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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外面有一棵大樹,樹上掛滿了似流星墜落的白色燈帶,謝長安就站在那里,像一陣流星雨送來的禮物。 因為是在國外,他膽大且囂張,見到了陸以瀾連口罩都摘了下去。 陸以瀾手臂舉高,凌空用力地指了指地板,示意他老老實實站著—— 他這就過去帶他走后門。 先前陸以瀾有很多話想問,但此時此刻朝著謝長安奔去這路上,他又覺得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就像那段時間他情緒低落時的每一個陪伴的電話,內容和過程都不重要,只要結局是有這么一個人陪著。 陸以瀾攥著手機,一路狂奔過去,他速度越來越快,耳畔的風呼嘯而過,好似跑進了另一個世界里。他步子邁得極大,嘴張著忘了閉,灌進去兩口涼氣,跑幾下肚子就一抽一抽的疼。 哎。 謝長安往前幾步快走,在陸以瀾彎腰往前傾時,拽住了他的胳膊。 “跑這么急做什么?” 陸以瀾一手撐著膝蓋,另一只手把自己薅來的花插到謝長安衣兜里,自認為這個見面儀式還挺氛圍感的。 謝長安一手扶著他,另一只手把花取出來。 “康乃馨?” 額? 陸以瀾眉頭一皺,腳趾開始摳地板,但嘴還不肯服輸,“預祝您母親節快樂?養一只貓也挺不容易的。” 謝長安氣得推了他一把,又很快把人拽起來。 “緩過來沒有?” 陸以瀾直起腰來,順勢拉著他的手腕,“換個地方。” 他杵在這里沒動,應該也是擔心那些媒體,至于他有沒有跟小李哥通氣,又或者兩人是怎么通氣的,陸以瀾并不是太在意。 兩人先后進了酒店側門,乘電梯往三樓的咖啡廳。 這酒店咖啡廳晚上本來是不營業的,但為了照顧打比賽的這群夜貓子,于是開啟了自助模式,這個點夜貓子還沒上班,里面空無一人。 “來吧,自助。” 陸以瀾對咖啡毫無興趣,給謝長安做了指引后,就去旁邊挑選小餅干和水果,湊了一餅干甜點拼盤合一水果拼盤,挑了個安全隱蔽的角落坐著。 幾分鐘后,謝長安端著兩個馬克杯過來。 “額,我不用……”陸以瀾拒絕的話沒說完,聞到了一股香甜的奶香,“奶茶?” 謝長安眉梢微微一挑,“姑且算是。” 他此時已經取下口罩,拿著小勺輕輕攪弄著手里的咖啡杯。 陸以瀾沒那么優雅的動作,端起來淺試了一下溫度,然后就是猛灌一大口。 一口杯子就快要見底,他眼神跟謝長安錯愕的眼神對上,兩人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東西。 “這是什么?” “你又瘦了。” 兩人同時出聲,都盯著彼此的臉。 可見門面的重要性。 陸以瀾在謝長安右眼下方看到一道鮮紅的印子,那是一個很危險的位置,離眼睛很近,距離太陽xue也很近。 他眼底立刻盈滿了憤怒,其實他能猜到謝長安來現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但現在這道傷痕證實了他的猜測,又讓他感覺像是心臟被人掐了一把。 “你這樣會影響拍戲嗎?” 謝長安頭微微一偏,手下意識地抬了一下,很快又垂下去,繼續握著小勺攪拌咖啡。 “不會。”這點小痕跡都用不著專業化妝師,歐陽姐都能遮個完美無瑕。 陸以瀾嘆了一聲,壓抑著焦躁,他誠懇建議,“要不,以后你跟洛女士見面的時候都戴個頭盔吧?” 謝長安靈活變通:“也可以給我的臉投個保險。” 說起這個,陸以瀾也有所了解,“圈內好像有給自己的手投保險的職業選手,后來他退役了跟我說不太靠譜,賠償條件太苛刻。” 而且,親人制造的傷害應該不在賠償范圍內。 后面半句話陸以瀾沒說。 謝長安問起這位選手的現狀,陸以瀾往嘴里放了塊小餅干,“就,做直播啊。” “那,如果你退役了,有什么打算?”謝長安又問道。 “擺爛。”陸以瀾雄赳赳氣昂昂地回答,隨后身體往后靠,腰往下挪,姿勢懶得極其囂張,就差把腿擱桌上打擺子。 他詳細講解他的擺爛過程:“找個快遞和外賣能到的小破地方,混吃等死,坐吃山空,所以我一定得拿冠軍,有冠軍皮膚分成才能保我一輩子吃穿不愁,要是拿不到,快遞檔次就得降低到拼夕夕級別……” 此時謝長安拿出了榜一大哥的豪氣,“沒關系,我養你。” 陸以瀾還是那霸氣的坐姿,嗑小餅干的姿勢微微頓了一下,他先是臉上的笑容放大,而后緩慢斂去笑容,面上只剩下一片如水的平靜。 有意或無意,他們好像總是將最落寞狼狽那一面交給對方。 他問謝長安。 “微博上那些小作文是你寫的嗎?” 謝長安老老實實地回答:“不是,工作室集思廣益,我潤色、修改、訂正,投稿。” 陸以瀾又問:“直播間賬號?” 謝長安:“共用賬號,沒來得及切。” 這是實話,貢獻了百萬榜給直播平臺和他帶來的流量這些都是后面的意外,他那時的想法只有單純的一點——保護他,刷錢是最簡單粗暴也是最有用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