有人都成為了模糊的背景板,唯獨那一人無比清晰。 黎聽的頭發又長了,垂在胸口下方的位置。 距離一點點縮短,露臺燈光昏暗,許寄不自覺地站直。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終于,黎聽站定,他嘴角上揚著,瞳孔倒映著許寄有點驚訝的表情。 本該要說好久不見的,但無盡的思念涌到嘴邊,又好像沒必要說了。 因為黎聽感受到,許寄好似也是同樣的情緒。 每天的通話不是緩和劑,越打,就越想,越看,就越想。 兩個多月的時間,每時每刻,他都要想瘋了。 兩人面對面站著,誰都沒有開口。 半晌,許寄先有了動作,他露出一個笑來,抬起手,似乎是想給予一個擁抱。 黎聽目光微暗,也動了,他往前靠了一步,手沒有放在許寄的腰背上,而是撐住了許寄身后的圍欄。 落在許寄臉上的光被遮住了大半,緊接著,眼皮上傳來蜻蜓點水般的觸感,溫熱濕潤。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復又睜開。 室內氣氛熱烈,一門相隔之外的露臺只有他們,海風吹得兩人頭發飄揚。 許寄看到黎聽退開了點,落在他唇上的眼神仿佛要燒灼起火。 黎聽屏住呼吸,帶著些小心翼翼,卻又壓抑不住急迫。他抬手,手指溫柔地插入許寄面具與臉之間的縫隙,用了點力往上掀。 許寄的臉露出來,他迎著曖昧的光,看著對方壓下來。 黎聽的動作很慢,似乎是在給他時間,讓他思考到底要不要躲。 他沒躲,動都沒動。 四目相對,柔軟的唇相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