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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Y吧,”陳錦征干脆利落地說,“男同性戀獵艷約炮的地方。你那個同事,肯定也是喜歡男人的。” 程小天有點發蒙。 他和居彬雖然很久以前就開始同居,但是其實對于“同性戀”這樣的身份定義沒有太過清楚的認識。他喜歡居彬,第一眼純粹是覺得他好看。但是從前上學的時候,其實也會覺得身邊的女同學長得好看,想要親近。這樣的喜歡并不拘囿于性別,居彬也從來沒向他解釋過男人之間的戀情其實并不那么普遍和為人接受。 程父知道他想包養一個男服裝設計師的時候倒是打過他的。只是剛打了一棍子,程母就揚聲哭了起來,撲上來摟著他,按著他的頭教他認錯。 程小天乖乖地跪下認錯,可是等抬起頭來,還是堅持地說,我喜歡他呢。 程父管教他整整三個月,三個月里程小天被關在家里,禁止出去見居彬,三個月就瘦得脫了形。其實他并非有意想絕食來抗議威脅,只是他本來就瘦,腸胃不好,心情低落些自然就容易生病。 后來是程母實在心疼得受不了了,偷偷將程小天放了出去。 居彬見到瘦得脫形的程小天,驚得目瞪口呆。 工作室的其他同事聽完程小天結結巴巴說完這幾個月的遭遇,都笑得花枝亂顫。居彬卻始終沒有笑。 他想其實自己是可以笑的,程小天連怎么利益最大化地為自己爭取權益都不懂,實在太笨,放在辦公室的茶余飯后里也不過是個不太高明的笑料。 可不知為什么他就是笑不出來。 這些復雜的心理活動,程小天自然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恐怕也并不十分明白。 喜歡那個人,去見那個人。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一樣的心情。 第17章 陳錦征點了滿滿一桌菜,程小天只夾了兩塊蜜汁叉燒和幾片菜葉子吃,然后就放下筷子了。 陳錦征詫異地說:“怎么不吃了?不好吃?” 程小天搖搖頭:“你吃,我看著你吃,也是一樣的。” 陳錦征哭笑不得:“不用這么照顧我面子,嫌不好吃的話可以換一家的。” 程小天趕緊搖頭:“我來之前吃了點東西的,所以吃不下。你快吃,不要浪費,我今天在咖啡館一天才賺了一百多塊錢,還不夠點這兒兩個菜的呢。” 陳錦征啞然失笑:“我還沒問你呢,干嘛突然跑去咖啡館端盤子啊?居彬竟然也舍得?” 許久不見回答。 陳錦征抬頭看程小天,發現他一只手的手指在茶杯上慢悠悠地劃圈,一只手支著下巴,神情分明在微微走神。 陳錦征無奈地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程小天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程小天的眼睛在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的一瞬間蹭地亮了,卻又遲遲沒有按下接聽鍵。 等鈴聲響了十秒出頭,才不緊不慢地按了接聽鍵:“你好,請問哪位。” 陳錦征幾乎能想象得出手機那頭微微愕然的神情。 “嗯。” “在吃飯。” “不知道是哪條街。” “和朋友。” 程小天抬頭瞟了一眼陳錦征,語氣不知為什么帶了些賭氣的成分:“我等會兒自己回去,誰要你來。” 陳錦征低頭,在吸管頭上猛地一吸,把淺口玻璃杯里的茯苓膏喝得干干凈凈。 “我和陳錦征對面坐,正好。你來了也沒多余的位子給你。”程小天的語氣少見地冷淡,“我和他聊得很開心。” 說完就把手機掛了。 陳錦征微微苦笑道:“這話聽著,我怎么反倒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 程小天跟他道歉:“其實我來之前吃了速食面的,吃不下很多東西,對不起啊。” 陳錦征擺擺手,隨意地說:“居彬要過來?” 程小天語氣別扭:“誰要他來。” 話是這么說,卻也并沒有想要起身搶先一步離開的意思。 陳錦征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角沾上的醬汁,隨手拿起飯店門口免費發放的當地報紙。 翻著翻著突然抬頭看了程小天一眼。 程小天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陳錦征的眉毛皺了起來:“我記得,以前程氏集團的總部是不是在廣華區來著。” 程小天從前不問世事,但也依稀記得程父的公司總部確實在廣華區最繁華的一帶:“是啊,怎么了?” “你看看這個,”陳錦征把報紙攤開在他面前,手指點著報紙角落里一個豆腐塊,因為并不是很重要的新聞,所以只是用粗體字草草地標在角落里。 內容看上去也平平無奇,說的是一家外企在本市落戶的新聞,配有一張剪彩當日的活動圖片。圖片中央,依稀可以看見一個穿著稱體正裝的年輕男人的身影。 程小天迷惑地看著陳錦征。 “這個男的,我認識,居彬也認識,”陳錦征手指在報紙上敲了兩下,“是以前在大學里的同學。他人比較冷,我和他關系一般,但是居彬和他關系好像不錯,讀書期間就合伙一起做過生意。” 說罷自言自語嘀咕道:“他從小在國外長大,老家也不在這兒啊……怎么突然跑來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