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今簡單答道：“姥姥摔了一跤過來住院。”

    “哦。”

    季然抬頭，忽而朝她笑了下：“我人都來了，順道也去看看姥姥吧？”

    池今用目光示意她的毛衫，季然反應(yīng)過來，笑出聲：“估計得把姥姥嚇暈是不是？算啦算啦，幫我?guī)€問候。”

    “好。”

    池今接得很快，接完才頓了下，帶個問候？

    姥姥都不認識她，帶哪門子問候？

    這時，護工的電話打進來，池今接完對季然說：“姥姥醒了，我上去了。”

    “去吧。”季然朝她擺手：“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池今走到拐角處，回頭望過去。

    季然坐在椅子上，雙腿伸直，仰頭靠著墻，一身綿軟細膩的毛衫上血跡分明。

    醫(yī)院的冷光打在身上，纖瘦的身影看上去孤寂，又落寞。

    -

    萬幸姥姥沒有大礙。

    除夕夜開張的飯店本來就少，大部分還被預(yù)訂了，不接類似外賣的打包單，池今跑了好幾個飯店才買到飯菜。

    “我吃醫(yī)院的飯菜一樣的。”姥姥坐在床上，嘆息：“人老咯摔一跤居然也要住院了，要不這會你該吃上我做的糖醋小排了。”

    “姥姥快別說這些，您身子養(yǎng)好比什么都強。”

    池今打開打包盒，一一鋪開。“以后別進廚房了，地面濕滑太危險。這個沒得商量啊，回頭我也跟方姨說。”

    她在醫(yī)院陪護到下午，姥姥睡了后，才離開病房。

    電梯到一樓，路過門口沒想到又遇見季然。

    “除夕夜，你不回家過年嗎？”池今叫住她。

    季然正在收費處繳費，拿著單據(jù)過來用無所謂的語氣說：“我沒家人，在哪兒過都一樣。”

    “抱歉。”

    “打住！”

    季然把單據(jù)隨手往包里一塞：“沒什么抱歉的，就一客觀事實而已。你呢，不回家過年？”

    “父母在外地工作，我一個人。”

    “哦。”

    季然目光往下，見池今手上拎著打包盒，一挑眉：“哇，姥姥都住院了！你就給她吃這些啊？”

    語氣夸張，好像池今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

    提打包盒的手下意識往后縮了縮，池今不自然道：“……我不會做。”

    “我會啊。”季然揚眉：“不如這樣，你收留我過年，我給你做飯，姥姥的飯我也包了！”

    “你？”

    池今不由得上下打量。

    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zhì)，怎么看都不像會下廚的人。

    只見季然伸出漂亮的手，五指舒展活動了一下，朝池今彎起唇，眨巴著眼睛說道：“jiejie你這么快就忘了啊——”

    “我這雙手，做什么做不好，嗯？”

    *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猜到下一章什么進展了嗎！【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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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池今站在超市里，看著季然停下小推車，在挑選食材。

    她還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會答應(yīng)。

    又不是不知道兩人獨處一室可能會發(fā)生些什么。

    但她那會心里，沒來由浮現(xiàn)出季然一身血污，坐在急救室外長廊不言不語的模樣。

    何況她說她沒有家人。

    除夕夜大超市里人跡寥寥，她們來得晚，再過一小時超市就要提前關(guān)門。

    季然問：“你有什么不吃的嗎？”

    池今說：“都行。”

    季然拿起幾塊生姜，池今見狀，補充道：“……姜不要。”

    季然笑了下：“還說都行，不讓你吃姜，當配料沒問題吧，去腥用的，吃不到姜味。”

    池今：“……行吧。”

    季然推著小車，一看就很熟悉超市的布局，到了生鮮區(qū)，看一眼鱖魚的價格，嘖了聲：“都漲到五十五塊了啊，好貴。不過呢，老人家摔跤不能喝骨頭湯，喝魚湯是最好的。”

    她挑了兩條讓人去殺了。

    生鮮區(qū)空中有一股冷冷的腥臭味，池今鼻尖微皺，很不習(xí)慣。

    以前她來超市只會逛生活用品區(qū)，添置衛(wèi)生紙之類的，至多再去冷凍區(qū)買點牛奶和速凍餃子一類速食產(chǎn)品。

    以前路過生鮮區(qū)只覺得有點味道，沒想到站在里面這么臭。

    魚殺好了遞過來，池今搶著拿過來放進小車，握著季然的小臂往外帶：“快走快走。”

    季然很配合：“好啦，好啦，嬌氣的jiejie。”

    離超市關(guān)門不到一小時，還好季然熟門熟路，到最后結(jié)賬時一個小推車裝滿食材，季然看起來很開心，指著食材跟她報年夜飯菜單。

    “蓮藕花生豬蹄湯，清蒸鱖魚，紅燒排骨，蒜泥白rou，蒜蓉粉絲扇貝……哦還有粉蒸牛rou，白灼鳳尾，炸茄盒，你看你喜歡吃的我剛好會做，巧了么不是？”

    當時只是隨口說了幾個愛吃的，沒想她全買了。

    池今遲疑：“兩個人吃不完，少做一點吧。”

    “不要！”

    季然拒絕得干脆：“以前我一個人過年就要被迫少做一點了，每次年夜飯都可憐兮兮的，今年多了一個人我必須多做一點才有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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