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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寄應了聲,他最煩這些要和人打太極陪笑的場合了。 雖然他是不會笑的,不把人冷哭就謝天謝地了。 周六晚上許寄準時到場。 從進包間再到互相寒暄,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上菜的那一刻,許寄眼神一凝,察覺出不對勁來。 因為放在正中間的這道菜,怎么那么像黎聽做的——— “這是咱們家的招牌,紫蘇鴨!”店員看在座的都是些大人物,興致勃勃地介紹道,“先把紫蘇葉炸一下,再和腌好的鴨rou一起燜,最后倒上我們家的獨門秘制醬汁!只有我們家有哦。” 許寄夾了一塊嘗嘗,這味道,一模一樣。 本來他還心存僥幸,畢竟紫蘇味重,再加上咸咸的料汁,估計吃起來都差不多…… “醬淋秋葵!”店員揭開砂鍋蓋,“秋葵我們會先冰鎮,這樣做出來的口感又脆又爽!” 許寄面無表情地看著秋葵上點綴的幾片香菜葉。 “這個也是咱家最受歡迎的例菜,杏鮑菇炒rou!目前只有咱這是放xo醬炒的哦!” 菜越上,許寄的臉越麻,他從一出生就生活在這里,的確是第一次吃xo醬炒的杏鮑菇,還以為是黎聽這個外地人原創的呢。 菜上完了,他問:“我能加一些菜嗎?” 做東的藝人拍攝時沒少受許寄的冷臉和指點,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遞上菜單。 許寄翻了翻,有一些就連菜單上的圖片都和黎聽的擺盤那么像呢。 一吃,更像了。 許寄說不明白自己是個什么心情,又好笑又無語,但占大頭的明顯是被欺騙的憤怒。 明明昨天才說順其自然,這一刻卻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戾,所以黎聽盡心盡力地立一個好妻子的形象,到底是為了什么。 “謝謝你們的招待,”許寄臉上帶了點笑意,伸出手來和經紀人握手,“你們今天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以后工作有需要還可以來找我,我給你們打八折。” 經紀人哈哈笑著,他總覺得許導笑得有些發毛啊。 等人散后,許寄讓人打包了幾個“黎聽自制”,隨后打了個電話,如果沒記錯,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打給對方。 手機響了好一會才有人接通,黎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喘,但還挺正常的,背景也很安靜。 黎聽有些不敢置信,畢竟從他不洗衣服的那一天起,兩人就開始冷戰了,而許寄竟然是先低頭那個。 許寄壓根不懂黎聽在想什么,知道了估計會罵對方傻逼,因為他沒覺得在冷戰,他倆的關系不一直都這樣嗎? 許寄問:“你在哪?” “啊?”第一句就把黎聽問懵了,他看了眼周圍,分析了一通,許寄之所以這么問很有可能是在家,如果他撒謊場面會很尷尬,于是他誠實道:“你不是把我辭退了么……所以今天我出來找工作了。” 許寄沒對他這番話發表任何意見,“那現在回家吧,我帶了宵夜。” 黎聽:“……”是下毒了的那種嗎? 黎聽:“行?” 許寄把電話掛了。 飯店離家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是點外賣都要加配送費的距離,為了不被他發現,黎聽也是煞費苦心了,只是沒想到,竟然有那么巧的事。 結果等他回到家,黎聽已經在了,只是可能也剛到,衣服還沒來得及換。 后者穿著黑襯衫,稍稍緊身,隱隱約約勾勒出身體的線條,最sao包的是,手上帶了戒指,褲腰上還系了條銀鏈子。 哪個穿成這樣去找工作?許寄不是沒浪過的人,一看就是去鬼混的。 而且,他第一次發現,黎聽的肩還挺寬的? 黎聽好像也沒有要解釋自己這一身裝扮的打算,他微微笑了笑,“宵夜呢?” 許寄把三個飯盒放到桌子上,“你拆。” 第一次主動打電話,莫名其妙喊人回來只為吃宵夜,還要他來打開,黎聽心里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不是吧?這么快就發現了?到底是怎么發現的? 果不其然,是熟悉的紫蘇鴨、醬淋秋葵和杏鮑菇炒rou。 “解釋。”許寄坐在椅子上,懶懶地翹起二郎腿,冷冰冰地盯著黎聽的眼睛。 掉馬就差沒直接拍臉上了,黎聽沒說話。 雖然之前試探過,許寄應該不是那種無聊到要去告狀報復的人,但也只是應該,并不是完全信任,況且現在是最關鍵時期,黎聽不敢去賭。 他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許寄生氣一樣,“那家飯店剛好在我面試的那一片園區,每次回到家都五六點了,你又要回來吃飯,我實在沒有時間……抱歉。” 許寄額角青筋暴起,他屬實是沒想到,到了如此地步,黎聽還在打太極。 真的很煩,非常煩,明知道這個人是抱著別的目的接近自己的,可對方就是不承認不坦白,還說著一些讓人生氣的鬼話。 最重要的是,他壓根就沒有任何方法能撬開對方的口。 或許是黎聽察覺出了他暴躁的心情像是火山噴發的前一刻,難得收起不正經的臉,沉默了片刻,他道:“你會去告狀嗎?” “告你媽。”許寄深吸一口氣,看起來被氣得不輕,胸口劇烈起伏了都。 “噗,”黎聽聞言頓時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那去吧,我媽見了你會比看到我還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