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團寵真千金 第151節
“嗯?”張輕舟合上筆記本的動作微頓,他神色略有詫異,仿佛聽錯了,再問一遍:“我認識?” “就是之前來我們中醫系帶隊軍事體育課的教官——” “陸長風。” “……”張輕舟想了一下,一張輪廓清晰的臉躍然眼前,讓人印象最深的還是那雙鷹隼般的眸子。 “這位陸教官,看起來挺兇啊。”好半天,他才說出這么一句。 蘇娉忍不住撲哧笑了,她煞有其事點頭:“是挺兇的,我都不敢大聲跟他說話。”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張輕舟稍微一想也就想通了,就她這外柔內剛的性格,能真正怕誰啊。 “來了沒?別讓我一直催。”張老夫人聽到他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來了來了。”張輕舟抱了一沓厚厚的書籍,對她說:“給你放房間。” “好。”蘇娉沒有拒絕,傷了腿白天也做不了什么,晚上再不找點事做真就閑不住了。 吃飯的時候,張老爺子知道她談對象了,簡單問了幾句男方家的情況,“離過年還早,什么時候有空先把他帶到家里讓我跟你張奶奶來看看。” 他們經過不少大風大浪,閱人無數,只稍微接觸看言行舉止就大概能摸清那個人的秉性。 “好,回去我跟他說一聲。” 這兩天蘇娉都沒有回軍區,轉眼到了十二月十二號,農歷十月二十九。 后天就到了冬月。 距離過年只剩兩個月。 雖然蘇娉的學籍已經轉到了野戰醫院,但還是按照東城大學的假期表來休假,臘月半她就可以不用留在部隊了。 還有一個半月工作時間,按照她腿恢復的情況,過個四五天就能回軍區。 這幾天是張輕舟給她施針,蘇娉在看他下針的時候,又多學了兩種手法。 張輕舟都不由笑罵:“你是屬賊的吧。” 她記性好,看一遍就印在腦海,到了自己練習的時候,就按照腦海里浮現的畫面來。 張老爺子看到他們師徒斗嘴,還渾水摸魚:“阿軟,要不要來張爺爺的藥學院工作?你不是想做研究嗎,我單獨給你開辟一間研究室。” “那您是低估您孫女的野心了。”張輕舟收了針,閑閑道:“她啊,以后是要進東城研究所自己帶團隊的,至于把團隊帶去哪就不知道了。” “老師,”蘇娉有些無奈:“八字還沒一撇呢。” 張老夫人在旁邊扼腕:“阿軟剛來東城的時候多乖巧溫柔啊,現在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像臭小子了。” “是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張老爺子悠哉悠哉喝茶:“阿軟,我說的你再考慮一下,藥學院的科研資金還是很充足的。” 藥學院和醫藥協會有合作,每年會研制新藥,為醫療行業做出了重大貢獻,衛生部撥的款項也多。 “好。”蘇娉順著他的話說:“我會認真考慮的。” 張老爺子聽完心里頓時舒坦了,雖然明知道結果是拒絕,但她說話就是比自家臭小子中聽,也讓人生不起火氣。 這段時間蘇娉確實整理出來了一些東西,關注點還是落在心理衛生方面。 她膝蓋上的石膏已經拆了,原本扭傷的腳踝在老師的治療下已經恢復無礙。 現在是一九七四年,十二月十四號。 冬月初一。 明天是陸長風的生日,大后天是哥哥的。 蘇娉除了要去圖書館找一下心理方面的書籍,還想去百貨大樓看看,有沒有適合送給他們的東西。 她腿雖然好得差不多了,走路還是要注意,不能過于劇烈,所以腳步比較平緩。 蘇娉先去郵局給爸爸mama還有外公外婆寄了信,然后才去圖書館。 現在是月中,但沒到學校放假的時候,圖書館里人不多,甚至可以說冷清。 跟圖書管理員說了想要心理學方面的書籍后,她隨便在架子上抽了本書,去閱讀室翻看。 新華書店比較豪氣,屋子里燒了煤火,窗戶略微延開一條縫。 她坐在靠窗的地方,既可以避免窗外吹來的寒風,又能徹底被暖意包圍。 是個極佳的位置。 她看的是一本雜記,在有關西北的篇幅上指尖流連許久,才緩緩翻開下一頁。 “同志,只有一本個人心理學,你看行嗎?”管理員拿著一本積了灰的書跑過來,不好意思道:“書店里沒有心理學的書籍,這本是拿來墊桌角的。” 至于怎么來的他也說不清,回頭得問問老板。 蘇娉接過粗略看了一下,這是一本西洋書,管理員識得外語,所以能輕易辨認。 “可以的,麻煩您了。”蘇娉笑容溫善,語氣和緩。 “不客氣,應該的。”