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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瀾有些急了,他知道很多寵物貓都足不出戶,一輩子都沒怎么離開過那方寸之地。 一旦溜出去結局都很慘烈,更別提還是只性格出了名溫順的布偶,估計隨便來只半斤八兩的小貍花都能撓它一臉血花。 而且貓還是從他手里飛出去的,他是最大責任人。 又一個希望落空,陸以瀾扶著他消耗量過大的腰,扭頭看著他旁邊好似一點也不著急的主人,“你怎么一點也不著急?” “它膽子小,跑不遠。”主人自然很了解自己的寵物。 見主人都不怎么著急,陸以瀾也開始擺爛,揉捏著他上上下下耗得酸疼的腰。 謝長安注意著他的動作,出聲問道:“是不是從打比賽開始,你就再也沒有鍛煉過?” “這不很平常嗎?大部分社畜忙活完都只想躺平,哪還有空去搞什么流汗鍛煉。”訓練加比賽長時間的久坐給脊椎增加了很大的負擔。 但休息時卻只想躺著、趴著,醒了又是一個惡性循環。再加上年齡的增長,陸以瀾覺得這種變化是非常自然的事,他把這稱為——服老。 他扭頭,質問旁邊的人:“難不成你拍完戲,還有心思鍛煉?” 話問出口,陸以瀾就想起來了,某次通話他不就在運動嗎,他確實是能做到,屬于那種極其自律的變態。 可他也沒想到能從謝長安嘴里聽到這樣的回答。 “也有道理。” “但演員不一樣,皮囊是演員重要的工具,必須保持。” 陸以瀾明顯有被哄到,嘿嘿一笑,“對吧,如果可以,誰不想躺平做一條咸魚呢?” 但這話都一笑而過,因為他倆都知道自己無法躺平,起碼現在如此。 已經路過一次的噴泉廣場又走回來繞了一圈,陸以瀾雙手揣在兜里,眼睛還在四處探尋。 “你真的確定它不會跑遠嗎?有點擔心啊,要不叫物業幫忙找找看?” 陸以瀾說著,就要扭頭往物業中心走。 “回來。”謝長江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動作,“人越多,它越慫,越是躲著不敢出來。” 他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來,被夜風裹著撩動陸以瀾的耳膜,他垂眸,望著兩人接觸的兩只手,腦子里莫名其妙地響起某天雙排從手機里聽見的話。 “回來,讓我騎。” 他耳朵要爆炸了,熱氣一股腦地往腦門上涌,他感覺自己燒成了個大柿子。 從視頻里刷到的謝長安,聲音大多距離現在有些時間,再加上角色人設的影響,都跟他平時說話的聲音有出入。 所以直到這時,這個人就站在自己身邊說話,他才把這個真實的人跟他的網聊對象結合起來。 確實是他。 陸以瀾羞了片刻,腦門上的火燒過頭變成了怒。 他想起了自己今天要登門拜訪的真正目的,一邊把手往外抽,一邊說:“我現在才想起來,這么一出大戲,你是想搞什么?” 謝長安濃眉輕揚,唇角帶點弧度,是個帶點笑意又極具攻擊力的表情。他更加用力地攥住了陸以瀾的手腕,往前走了一步:“你確定自己做好知道答案的準備了?” 陸以瀾被忽然逼近的體溫嚇得瑟瑟發抖,他使勁兒掙扎,整個人都有點扭曲,感覺自己……好像并沒有做好準備——雖然他不知道需要準備什么。 這時氣氛僵硬且十分安靜,兩人同時聽到了花壇里傳來的雜音。 謝長安松了手,兩人差不多同時圍過去,以為是貓,結果草叢里轉出來好大好大一團,伸展開來發現是個人,穿著黑色連帽衛衣,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這人誰啊,跑什么。”陸以瀾嘀咕了兩句,而后很快反應過來,一手叉腰,一手橫指:“你給我站住!” 衛衣男當然不肯聽,陸以瀾想也沒想,拔腿就追。 謝長安:“……” 他剛安分不久的太陽xue又開始突突,這個夜晚真是太值得紀念了。 謝長安快步跟了上去。 衛衣男體力不錯,跑出去后發現陸以瀾追不上他,還抱著相機回頭挑釁。 “嘿嘿,你有本事就來追我啊!”他以為對面是個保鏢司機之類的角色,心想你橫什么啊。 “靠。” 陸以瀾什么時候受過這委屈,彎腰脫鞋沖著他的笑臉砸了過去,準頭極高,正中紅心。 跟他媽學的。 別看夫妻倆每天和諧美滿,也是干過架的,大多數時候都是他爸單方面挨打。 “得瑟啊你,來來來,繼續。” “我草nm……”衛衣男吃了一嘴泥,竟然也被揍出火來,隨手從花壇里套出來一把雨花石沖陸以瀾丟了過來。 “我去!” 一張追逐戰成功變成了陣地戰,陸以瀾抬腿,一個想象中的完美飛踢給過去,結果對方靈活一閃,他不僅沒中,還被衛衣男找到破綻踹了一腳,正中胸口。 很好,1:1,平。 陸以瀾捂著胸口,“我次奧,你一個狗仔身手怎么這么好?” 衛衣男抹掉腦門上的鞋印,“武替轉狗仔的,沒想到吧?我就要揭露這些明星的丑陋嘴臉——啊!” 謝長安的白色運動鞋平平整整地踢在了他的后背上,印下了一個完美的鞋印。 他微微扭了下脖子,腳踩著衛衣男摔在地上的相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