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施亦青扯了兩張紙巾擤鼻涕。

    沈牧：“好了，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施亦青：“什么？”

    “怕我們阿青在家餓肚子，去采購吃的。”沈牧說。

    去了永南市比較高端比較大的一個超市，沈牧拿了兩個手推車，讓施亦青也推一個。

    “沈叔叔，我都這么大了，不會餓著自己的，外面也有賣啊。”施亦青跟在沈牧身后，看他在生鮮區(qū)挑豬rou。

    沈牧當(dāng)然知道，但還是不放心：“外面的哪有我做的好吃，我給你包一點餃子餛飩，做幾個哨子，不想去外面吃的時候就可以在家煮了吃。”

    施亦青看著沈牧買了滿滿兩大車，塞進(jìn)車?yán)镏笥秩ニ幍曩I了九爺爺平時要吃的藥，給他備好。

    “阿青，鈣片還有嗎？”

    施亦青：“有，還有一瓶沒開封呢。”

    “好。”沈牧按二十天的時間來盤算，家里的日用品等等，全部添置完畢之后回家。

    看沈叔叔忙來忙去的樣子施亦青更加心慌，這是要去多久啊準(zhǔn)備這么多東西。

    沈牧心里一半擔(dān)憂一半亢奮，任務(wù)充滿未知，就算不是給施亦青做吃的他估計也睡不著。

    手里靈活的上下翻動包餃子，沈牧漸漸沉默下來。

    施亦青在旁邊給哐哐哐剁rou，手臂酸麻也不停。

    直忙到凌晨一點多，沈牧塞滿冰箱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施亦青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他身材偏瘦，跟沈牧比起來小小一個，蜷縮在沙發(fā)里，頭發(fā)有點長了，擋著眼睛。

    白白嫩嫩的，是他最乖的阿青。

    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在施亦青剛和他來到永南市的時候，那時候他瘦瘦小小，在鄉(xiāng)下曬得黢黑，洗干凈了看起來也還是臟兮兮的。

    總是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著自己，走路很小聲、吃飯也很小聲，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是又害怕真的沒有人搭理自己。

    那是那樣敏感脆弱的小孩。

    沈牧走到他旁邊，在他胳膊上輕輕拍一下：“阿青。”

    “嗯……”施亦青條件反射一樣的悶哼一聲，沒有睜開眼睛。

    沈牧笑笑，彎腰把施亦青打橫抱起。

    這下施亦青終于醒過來了，騰空的感覺讓他緊張地抓著沈牧衣服。

    “沒事，送你去房間睡覺。”沈牧說。

    施亦青一下子臊紅了臉，別著頭說：“我都多大了，還要抱我去睡覺。”

    沈牧笑：“多大你也是個小孩。”

    “哪兒有一百多斤的小孩啊！”施亦青輕輕捶沈牧胸口，表示抗議。

    “一百多斤而已，怎么，你現(xiàn)在覺得沈叔叔老了抱不動你了嗎？”沈牧打趣他。

    施亦青被沈牧放在床上，他洗完澡之后穿的是一件舊T恤，洗了太多次布料都變薄許多，松松垮垮地貼著皮rou，襯出少年青澀地骨骼。

    他嘴里說著：“哪有，你才30歲。”

    沈牧笑，然后糾正他：“是29歲！”

    困到極點的施亦青很快就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六點，被客廳里的雜音吵醒。

    施亦青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聽到沈叔叔在廚房開了水龍頭，聽到沈叔叔在陽臺上收衣服，聽到沈叔叔拿起電話的忙音。

    “阿青？起床了嗎？該去輔導(dǎo)班了。”沈牧在門口輕聲叩門。

    施亦青伸個懶腰，假裝剛醒一樣說：“好。”

    今天是周六，五月份的天亮得沒那么早，外面還是陰沉，天邊透著一絲藍(lán)光，給這個離別的早晨更添一分冷清。

    換上衣服出來，沈牧在廚房做收尾工作，如果不是沙發(fā)邊放著的登山包，施亦青都以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早晨。

    他會和沈叔叔一起吃早餐，然后他會去上輔導(dǎo)班的課，下課的時候沈叔叔會給他打電話要不要來接他，問他晚上想吃什么。

    “阿青，刷牙吃早餐。”沈牧說。

    “好。”

    沈牧今天做了雞蛋餅，施亦青和他都喜歡吃，但是早上做這個有點麻煩，大多是去外面買了吃。

    他要出遠(yuǎn)門了，想著臨走前給施亦青做一次。

    施亦青剛坐下，發(fā)現(xiàn)今天是雞蛋餅，挺開心的，但是想到沈叔叔這么做的背后的原因，又有點憂傷。

    沈牧給他夾炒的小青菜，“我早上做了醬牛rou，切好放在冰箱了，你想吃的時候就拿出來熱一熱，不能放太久的，知道嗎？”

    施亦青點點頭，說好。

    沈牧：“給你留一千五百塊錢，應(yīng)該夠花了，要是有什么特殊情況要用大錢就跟湘君阿姨說，我跟她打過招呼了。”

    施亦青：“知道了。”

    “天氣熱了，不準(zhǔn)去河邊玩。”沈牧再次叮囑。

    施亦青被他的叮囑搞得心慌意亂：“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七歲小孩兒了。”

    沈牧每年夏天都提醒無數(shù)次，因為剛到永南市那年的那一次落水，現(xiàn)在想起來都還是會心慌。

    平時話并不多的沈叔叔今天絮絮叨叨了一早上，施亦青心里覺得煩，但是又想著這樣煩一輩子也好。

    他不想和沈叔叔分開。

    可是同事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

    “要出發(fā)了，阿青。”沈牧拎起自己帶的行李，一個登山包。

    他今天穿的也很登山，都是之前露營的裝備，速干的T恤褲子，外面套一件沖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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