管理員跟她也算熟,蘇娉來過很多回,能在書店當管理員本身也是熱愛看書的人,算是以職謀便了。 所以對于喜歡看書的人,他還是十分愿意交好的。 蘇娉惡補了一段時間外語,所以對于這種西洋書籍完全能看懂。 翻了兩頁,這本書大概是講心理學主要是以病理學為依據,她隨意看了一會兒,合上書,去百貨大樓。 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東西。 不過走的時候還是把自己看的那本書和這本個人心理學結完帳,等營業員包好一并帶走了。 還沒到百貨大樓她就開始苦惱。 陸長風和哥哥的禮物不太好送,他們都是團部指揮官,手上常年戴著手表,所以送手表行不通,已經有了。 送衣服……前幾天才讓陸長風幫忙去裁縫店取衣服給哥哥們送過去,現在去裁縫店做衣服也來不及。 送東西真的是一件很苦惱的事,她進了百貨大樓轉了半天,什么都沒有看中,最后只能提著書回張家。 “這么快?”張輕舟懶洋洋躺在院子里,腳邊都是成摞的書。 張老爺子他沒指望,一個傳統中醫的書房怎么可能有心理學方面的書籍,簡老先生他也沒做打算,反而是重新去了趟許家。 恰好碰上許無在家,作為一名杰出的西醫科室主任,他在這方面認識的人多,給熟人發了電報,讓他在家等消息。 “新華書店沒有這類的書。”蘇娉拆開包書的牛皮紙,把那本個人心理的書放到他腿上:“這是墊桌腳的。” “……”張輕舟啞然,他跟許先生學了那么久的西醫,自然也認識洋文,骨節分明的手隨意翻了幾頁,他嘆了口氣:“難怪是墊桌腳的。” 蘇娉禁不住樂了。 她跟老師打了聲招呼,回了自己的房間。 上次陸長風提醒了她,他的藥包已經過了藥效期,這次正好給他重新縫一個。 至于哥哥……也給他換個藥包吧。 這里針線都有,裝針線的是個木盒,里面有張老夫人做衣服剩下的碎布頭子。 她找了塊灰色的布和青色的布,穿針引線開始縫制。 屋子里沒有炭火,蘇娉就掀開被子坐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腿,靠著床頭,一針一線格外認真。 他上次說有點花花草草很好看,蘇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花草適合他,最后繡上自己最喜歡的郁金香。 這個藥包就縫了一上午,精細程度很高,藥粉也是去藥房拿的藥材親自磨的。 下午是繡送給哥哥的藥包,繡的是湘妃竹。 里面還是放的安神的藥材,擱了沉香。 到了四點多,她收了針線,跟張老夫人打了聲招呼,要回部隊了。 腿已經沒事,可以繼續去衛生所實習。 張老夫人給她裝了點補品帶上:“你自己在宿舍放個炭火爐子,拿個小瓷罐慢慢熬。” 蘇娉剛想說不用,就聽她小聲道:“這是你張爺爺開的藥,祛寒的。” 蘇娉垂眸思量片刻,還是接過:“張奶奶,謝謝您。” “哎,這孩子,怎么這么客氣。” 張輕舟知道她要走,把自己整理的資料給她:“回去也別閑著。” “知道。”蘇娉無奈道:“您要回研究所了吧?” 她在張家這段時間,張輕舟天天都在,也沒見他去研究所工作。 “還得過兩天。”張輕舟擺擺手:“等許無那邊有了消息,我再把收集的資料給你送過去,安心在部隊待著吧。” “好,那我走了。” “趕緊走趕緊走。”她在這幾天,張老夫人沒少拿她做對比催兒子找對象,張輕舟已經煩躁的不行,就等她回了部隊自己也趕緊開溜。 蘇娉沒有騎自行車,拎著布包慢悠悠走路去軍區,路過供銷社的時候還買了一份糖炒栗子和杏花糕。 進軍區大門,崗哨接過她的證件核對身份后才放行。 蘇娉拎著東西,先回自己宿舍。 現在才五點多,還早,食堂一般六點陸續開飯。 柳青黛這兩天輪休,見她窗戶上的草藥長得不錯,把院子前面的空地給開了,想看能不能種活藥材。 “蘇醫生。”看到她,柳青黛笑著揮手打招呼:“好幾天沒看到你啦。” “腿受了傷,回家住幾天。”蘇娉本來想上樓,她已經打了招呼就不好直接上去,于是過去跟她聊天。 “你是要種點什么嗎?” “對呀,看能不能種點藥材。”柳青黛抬頭,眼神示意她往上看:“你窗臺那些長得很不錯哎。” “都沒怎么打理。”蘇娉微囧:“莖葉看起來比挖回來時瘦了一圈。” 這是之前邊境巡防的時候挖的,后來沒多久就去了東南前線,然后又下鄉義診,回家養傷,確實沒有怎么打理。 “已經很不錯了。”柳青黛繼續挖土,想到什么,她問:“你和陸副團長……是不是……嗯?” 她上次可看見了,陸副團長背她去宿舍。 “是呀。”蘇娉坦誠道:“我在和他處對象。”