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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黎聽聽到聲音,朝許寄笑了下,“馬上就吃飯了。” 許寄收回之前的話,他還是沒習慣家里多出一個陌生人,也不知道說什么,只“嗯”了一聲。 他爸媽和黎父母在客廳,正笑著聊天。 陳戀首先看到了他,“小寄,過來坐。” 這次許寄非常給面子地坐下來,接著就開始聽黎家阿諛奉承,說什么不愧是許家的獨子啊,又高又帥,頗有許乘躍的風范。 許寄站起來,道:“我去洗手。” 黎聽說馬上真的是馬上,等許寄在洗手間磨了十分鐘出來,發現飯菜都已盛好上桌了。 許寄第一次對黎父母推銷時所說的“賢惠人妻”有所感觸。 四位長輩都已落座,唯有黎聽還站著,似乎在等他。 黎聽的圍裙已經脫掉,鬢邊有一小撮頭發掉了下來,時不時蹭過白皙的下巴,他拉開椅子,朝許寄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那薄情寡義的臉立刻變得生動,“過來坐吧。” 古人都說美人回眸一笑百媚生,黎聽這還沒回眸呢,只淺淺抿起唇,殺傷力就足以讓一大群人拜倒在他的圍裙下。 只可惜笑錯了對象,許寄是個不解風情的,他甚至看都沒多看幾眼,“你去坐,我自己來。” 黎聽臉上笑容不變,“你坐吧,我都給你拉開了。” 許寄不說話了,只沉默站著,大有種你不走我就一直站著的氣勢。 還是陳戀打了圓場,“小聽你坐,別管他。” 許寄總覺得黎聽好像傷心地看了他一眼,他沒管,而是把拉開的椅子推回去,再拉開,才坐下。 這頓飯可謂是豐盛,白切雞,沙姜排骨,煎讓三寶,上湯rou丸,蒜心炒rou,油淋菜心,六菜一湯,無論是裝盤還是味道,簡直可以和外面大飯店的媲美。 特別是白切雞,雞有雞味,蘸雞的蔥姜醬料香得不行。 如果只一個人全程做下來,估計得要一個下午的時間。許寄不自覺地看了一眼對面的黎聽,后者感應到了,不明所以地抬起頭。 嘴角剛提起來,許寄的目光就挪走了。 黎聽瞬間恢復面無表情。 總之兩家父母一直在夸,黎父很驕傲:“是吧,黎聽什么都不出色,就做飯好吃些!” 黎母問:“小寄啊,好吃嗎?” 許寄一句“你誰啊就喊我小寄”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客氣道:“嗯。” 黎聽聽到答案愣了下,隨即側頭笑了一聲,笑的時候手不自覺地擋在在嘴前,蜷起來的手指修長又白凈。 這副模樣,在許寄眼里很是嬌俏,他皺了下眉。 一家人其樂融融,只有兩人相顧無言。 吃完飯后,黎聽自覺起身收拾碗筷,兩個闊太太在客廳聊天,許乘躍和黎父不知道要討論什么,去了書房。 剛吃完飯就走不太禮貌,許寄選擇回房間。 呆了大概二十分鐘,他從房間里出來,打算先行告退。 經過轉角的書房時,黎父的聲音從里面鉆出來,他依稀聽到了什么“項目”“贊助”“幫忙”的字眼。 許寄不由自主地頓了下,剛反應過來想抬腳離開時,身后的人開了口:“如果我是你,就會勸你爸不要再浪費錢了。” 許寄聞言轉頭,他站在臺階上,下頜的線條鋒利,望人時頗有些居高臨下的矜傲。 黎聽靠著扶手,目光落到了面前人的鼻梁痣上,他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每時每刻的定格都像在拍畫報,“畢竟黎家的公司無論如何都救不活了。” 許寄沒有問為什么,反正對方也不會告訴他,但有一點他還真的挺好奇:“你不想幫你家?” “什么我家?”黎聽抬起白皙的臉,似乎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纖長的睫毛眨了一下。 他把鬢邊的散發撩到耳后,輕輕笑道,“我嫁了過來,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自然要為我們家打算。” 我們家三個字,他還咬重了說。 -------------------- 許寄:謝謝已經在吐了。 第6章 “他好愛他。” 每次結束一單工作,許寄都不會無縫銜接進入下一個,這是他的習慣。畢竟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賺錢不過是為了買更好的裝備以及去更壯闊的地方滑雪。 期間他爸媽又打了好幾個電話來,無一不是在說他徹夜鬼混不回家、單獨把老婆扔下的混蛋事。 許寄只當左耳進右耳出。 他和紀方池連續去了好幾天雪場,滑了個痛快,工作日人很少,沒有魚雷撞,也沒有碰上黎聽。 提到黎聽,對方那天說的話和那甜蜜的笑容就會出現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是你的人了。 你的人。 許寄板子一卡,摔了個結結實實。 紀方池滑到他前面,真情實感道:“哥,你水平好像下降了啊,怎么重心往后倒了?” 許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心想黎聽又成功把自己惡心到了。 好在時間能治愈一切,忙碌起來很快就忘了個徹徹底底,再次見到黎聽已是大半個月后。 那天他扛著雪板從車上下來,大老遠就看到有個什么東西擋在自己家門口。 紀方池剛在車上睡了一覺,眼睛都沒睜開,伸了個懶腰跟在后邊,然后他就一頭撞到了許寄的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