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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完黎聽接上,浴室響起水聲,許寄一邊出神一邊擦頭發。 打斷他漫游天際的是一段陌生的手機鈴聲,黎聽手機響了。 這個念頭一出,許寄愣住,他猛地意識到,自己這個長期獨自居住的人,居然已經自然而然地習慣了黎聽的存在。 他沒有管,但那邊的人鍥而不舍,自動掛斷了就再打。 許寄怕有什么急事,便拿起手機去敲門,“黎聽,有人打你的電話。” 水聲停了,“誰?” 許寄低頭看了一眼,“語音電話,你沒有備注,微信名是白豆腐。” 黎聽想了好一會都沒想起是誰,估計是客人,他道:“你幫我接一下,和他講我待會打給他。” 許寄不太想接別人手機的來電。他嘆了一口氣,接通,“喂你好。” 那邊似乎遲疑了下,“你好,請問你是?” 還能聽出來他不是老板?不是一般的客人啊,“他現在在洗澡,晚點回撥。” 那邊又是一陣安靜,道:“好的謝謝您。” 黎聽很快就出來了,他看回先前的聊天記錄,才知道白豆腐是李云深。 他坐在在地毯上打游戲的許寄旁邊,大鳥依人地枕著后者的肩膀,腰不知扭曲成什么樣子,“喂。” “黎聽哥,”李云深的聲音溫柔了不少,“我明天也想來,能不能教我做點別的玻璃呀。” 許寄被那聲音惡寒得cao作一頓。 “可以是可以,”黎聽公事公辦道,“但簡單的你都做過了,做別的價錢可能就……” “沒關系的,”李云深笑道,“給哥哥花錢我心甘情愿。” 坐在旁邊的許寄聽得面部扭曲,他動了動肩膀,企圖把黎聽抖下去。 黎聽不肯,干脆攬住身旁人的腰。 兩人又說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許寄用殺人的目光看對方,“你非要在我耳邊說?” 黎聽道:“怕你誤會,讓你聽聽。” 許寄挑眉:“我能誤會什么?” 黎聽:“不知道,但萬一未來讓你以不知什么途徑知道或者看到被扭曲成不知什么樣的傳言,還不如現在我來和你講。” 許寄摁下了暫停鍵,他不得不承認,黎聽現在的做法很對他胃口,他平靜下來,接受了這個說法,“嗯,知道了。” 黎聽見許寄的表情就知道后者很滿意,他見縫插針地得寸進尺,“那能有獎勵嗎?” 許寄:“什么獎勵?” 住進來了多久,黎聽就失眠了多久,他盯著許寄,一本正經地、禮貌地說:“我想要你的衣服,可以給我一件嗎?” 許寄抱臂,“要不我給你那瓶香水吧,你噴在你衣服上,一樣的味道。” 黎聽難道沒試過嗎?他還特地斥巨資———普通人兩個月的工資,就為了買這一瓶香水,可是不一樣,噴在自己的衣服上,很刺鼻,很濃郁,熏得他睡不著覺。 由此可見,他饞的其實不是單純的古龍香。 而且,抱著自己的衣服、聞著自己的衣服睡覺,這是什么變態嗎? 惡心。 黎聽說:“不一樣。” 許寄:“你到底要拿來干什么?” 黎聽直白道:“抱著睡,聞著睡,我失眠好久了。” 許寄端詳著對方的臉,不用黎聽表明,這幾天他的確是看著那張漂亮的臉日漸憔悴起來。 “那你給我一件衣柜里的吧。”黎聽退讓一步。 許寄靠著沙發,懶懶地看著黎聽,后者可能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表情,活像一只為了不嚇到獵物暫時收起獠牙的狼。 而他就是那個放養狼王的人。 許寄忽然笑了一聲,抓住自己衣服下擺,緩慢地往上掀,不是一把脫掉,而是一點一點地讓自己的三角區、腹肌、胸肌、鎖骨、喉結露出來。 “給你,”許寄裸著上身,支著手,手上拿著衣服,他挑著眉,嘴角帶著笑,悠悠道,“拿去聞。” -------------------- 黎聽:是別的弟弟也開過,還是只有我? 第52章 “堅強與勇敢。” 整潔的房間,適宜偏冷的溫度,床上隆起一個弧度,卻看不到人影。柔軟的空調被拉高遮住下巴,唯一露出來的上半張臉也被一件衣服蓋了個嚴嚴實實。 黎聽睡了個前所未有的好覺,睜開眼睛只覺得神清氣爽,他翻轉身體,將臉上的衣服壓在枕頭上,埋進去深吸了一口氣。 今天早餐吃昨天自己包的玉米餃子、火腿三明治和黑豆豆漿。 不知是不是身體比較好外加自愈能力強的緣故,許寄受傷的左腿已經可以沾地了,雖然仍不能受力,但總歸是方便了不少。 許寄把早餐全掃蕩之后,換了一身全黑的衣服。 是的,他要出門。 粗略算了算,黎越已經被他關了十多天了。起床時接到電話,說對方的狀態不太好。 許寄坐在副駕駛,百般聊賴地看著車窗的景色。 司機道:“老大,到了。” 許寄打開車門,右腿剛踏到地上,司機一骨碌小跑繞過來,伸出雙手,緊張道:“別!老大!我抱你!” 許寄面無表情,狠狠敲了下對方腦門,“滾蛋。” 黎越被關在之前他盤下來的一個倉庫里,他沒人時走得一瘸一拐,進去的一瞬間挺直了腰背,走路帶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