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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寄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問,愣了下,有點含糊:“就,看著好看,就拍了。” 黎聽沒被糊弄過去,他捏了捏許寄的腰,“看著好看?藝術學院也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和男孩子,不比我差的,你為什么不拍他們?” 許寄沒說話,英俊的眉眼宛如被墨水著重勾勒,他望進黎聽的眼睛里。 “嗯?”黎聽笑起來,眼尾的細紋展示著愉悅,他低聲引誘道,“我和別人有什么不同嗎?” 手機里的視頻循環播放,嘈雜的聲音環繞在兩人之間。 半晌,許寄也驀地笑了,稍微拉長了聲音,“嗯……肯定不同。” 笑容直接綻開在眼前,黎聽看得一怔,終于懂得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剛想拉過許寄的手放在自己褲腰上——— 門鈴響了。 “菜到了。”許寄倏地收回手,非常狠心。 吃過晚飯,臨睡前,黎聽乖乖地呆在客房,沒有去敲許寄的房門,死皮賴臉地說要一起睡。 之前是同處一個房間才有機可乘,現在回到家了,他有自己的空間,許寄睡覺也會習慣性地鎖門。 不過,他近段時間本就沒有一起睡的打算。那兩天估計是許寄對他忍耐度的最高值了,況且房間是許寄的絕對領域,兩人關系未定,沒名沒分的,再不知分寸地貼上去,只會平白增加對方的反感。 黎聽忍耐著,躺在沒有許寄味道的床上,心想要進退有度,給許寄一點適應的時間。 另一間房內,許寄坐在床上,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眼睛時不時瞟過門口,一片安靜。 一般情況下,他刷完牙后就不會再看手機,而是直接熄燈睡覺,今天不知為何卻有些反常。 二十分鐘過后,許寄挪回中間,直起身來熄燈躺下。 接下來的日子一如既往,兩人吃過早餐后一同驅車去園區,中午黎聽會過來吃中午飯,到了下班的點,互相等待后一起回家。 就這么過了兩個星期,黎聽正在工作室做玻璃,忽然,放在一旁的電腦滴了一下,他沒管,等手上這個做完才摘下護目鏡,挪著鼠標點擊查看,是一封郵件。 “尊敬的黎聽先生……”黎聽一目十行,在心中默讀。 大致瀏覽完,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反復讀了幾遍,又仔細確認該郵件的真偽。 J城剛新建好一個展廳,那邊的負責人聘請黎聽在二樓的入口做一個放大版的海嘯碎玻璃,想給予游客極大的沖擊感。 看到這封郵件的黎聽簡直欣喜若狂,他第一反應是打電話給許寄。 另一邊,許寄讓周迎和員工聚集在一起,剛準備講解下一幕如何拍攝時,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是黎聽,后者明知道他現在在上班,卻仍然打電話過來,應該是什么要緊事。 許寄抬了下手,走遠了點,示意不好意思先接個電話。 周迎站得近,又眼尖,一下就瞄到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頓時又是一聲嗤笑。 許寄剛接通,對方激動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許寄!我被J城藝術展館的負責人聘請去做玻璃!” 不是什么要緊事,但許寄也沒有快速掛電話,他笑了笑,完全能夠共情黎聽此時此刻的不可置信與興奮,“恭喜?!?/br> “啊,”黎聽稍微從極度的喜悅中反應過來,他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許寄看了一眼都在等他的人,說:“沒有打擾,但現在的確要掛了,回家你再和我說。” 回家,你,再和我,說。 黎聽默念了一遍這句話,眼尾柔成一個弧度,瞳孔中是碎玻璃反射的光芒,宛如無盡星辰,他笑道:“好?!?/br> 許寄一邊給小白兔貍藻澆水,一邊聽黎聽給他講。 他安靜地等黎聽講完,才道:“什么時候走?” 黎聽直到現在還沉浸在興奮里,聽聞這句話,他一愣,熱情減退了點。 剛回家沒多久,就又要離開了,而且這次做的規模很大,起碼要三個月起。 “下周吧?!崩杪牭?。 許寄點點頭,表示了解。 兩人之間莫名其妙地安靜下來。 黎聽盯著對方毫無波瀾的側臉一會,突然問道:“你會想我嗎,許寄?!?/br> 許寄回視,道:“我說會,你就不去了?” 黎聽失笑道:“我會去的,我頭腦很清醒,也很熱愛我的事業,你永遠都不用擔心周迎那個問題發生在我身上,知道嗎?” 而且,他不是毛頭小子了,早已過了一腔栽在愛情上的年紀。他清楚地知道,祖宗留下來的那句“門當戶對”并非沒有道理。 要想和許寄長遠地走下去,那么他在事業上一定不能差許寄太多。 許寄:“那你問什么?” 黎聽低聲道:“我只身一人在外地那么久,你好歹給我留個念想吧?” 窗外風吹瑟瑟,天氣徹底冷下來,不到傍晚六點半,路燈就已亮起,那一顆小白兔貍藻死了,不知道是溫度一下降低還是水澆太多了。 許寄穿著毛衣,盤腿坐在沙發前吃外賣。 周迎那部廣告已經殺青,黎聽也已經去J城快一個月了,去時沒帶幾件自己的衣服,倒是快搬空了他三分之一的衣柜。 許寄看著在路燈下邊聚集的小飛蟲,心想,等黎聽回來,估計都快要入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