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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過肩的黑發,發質又好又順,幾簇發尾隨意地卷曲,堪稱背影殺手。 許寄收回目光,開口:“我不結?!?/br> 沒有人會喜歡被別人決定終身大事,何況對象是個素未謀面的人,許寄更是深惡痛疾。 他最討厭被束縛,無論什么。 兩家父母一起又嘰里呱啦說了一通。 許寄壓根沒聽,他眉間全是不耐,等他們說完了,才道:“不結?!?/br> 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他已經非常煩躁了。 期間女人還是頭發絲都沒晃一下,讓許寄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睡著了,又或者像他一樣,也是被父母強壓過來的。 想到這,許寄繞到沙發前,垂眼。 見到對方臉的那一秒,連不是顏狗的他都有些恍惚,腦子里只被三個字占據:大美人。 竟然是個男人。 漂亮得太過張揚,眉眼濃,嘴唇又太淡,細長的眼尾上挑著,眼神落在你身上時,刮得人有一瞬的眩暈。 似乎是沒料到許寄會突然來到他跟前,男人微微一愣,隨即連忙低下頭,有些無措道:“你好,我叫黎聽?!?/br> “哈哈黎聽比較害羞,”黎母見到自家兒子這副模樣就恨鐵不成鋼,她把手伸到黎聽后背掐了下,“要不再重新做個自我介紹吧?黎……” 可惜許寄不吃美人計這一套,實不相瞞,他連剛剛男人叫什么名字都沒聽。 “不用,”他只是盯著男人的發頂,問,“你想結婚嗎?” 坐在女主……哦不,男主角身邊的兩個家長反倒更激動,看起來恨不得自己嫁給他似的。 還沒高興幾秒,就聽許寄淡淡道,“不想結的話,我可以讓他們走?!?/br> 許乘躍大怒:“你怎么對長輩說話的?!” 黎聽終于有了動作,他緩緩抬起頭,墜在肩膀上的幾縷黑發隨著動作落下來,悠悠地晃了晃,神態像極了一個羞澀的少女不好意思地看一眼他的丈夫。 他露出一個小小的笑,眉眼彎起來,精致的面容瞬間像罩上了一層柔和的紗。 美人開口聲音也是悅耳得很:“……我想結的,我喜歡你很久了?!?/br> 這句話并沒有引起任何波瀾,聽到美人表白的許寄看起來甚至有些不耐煩。 “啊對對!”黎父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堆起來了,“是這樣的,本來我們都沒這個意思的,還是黎聽這孩子主動找到我,說想和許家的孩子在一起,看來的確喜歡很久了哈哈?!?/br> 許寄眼神一凝,臉色瞬間變了。 第2章 “別碰我?!?/br> 車輛駛入上個星期剛搬進來的小區,保安站得筆直,敬了個禮。 許寄回到家,“啪”地一聲打開燈,引入眼簾的是掛在墻上七八個各式各樣的滑雪板和滑雪裝備。 新家里的裝修是性冷淡風,灰色的地毯和床被,一點彩色都看不著,一塊很大的顯示屏嵌在白墻中,上面寫著時間“7:59”。 他剛打算先去洗個澡,陳戀的電話來了。 自從領了結婚證后,他爸媽的瘋狂來電只增不減,弄得許寄現在聽到鈴聲都會心臟一顫,打心底的反感讓他還不知道是什么事就先滋生了煩躁。 他深吸一口氣,接起來:“什么事?” 陳戀問:“你今天也不回家嗎?小聽說……不是,你好多天沒回了,還是要回家看看的吧?” 許寄對黎聽的厭惡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他冷笑一聲,“怎么?他還告狀?” 陳戀急了,“哎沒有,說錯了,就……” “以后如果是因為這件事,就不要打電話給我了?!?/br> 許寄沒心思聽,他心情很差,煩得想摔東西。托結婚的福,他26年來第一次認清自己原來是容易動怒的脾性。 他摸出一根煙,叼著用牙齒去咬。不想動,很煩,許寄面無表情地望著天花板,空氣中飄來的一根毛都能讓他爆炸。 等滿嘴都是煙草的苦味時,他才站起來走向浴室,結果剛脫完上衣,手機又響了。 許寄一下子爆發了,接起來冷聲低吼:“別他媽煩我,一天好幾個電話說同一件事有意思嗎?” 對面安靜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哥,是我,那個……現在不方便嗎?要不我……” 紀方池,他四前在阿勒泰野雪公園認識的雪友,18歲的年輕弟弟。 許寄像是一下子被鍋蓋蓋住,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他壓住重新想冒上來的火苗,“不,什么事?” “哥你這語氣像是要殺了我……”紀方池怕怕,又蠢蠢欲動,“后天去滑雪嗎?太無聊了!在家快呆發霉了?!?/br> 正好放松一下,許寄毫不猶豫:“去?!?/br> 南塔滑雪場是G城唯一一個滑雪場,雖然是人造雪。 說來也奇怪,作為一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見不到雪的南方人,許寄竟然會愛上滑雪。 “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來得那么慢,拉褲兜里了?” 紀馳插著兜站在大門口,臉上調侃的笑很想讓許寄一拳揍過去。 “哥,”紀方池用力拍了下親哥的后背,“那么粗俗的話不要說那么大聲。” 許寄今天穿了件純黑的沖鋒衣,拉鏈一直拉到最頂端,衣領豎起來遮住了嘴唇,身后背了個同樣純黑的滑雪板包,跟古人背著涅血大刀似的,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氣息,方圓三米清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